第二十三章 邀买人心
此次攻打鄂州，出现大规模的士卒违禁之事，参与的低级军官达到近两千人众。
杨晓峰也没心思再开庆功会了，等了半天，不见徐胜回来，心头更为焦躁，也不再等，带着沉重的心情，直接前往乱军营地。
营外已经被大军包围，营内乱哄哄的一片，不住传出些喝骂声，抱怨声，有人喊道：凭什么抓我们，不就是抢了点钱，玩了几个女人吗。又什么大不了的。
顿时引起一片呼应，跟着就是噼噼啪啪一阵声响，想是起哄的都被执法队揍了一顿。
又有人喊：上阵杀敌不见你们，欺负自己人倒是英勇的很，你们算得什么好汉，一帮孬种，有种的给爷们松开，老子干死你个龟孙。又引的骂声一片。
营内这一番乱七八糟的叫喊不停，突然有人喊道：我们要见王爷！猛地一静，跟着就是群情激奋，都跟着叫喊，要见王爷。
执法队用棍子狠打，士卒们就是喊个不停，有些凶悍的已经开始对着执法队乱踹，亏得都绑了双臂，要不非火拼一场不可。
杨晓峰在营外听了一阵，终于定下心思，想到：这事一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万万不可失了民心；二来决不能自断羽翼，斩杀这些勇士，还要让这些人长点记性。
脑中脑汁绞尽，心里百转千回，终于生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大步进了军营。营内被抓的乱军见到王爷前来，都是欢呼起来。
徐胜奉命来统计士卒违纪情况，士卒们虽然直性子较多，但那个也不傻，都知道军法无情。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死不认账，来个一推三六五，问啥都是不知道。
胆大的校官干脆乱扯一气，问：人是不是你杀的？答：我没杀，他自己撞我刀上，碰死了。怒问：那女子的衣服难道会自己掉了不成？笑答：他见爷们长的俊，自个脱的。
诸如此类的，一番胡说八道，徐胜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调了大批执法队进来，只要有不认罪的，就棍棒伺候，惹得军士极为反感。
士卒们一边挨板子，一边想：认了罪，被砍了脑袋，啥都没了。反正是死，打死去求，还落个阵亡，家里还能得些抚恤。更加不肯老实交代，都死咬着牙硬顶。
杨晓峰见施了肉刑，心头不悦，高声喊道：“住手”边说边向高台走去。徐胜忙是迎上，一脸苦笑：“王爷怎么来了，这些乱军嘴硬的很，正审讯呢”
也不理徐胜，杨晓峰自上了高台，见士卒都被捆了，心头更怒，喝道：“都是自家兄弟，这是干什么？都放了”又是一阵欢呼声四起。
杨晓峰右手一摆，全营立肃，士卒们都眼巴巴的看着。杨晓峰提聚内力，喊道：“敢做却不敢认，还自称什么好汉，还算男人的，都给孤痛快点”
杨晓峰平日里待士卒几如亲子，难得说几句重话，故在军中威望极高，极受将士爱戴。
今日这话说的却有些伤人，士卒们受此一激，都是面红耳赤，内心惭愧起来。
一个穿伯长军服的老卒，大吼一声，走上前来，双膝跪地，拜了一礼，叫道：“王爷叫俺认罪，俺就认，反正俺的命早就是王爷的了，请王爷赏个痛快”
杨晓峰见他身强体壮，个头不低，很有几分勇力的样子。心头有些喜欢，点了点头，道：“敢作敢当，是个汉子，你叫什么？犯何军法？”
那伯长叫道：“卑下叫吴立春，杀人、抢钱，玩女人，军法一样没拉”
杨晓峰看他梗着个脖子，一脸悍色，就知道他对所犯军法不以为然，冷道：“你可知按律当处以何刑”
吴立春道：“俺自该死，但请王爷饶恕俺手下的弟兄，他们都是听俺的，才跟着干的”
他这边认罪求情，人群中又抢出来二十几个士卒，跑到跟前跪了，一个年轻的士卒叫道：“俺愿意替死，请王爷成全”其余士卒也是跟着高喊。
那吴立春怒道：“一群小犊子，刀还拿不稳呢，跟你叔抢着投胎呢，都滚一边去”
看着一帮子人红着眼睛争着去死，男人间独有的情感表露无疑，杨晓峰颇感欣慰，心说：军队底层就应该是这样。
心中赞赏，嘴上故意说道：“军法无情，任何人不得脱罪，都要依法问责，你们也不必再争了”
一群人听到此，反而安静下来，都是一副慨然待死的模样，那吴立春叹了口气，说道：“是叔连累了你们，你们不恨叔吧？”众人都说不恨。
那年轻士卒笑道：“叔，没事，咱们一起共赴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吴立春温声道：“二嘎啊，你小子还没寻婆娘，这是何必呢”
那叫二嘎的士卒笑道：“今不是寻过了吗，也算知道女人是个啥样，不亏”吴立春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有人带头，下面就好办了，众军士各自找执法队认了罪，忙活到后半夜，近四万乱军才算全部核实，全部都是死罪。
众军以为必死，开始有人托识字的写家信，营内不时传出些低泣声，气氛转为悲戚。
