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书家
书家，书长安坐在书房里一声不吭，只是挥动狼毫不知在写些什么，一贯在外面嚣张的书南只能安静地站在那里。
怪不得二哥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饱含同情，看这脸色，现在借自己一个胆也不想去见他啊！
死就死吧！我就不信父亲会一刀劈了自己……书南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向前走去，作揖道：
“父亲，书南回来了。”
“嗯，你回来的正好，我有话问你。”书长安抬头，盯着书南的眼睛，“你最近和那些人有过交往？”
“父亲问这个做什么？”书南一边问，一边回忆着。
“你别管，如实告诉我就行了。”
书南脑海里突然冒出哀的脸庞，但他却没打算把这个女孩说出去：“师尊，还有逍遥派的师兄弟。另外，在铜鼎会上和舞天帮派的人交过手。”父亲不会因为这个惩治自己吧…书南暗暗想。
“还有呢？”
“没有了。”
“哼！”书长安将毛笔往桌案上一扔，墨迹立刻毁掉了洁白的宣纸，“说谎，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几日不见，吃了熊心豹子胆！”
书南见状，立刻单膝跪下：“书南不敢！”
书长安丢给书南一幅画：“你不可能不认识画上这个人吧。”书南拾起画卷，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真是哀的画像，真是不想来的偏偏来。
“书南……认识。”
“她叫什么？”“哀。”
“姓呢？”“没有姓，独字一哀。”
书长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而且罕见的笑了，但那笑容在书南眼里却十分惊悚。
“书南，你知道她到底是谁吗？”
“百花谷的弟子。”
“不止，她有姓，她姓水涵。”书长安走过来，俯视着书南，此时的书南，是真真正正被震惊了。水涵家……不是绝后吗？怎么多出来一个后人，而且就是哀！
“父亲，这，这怎么可能呢？您之前不是告诉我们，水涵家已经绝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啊！”书南接受不了这件事，还在无力地申辩着，书长安叹口气：“有些事情以前还没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但现在可以了。
十六年前诸雄讨伐水涵家，当时，书家也是其中一员，地位还相当重要。当时厮斗相当厉害，大家根本就小看了水涵家的实力，再加上水涵家旁系氏族赶来助战，诸雄死伤十分严重，可正当诸雄准备放弃时，水涵家内部起火，旁系氏族不知为何纷纷撤离，诸雄抓住机会反扑，水涵家被击溃，除了水涵零，也就是水涵家上任家主，以及她的丈夫和女儿外，其余人悉数战死。
我们不可能给水涵家的人留活路，所以，下一步便是除掉漏网之鱼，终于，我们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的反抗太过凶悍，我们只能命令弓箭手制服他们，但寒松，也就是水涵零的丈夫，为他的妻女挡下所有箭翎，给她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最后有人数了一下，寒松身上总共一百二十三支箭，他的确是个英雄。最后，水涵零主动出现，没有带她女儿来，问她，她也不回答，直到她带着让人为之疯狂的血文天书**而死。为了你引起恐慌，当时闻人家决定，对外宣称水涵家气数已尽，族人已绝，而实际上，暗中寻找水涵家的后代，几大家族，帮派发动许多人力，可惜就是没找到那个婴儿的下落，可是不久前，在百花谷的探子回禀说她找到了那个孩子，并把水涵的画像交给了我，还告诉我，你和她走得很近。”
“……”
“书南，你要做的，就是杀了她，以绝后患。”
“……”书南听罢，额角青筋暴起，他使劲地攥紧手中的画像，“父亲，书南……我下不了手。”让他如何下手？他书南不是没有杀过人，可那些都是他觉得该杀的，他再多么狂妄无理，倨傲自大，也绝不是冷血无情，忘恩负义之人，自己与哀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怎么可能痛下杀手？
“为什么？”
“因为，她曾经救过我。”
“……”书长安扬了扬眉，衣袖一挥，一股强大的气压便施加在书南身上，他感觉好像被压上千斤石墨，筋骨粉碎。
“父亲……”书南近似哀求地唤道，书长安这才解除施加在书南身上的力量。书南一获得解放，便双手撑着身体使劲呼吸。
“书南，你就是一个徒有愚仁的废物，自小我便教导你在这片大陆上生存，必须要像虎豹一样凶猛，狼一样冷酷无情！”书长安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就差再加一耳光，“无论是谁，有必要时，就需要牺牲，你今日不除水涵余孽，他日她长大了，继承了水涵家逆天的力量时，再翻旧账，书家就有可能遭到报复，你掂量一下，是一个恩人的分量重，还是书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分量重？”
“……书南知道了。”
“退下吧。”
“是。”书长安见书南离开了，叹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是和自己走上同一条路，他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画像，喃喃道：“与水涵零的差距太大了，难怪一直没怀疑到她身上。”
…..
