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陨
泠己在速度地在家了哀的脖子上画着结构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其实是个符，能帮她们摆脱现状地符。
花盈则在不远处竭力画着空间阵。
“泠师姐……”“别说话，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没工夫回答你，等逃过了再说。”泠己瞥见赶来的书长安一等，有力勾完最后一笔：“花盈，画完了吗？”
“还没，还差一点！”花盈咬牙说道。
“……”早知如此就在此地布下空间阵了，哪里还用这么麻烦，泠己看着书长安他们越来越近，握了握拳，“我去挡一挡，花盈，你要快点，完成后按照我说的做！”
“泠师姐，我也去！”哀刚起身就被泠己按了回去：“你去只能给我添麻烦，老实呆在这儿，只要花盈一完成我们就有救了！”
“……”哀第一次这么听话，木讷地看着泠己。泠己满意地点头，转身便和书长安他们厮杀在一起，“想动哀，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书长安一眼便发现花盈在画着什么，急忙命令：“快阻止她，她在画空间传送阵！”
众人闻之，都把焦点转移到花盈身上，泠己怎么肯让他们妨碍花盈，便使出全力阻止他们，身上挨了不少刀伤，但只要坚持到最后，就能赢！
“好了！哀妞赶快来膜拜我！”花盈骄傲地开始破阵，土系光环慢慢散开，越来越来越强烈，空间阵开始催动。
“快念咒！”泠己兴奋地疾呼。
“天地眠，惟水涵！”
光环一瞬间爆裂，刺伤人们的眼睛，但泠己直视着，在她眼里，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光……终于，得救了。
光环歇去，空气中飘扬着黄土灰尘，泠己诧异地看着四周，什么都没变，书长安他们还包围在四周，哀依旧站在原地，花盈一脸不了置信地盯着自己……不可能啊！这个阵法自己试过很多次，怎么会这样？！
“不对不对！”花盈连忙继续破阵，但手下的阵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哀也到她旁边去，一遍一遍，真的成了一幅普通的画。
“怎么……”泠己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忘了，后面这群人，是会要自己命的，“快逃！”
哀回头看向泠己，惊心动魄的红渍刻入哀的眼瞳，那是血，泠己的血！
她的背后，书长安抽出长剑，剑上滑落一层层血珠，从泠己后背喷薄而出的血，在哀眼里，浸染了半边天……
泠己看着哀，张张口，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还记得自己只有几岁的时候，水涵家已经崩裂，家主抱着一个婴儿找到她。
“小己，零姨没办法了，零姨求求小己，帮我保护好她好吗？”
她看着抓着自己额前发丝咯咯笑着的小女婴。
“好。”
……零姨，对不起了，小己还是没有保护好她啊……对不起……自己还是食言了啊。
泠己看着那个眼眶发红的影子，眼瞳慢慢失去了光彩。
“踩着你的尸体就可以杀了水涵哀吧。”书长安冷冷说道。
花盈连忙推了哀一把:“你快逃啊哀妞！”话音刚落，她便被书长安提起来丢到一边。
“终于抓住你了，水涵哀。”书长安冷笑，他本来准备先收集哀的血液，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哀抬起眼睫，眼底一团怒火再种种燃烧：“为什么杀我，为什么……为什么杀泠师姐！”这声音像极了深渊困兽的低鸣，书南听着，只觉得揪心。
墨魂漓不知为何，听见她这样的话，突然感觉很难受，这样的感觉，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了？
“好问题，杀你，因为你是十六年前水涵家的余孽，十六年前你的母亲水涵零将你放在百花谷，我们没有找到你，如今既然找到了，就必须除掉米，以免危害世人，而泠己，是她助纣为虐，咎由自取。”
余孽？助纣为虐？咎由自取？好啊，多好的理由，自己何曾想过去危害一个人，泠己师姐何曾杀过无辜？！哀看明白了，这些人，无非是扯着怪诞的理由，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你们，才是最该死的！”话音刚落，一支带着火焰的箭羽就飞了过来，直中哀的胸口，她的脸在火中摇曳，花盈倒抽一口气，墨魂漓想冲过去抓住她，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会有报应的……”她张开手向后仰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不止，胸口传来一阵阵疼痛，可偏偏断崖上的情景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见了书南的自责，珊瑚的浅笑，书长安的惺惺做态，花盈的泪水和绝望，还有……墨魂漓的惊慌失措……
“哀妞……”花盈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滴落，她真的不相信，平时和自己调侃去死什么的人居然真的死了……真的不会再出现了……是…真的啊！
她狠狠地抓着地上的黄土，泪目里满是逝者的姿容，却在一点点模糊……
哀的胸前，伴随着火焰的狂舞，愈发的灿烂夺目，一缕幽魂游离而出，慢慢凝成一张倾城佳人的脸庞，她抱着哀的身体一起降落，那缕魂，就是哀的生母，水涵零。
哀，为什么闭着眼睛？
哀啊，水涵家只剩下你了，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小哀，我的女儿，如果你死了，就没人能澄清水涵家的清白了！
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箭羽被更猛烈的烈火烧为灰烬，刺伤与灼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血液像油料一样燃起。
以火结裳，采风做翼，哀还在不断坠落，可如果有人看见，也会觉得她是在翱翔。
断崖上，轩辕子轩走到墨魂漓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墨兄，你没事吧？”
从墨魂漓的反应看来，轩辕子轩知道他想救那个人，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墨魂漓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向花盈画的空间传送阵，指尖流畅催动阵法，动作之潇洒熟练，是花盈无法媲美的。
“天地眠，惟水涵。”墨魂漓的声音一落，浅棕的光芒再次闪现，没有第一次的强烈，却很柔和，不会刺伤人的眼睛，倒给每个人笼上一层婉约的轻纱，泠己的尸体在光芒中消失，在不断坠落的哀也被光芒卷离。
光芒消失，墨魂漓和花盈都盯着那块刚画了阵法的地方，它已经消失了。
书长安叹气道：“十六年有点久了，久到连水涵家的人都忘记了，与水涵家无血缘关系的人，没有五十五阶，是无法使用水涵家族空间传送阵的。”
书长安说的不假，泠己的确忘了这一点，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墨魂漓皱皱眉，他对书长安是极其厌恶，作为杀人凶手，居然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让人反胃！
只有花盈，愣愣地听着书长安的话，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自己的弱小，让泠己师姐和哀妞丧失了逃跑活命的机会……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花盈暗暗咬着牙，她发誓，她要变强，她要替哀妞报仇！
一个她无法破解的阵法，成为她放在心底的一道深深的伤疤。
她无法忘记夺取她身边重要之人的刽子手，绝不会忘记哀妞坠崖时身上的怒火和眼底的苍凉，更不会忘记，自己的弱小，是种罪孽！
在远方，一个少女孤零零地伫立着，她的头顶，是漫天的红云，带着狂猩的怒意，仿佛随时会有只手撕裂云层，露出魔鬼的真颜。
少女脚下，躺着已逝之人，她的身边围满芳菲红紫，这处废墟是水涵家的遗址。
“泠师姐，你其实是想带我回来吗？”少女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地问道，“师姐，我们回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她的青丝，她低头看着泠己生前给她准备的新名字……
“魑离哀吗？”她看向泠己，“师姐，从今天起，我便叫做魑离哀了。”
云层更加艳丽，像被重新染色过一样，它们席卷着整个天下，那是来自决断前的一场，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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