杨晓峰见众人反应，心说：一群兔崽子，还以为你们真不怕死呢。微微一笑，命人上好酒好肉，叫这些士卒饱餐一顿，明日午时全部押赴鄂州北门行刑。
出了乱军营地，杨晓峰叫过徐胜，说道：“明日上午，你把鄂州百姓都带到北门观刑，记住，尤其是受了兵灾的，一家都不能拉下”
天雄军都是徐胜一手带出来的，见王爷准备处以极刑，心头好似滴血，眼泪早止不住的流，哭道：“不能啊，王爷，这都是咱们的心血，都是咱们的手足啊”
杨晓峰自是不会杀这些士卒，但也不想和徐胜明说，可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是有些不忍，低声说道：“此事孤自有计较，你且依令行事”
徐胜听了一愣，再想问，杨晓峰已经走远了，心中思虑一阵，好像明白了什么，收了泪，布置军务去了。
第二日清晨时分，微风抚煦，旭日初升。大队楚军已经开进鄂州，挨家挨户的砸门，众军都已得知今日要处决乱军，这些人虽然犯了军法，都是混蛋，可在楚军将士心中还是同袍兄弟，心情自然奇差，对着门都是呯呯梆梆砸的山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加上南宋按察司暗中使力，神卫军屠樊城之事，虽然不过一月时间，已然传遍江南。
鄂州百姓担惊受怕了一夜，此时，又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卒打上门来，二话不说，拖着就走，稍有反抗就是几脚。
楚国属于藩国，只在行政上隶属于金国，可百姓们那分的清楚，只以为楚军和金军都是一样。
百姓们想到金兵的残暴，樊城的传闻，都给吓坏了，只以为这是要大规模的开杀了。
顿时间，全城都是嚎哭不已，苦苦哀求，有些楚军听得烦闷，喝道：“鬼叫个什么，你们不是受了委屈吗，俺们王爷要给你们讨公道呢”
百姓们那个能信，更是哭喊不依。楚军得了严令，心头又憋着气，自是不会有好脸色，虽然不敢杀人，却是喝骂不止，棍棒交加，强行驱赶百姓前往北门。
如此一来，百姓们自是更为惊恐委屈，却也搜出了不少，躲在百姓家的宋军残部。
鄂州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一路哭哭啼啼，赶到北门之外，满目尽赤，红通通的一眼望不到边，人腾马嘶，全是凶悍的楚军。
百姓们均想：这金兵要干什么，还用问吗。朝廷根本靠不住，官府就知道搂钱欺负人，那赵方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捐款募兵啊，什么同仇敌忾啊，请了什么羽林禁军啊，口号喊得震天响，这才一日，就被金人夺了城，咱们怎么就这么命苦。
不少百姓已经认了命，也不再哭泣，都是眼神麻木的站了，只等屠刀砍下。
有些女子抱住孩子，低声泣道：“孩啊，闭上眼睛再睡会吧，别说话，很快就过去了”
孩童无知，见楚军威武雄壮，问道：“这些是咱们大宋的军队吗，金人被打跑了吗？”直问的家长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又是一阵悲泣。
被问的家长心说：可怜的孩子啊，来生莫要生在大宋，去找个靠的住的国家，再做人吧。
随着接近午时，呜~呜~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楚军开始分队列阵，腾出空地，执法队两个押着一个，从后方鱼贯而出，把侵扰百姓的乱军，全部押解出来，强按着跪了，不一阵，就是好大一片。
众百姓都看傻了眼，本来听到号角声，还以为金兵就要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个局面，均想：这是要干什么啊？
不等反应过来，只听楚军高喊，万岁、万岁~，接着从中裂开一条通道，一条巨型怪蛇蜿蜒而出。
这怪蛇身长百丈，极为粗壮，百十个人估计都合抱不住，身躯长满了青黑鳞甲，阳光一照，直泛乌光。
头部直如楼屋大小，眼眸血红，瞳孔比碾盘都大，绕了一圈金边，倒竖而立，阴冷残忍的杀意毫不掩饰，不住四下打量，时不时吐出叉口蛇信，舞动一番，就和传说中蛟龙一样。
众人见了，都是倒吸一口凉气，那个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唯恐被这龙兽吃了。
杨晓峰站在赤头精钢一般的肉冠上，心说：按计划行事，应该没有问题。
等到赤头行到鄂州百姓之前，提聚内力，运转移魂大法，高声喊道：“鄂州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受苦了”
众百姓直觉的好似耳旁响了声闷雷，心头都是一震，禁不住顺声望去，只见那蛟龙怪兽头上，竟然站了一个红衣黑裤的男人。