“少爷，你怎么了？”侍女金玉一看到书南苍白的脸便问道，少爷刚从老爷书房回来，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了吧？
书南也不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挂在墙上的武器——朱焱扇，它曾经嗜血无数，但它的主人从未像现在这般犹豫，良久，他开口道：“金玉，如果让你去杀一个与你交好的人，你会怎么做？”
“交好的人……那应该是朋友吧，如果可以，我不会杀他。”金玉严肃地回答。
书南觉得问金玉这种问题有点傻，便郁闷地趴在书桌上，胡乱地用朱笔践踏着无辜的宣纸，金玉也瞬间想起了一件事，口气便沉了下来：
“少爷，你要杀的是不是水涵余孽，？”
“你怎么知道！？”书南一下子坐了起来，金玉好笑地望着他：
“我当然知道了，最起码我也负责了一小部分情报，而且水涵余孽在百花谷的消息正好也是从我手中传出来的啊。”
不用怀疑，书家的情报在江湖上也是让人畏惧几分的，他仅次于点墨西城，近年甚至有与点墨西城并驾齐驱的趋势。而金玉，也不仅仅是书南的一个贴身侍女，她是联系探子与书长安的纽带，她的负责领域，也不是一小部分，而是书家总体四分之一的部分。
至于为何是侍女，那是因为书长安实在放心不下自己儿子的生活起居，便想选择一个心思细密的侍女，金玉便自告奋勇了，至于她的自告奋勇，谣言纷纷，当事人只保持着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你必须杀了她，少爷。”金玉再次向书南敲警钟，“您如果一意孤行，到时老爷怪罪先不提，就是那水涵家余孽一旦复仇，书家根本不是对手，您就是后悔也无药可吃。”
“水涵家……真的……那么厉害吗？”
“……”金玉无语，少爷你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的没长进吗？
虽然金玉在心里这么咆哮，但还是耐心地向书南解释，“水涵家的能力十分诡异，许多人研究几十年还是游移在边缘，当年血洗水涵时，要不是中间出了点插曲，孰胜孰败都说不定，就是这样水涵一家都能逃开，你说那需要多大的能耐？”
倒也是。
“其实十六年前水涵零能逃开，也不光是她丈夫替她当了箭，还有一个原因是她的血统，影响了寒松的鬼命，世人皆知身负鬼命的佼佼者是寒松，却鲜有人知他是在遇见水涵零后鬼命才大幅度上升。”
金玉叹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老爷最怕的就是那家伙的血统，水涵家的血统是召集旁系氏族的令牌，那些家伙和水涵家比起来就是乌合之众，但一旦聚集起来，小流也可为江海，想摧毁一个家族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么说，我不得不杀了哀？”书南垂头，折断那支朱笔，红色的颜料落在檀木桌上，就像血滴子一样。
金玉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个哀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少爷如此不忍下手，以前做这种事，答应地那么爽快利落，中间有一段时间还嚷嚷着没人练手，才跑到铜鼎会上大闹一番，现在有事干了却根本不情愿……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35/35834/196400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