只听那人喊道：“乡亲们，不要怕，我就是当今楚王完颜晓峰，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和大家说些心里话”
大金楚王是观音转世之说，民间早有流传，近二年又传出了这楚王仁厚感动上苍，得了天赐神龙相助。
这事虽然听着是无稽之谈，可当亲眼见到所谓的蛟龙，百姓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均是又惊又怕，只觉胸口乱跳，两腿发软，人已是黑压压跪了一片。
杨晓峰见效果不错，大为得意，心说：收服怪蛇，真是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有些机灵的百姓，已经开始出口求饶，王爷饶命啊，我不想死啊，放过我的孩子吧。哭喊之声四起，乱做一团。
维持纪律的楚军见百姓骚动，怕冲撞了王爷，都是阴着脸子，拎了棍子，就要上前镇压。
杨晓峰忙是喊道：“都退下，不可伤了乡亲们”话音未落，呼呼风响，人已从蛇头跃下。
杨晓峰九阳神功已近大成，稍提内力，几十里内都可听闻，楚军得令，也就不再动手打人，都把木棍打横，挡在百姓之前，不住高声喝骂，叫百姓们肃静。
北城门外建了一个十米高的木台，台下围满了神卫军。杨晓峰双臂舒张，好似一只大鸟，在空中缓缓飘落在了这木台上，从怀里拿出两块生姜往眼角一擦，感觉立马就来了。
只见他满脸悲苦，双目趟泪，悲声叫道：“乡亲们，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啊”
百姓们见楚王哭泣，都是不知所以，一时间到也安静下来，只听楚王哽咽道：“本王御下不严，致使属下军士横行不法，侵扰地方民众，本王有罪啊”
杨晓峰在木台上又是痛哭，又是自责，声情并茂说个不停，台下的百姓们都看直了眼，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个鸡蛋。
均想：这是什么情况？听这金国王爷的意思，好像是认错呢，我耳朵没出毛病吧。金人啥时候会讲道理了？
但见杨晓峰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伪，毫无要大开杀戒之意，百姓们不免也相信了几分。此一番死里逃生，禁不住都高声欢呼起来。
死亡的恐惧一去，惶急之意立起。毕竟刀把子就在这楚王手中攥着呢，又都是磕头不止，口中只喊，谢王爷活命之恩。
杨晓峰开始的时候，演戏的成分居多，可说到后来，见百姓们实在是可怜的紧，也勾起心头旧事，禁不住大哭起来。
想到如是按照历史发展，蒙古大军南下的时候，整个长江以北，淮河以南，杀的是十室十空，活着的汉人都被捉走，去做奴隶，鄂州当时抵抗极为激烈，结局就不用提了。
想到此，心头也悲戚起来，叹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孟德公一句话，道尽了汉家儿女数不完的辛酸。
杨晓峰把生姜片丢在一边，擦了把泪。心说：咱们汉人有充足的人口，强大的科技，专心发展二十年，组建一千万大军都没问题。为什么非要做任人宰杀的绵羊，而不是吞噬天下的恶龙呢？
究根结底，就是因为南宋统治阶级太过软弱，喜欢讲道理、讲仁义，把面子看的太重，结果还不是里子面子全丢了。
如是和秦汉一般，你想干什么是你的事，老子只用刀子说话，外族躲还来不及，那还敢来欺凌。
胡思乱想一阵，杨晓峰悲痛之意减弱许多。心想：既然我来了，这些悲剧肯定不会再发生，还是赶紧处理眼前的事吧。
再运移魂大法，喊道：“乡亲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法挽回，按大楚律，这些士卒都应被处死，以正视听”
百姓们本就是忐忑不安，心防大减，杨晓峰在移魂大法上也下过苦功，虽然不能完全控制百姓所想，但进行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还是没问题的。不觉间，百姓的思维情绪已受到影响。
只听杨晓峰又道：“但你们想想，为什么会发生此事”百姓们均想：是啊？为什么金人可以欺负我呢？
杨晓峰稍缓语气，再提内功，缓缓说道：“大楚立国不过八年，百姓吃得是肉，穿的是绸，出行车马，住的是楼，除了二成官税，谁也不敢多收他们一个铜子，有了孩子，还能免费读书。你们说，这样的生活好吗？”
卞南富饶，天下皆知，在场的百姓，有做生意的也去过唐州，没去过的也都知道那是一片人间乐土。
此时，百姓均想：这日子当然好，可说些有什么用呢？虽然不明白楚王说这些干什么，却都高喊，王爷仁义。
杨晓峰脸色转为激愤，道：“南宋有多少年了？你们吃的是什么？穿得是什么？你们每年要交多少税？你们的孩子都被强拉去当兵，去战场上送死，去做爆竹灰，这是为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移魂大法威力愈盛，杨晓峰又故意使用对比法，挑拨百姓的心智，两相对比，不少人都痛哭起来，情绪已经开始失控。
杨晓峰见差不多了，声嘶力歇的喊道：“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南宋朝廷肆意夺取你们的财富，无情剥夺你们的自由，如此残酷的压榨你们，你们却还要去为他卖命，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百姓们都是一愣，大都低头沉思起来，人群中早就混进了不少内厂密探，此时都喊道：“王爷你给俺们说说，这是为什么啊”
密探大部分都是卞南人，虽然因为从事隐秘职业，学了不少各地方言，但口音中难免带些豫南、鄂北地区的腔调。
只是此时百姓们都中了移魂法术，有点迷迷糊糊的，鄂州又是长江重镇，商贸集散地，人口流动比较大，到也没人留意。
杨晓峰高喊：“就是因为没有一个真心把你们当人看的主子，你们懂吗”
百姓们虽然觉得这话听着很别扭，但情绪已被操控，混在人群中的密探又不住煽动叫好。人都有盲从性，竟然有不少百姓被说动，认同起杨晓峰来，也跟着高声称是。
杨晓峰见时机已到，高声叫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子民，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姐妹，就是我的家人。
我今天立誓，不出三年，你们也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如违此誓，五雷齐诛，形神俱灭。你们愿意跟随我吗？”
这话说的暖人心。哄的一下，百姓完全激动起来，不住高喊，愿意追随王爷，我们愿意，乱喊一气。
等了好一阵，百姓才稍稍安静下来，杨晓峰见百姓多是兴奋不已，暗自点头，心说：再加一把火，彻底收复民心。
心头思量，口中说道：“乡亲们，既然成了一家人，我有个事，想求求大家”
见得如此和蔼仁慈的王爷，百姓们早就感动的无以名状，见王爷屈尊相求，更是不住落泪，都叹道：这是个难得的好人呐！！！有这么好的仁主，以后的日子也算有盼头了，都是高声答应。
杨晓峰满脸苦色，话锋一转，悲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此次带兵南下，本意是解救在南宋治下苦苦求存的百姓，不成想，昨日……”说到此，又是泪如雨下，哽咽不止。
想起昨日惊魂一夜，受了兵灾的百姓，也是哀哭起来。
缓了一阵，杨晓峰道：“这些士卒虽然也是穷苦出身，可却忘了本，竟然欺凌你们，按律本该处以极刑。
可如今肮脏的南宋朝廷未灭，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正在受贪官的压榨。
咱们虽然想消灭它，可南宋那狗皇帝和他的狗腿子，绝对不甘心灭亡，肯定还要疯狂反扑，日后，肯定少不了打仗。”
杨晓峰说到此，沉下语气，道：“我就想求你们，能不能先缓一缓，先不杀这些人，让他们上阵杀敌，等消灭了南宋，天下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
到时候，如果这些人还活着，我亲自把他们再押到鄂州，任由你们发落”
从来都是官欺民，那时见过官求民？何况此时求情的是王爷。
百姓们平日见得官老爷，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起话来都是官威十足。哪见过如此仁厚的王爷，再听得如此恳切的话语。不觉间都是踌躇起来。
人群中的探子，那还不趁机煽动，这个叫道：饶了他们吧。那个喊道：叫他们戴罪立功。还有人喊，过去就算啦，都是穷苦人，别杀他们拉。
百姓都认死理，有时候相当难缠，给你胡搅蛮缠起来，叫人恨得牙痒痒。
可百姓也善良，尤其是大汉百姓，简直是以德报怨的典范，天大的仇怨，因为什么狗屁大义，也能就此罢休。
受了兵灾的百姓，想起被乱军杀死的家人，被侮辱的妻子，女儿。虽然心中痛苦万分，却都是强自忍住，一边哭泣，一边出言附和起来。
杨晓峰见事情得到了妥善处理，却是半分高兴也没有。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心头好似尖刀剜刺，不住滴血，暗自恨声大喊：绵羊，一群绵羊，一群待宰的绵羊，一群被阉割的待宰绵羊，你们的血性到底去那了？？？
沉默一会，杨晓峰压制住悲哀。心想：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礼仪教化，就是所谓的儒家思想，干脆就彻底断绝吧。
大汉需要的是猛虎，是恶狼，是勇敢无畏的铁血雄师。
可这些人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送进军队，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扭转他们这种绵羊的思想了。
杨晓峰突然烦躁起来，心中生出了一股子暴虐，真想把这些软弱的人全部杀光，按照自己心中的念头再造一个大汉。
可是不行，想征服世界，需要太多的人力了。再说，这事也怨不得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就是那该死的南宋。
杨晓峰想了一阵，紧锁眉头，也不想再废话，高声喊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人罚脊杖四十，本王御下不利，同罪论处”
说罢，脱去上衣，解去内衬，褪下蛇皮内甲，露出精壮的上身来。又看了眼前的民众一眼，双膝跪地，拜了一拜，叫道：“孤代百万楚军将士，代天下间还在受苦的千万百姓，谢谢你们啦”
这一跪，可不得了，犯罪军士本以为必死无疑，都是没精打采。不成想，听着听着，发现竟然不用死了，又都精神起来。
见得王爷为了自己这些罪军，不住和那些该死的民众道歉，这些士卒心中是难过到极点，也感动到了极点，眼睛不觉都红了。
古时主辱臣死，见到杨晓峰向百姓跪拜，都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不住高叫：王爷莫要跪这些贱民，还是杀了我等吧。
身边的执法队，见这些士卒又有骚动迹象，忙是死死按住，跟着也不拉去上衣，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脊杖属于棍刑的一种，衙门里面的打板子就是此刑，一般使了钱的犯人就打屁股。得罪了官府的，不舍得掏钱的，就专打人后背脊骨，很容易致残，致死。
杨晓峰见得军心、民心已复，扭头叫过候庆，说道：“动手吧”
候庆拎着刑杖，呆呆的不动，杨晓峰低声道：演戏演全套，打得狠些。
见杨晓峰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候庆心头畏惧，牙关一咬，抡起棍子就打了起来。
啪、啪，杨晓峰故意不用内功护体，就是用肌肉硬抗，着着实实的挨了一顿，打的血肉一片模糊。
台子下面的神卫军虽然冷酷，却都抱团的紧，平日间，虽然都是冷漠相对，谈不上相亲相爱。但嘴上不说，内心深处，对同样是孤儿的同伴，还是保存着一份纯粹的感情。
更别说杨晓峰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授艺恩师了。此时见得主上被打的极惨，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触动泪腺，忍不住都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受刑士卒们心头备受折磨，早就哭得不成样子，只盼打的越狠越好，干脆换做刀子，一了百了拉倒。
百姓们已经完全傻了，只觉得不可思议？王爷下跪？打王爷脊杖？这是要干啥啊？真乃是天下奇闻。
不觉间，对杨晓峰竟然生出了极大的认同感，再无一丝抗拒之心。也是跪了一片，跟着嚎哭。
看着伤心痛哭的神卫军，杨晓峰不禁有些感叹：自己还是有些软弱。神卫军的训练还是太过和善了，他们需要更加凶残才行啊。
等练到心中难过的想死，行动上却依然如常，神卫军就算练的差不多了。
脊杖四十不一会就打完了。候庆满面是泪，摘下大剑，把刑杖削成几段，再用双手夹住，奋力碾成粉末，想是不愿再见到这伤了主上的凶器。
候庆下手极有分寸，只打肌肉，不伤骨头半分，看着挺惨，其实擦上伤药，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杨晓峰起的身来，怒声高喊：“都不许哭，站起来”众人都被感动的要死，皆是闻声而起。
杨晓峰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或激愤、或感激的面孔。奋力叫道：“为了让天下得到真正的和平，为了天下人永不再自相残杀，攻灭南宋”
攻灭南宋~~攻灭南宋~~~王爷万岁~~~
四周上百万人众，不分士卒百姓，都跟着高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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