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万不死战者
两人眼前，灰色雾气弥漫。浓郁的死气充斥在这片空间里。这浓郁的死气能侵蚀修士的肉身乃至灵魂，然而两人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呆呆地看着里面。
一群人盘坐在里面，一群穿着清一色灰色道袍的修士。他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死气，肉身枯朽，脸上皱成一团，身上无数的伤口，或是剑伤，或是刀伤，或是枪伤；或是用鼎与塔砸出的伤痕，或是被铃与鼓震出的伤口……几乎囊括了所有兵器所造成的伤。
那伤口处，还有大道的气息，可见，无论是兵器还是用兵器的人，都是“道”以上的层次。
那么，由此推算，眼前这群曾经作为他们敌人的人，又是什么层次？
白宇辰不敢想象，那太可怕了。而且他现在可能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可怕的，能震动整个世界的秘密，亦或是，一段秘辛。
他望向一旁的季萌，却发现季萌竟在缓缓地向里面走去。
“快回来，那里的死气……”白宇辰突然怔住，季萌在踏入死气范围的一瞬间。身上涌出一层光幕，阻挡了死气对季萌的侵蚀。
“这是……护体神符！”白宇辰认出了季萌所动用的宝贝，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宝物，即使是大家族也未必就能拿出那么两三枚出来，而季萌身上竟然就有一枚。
“跟我过来。”季萌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某种情绪。
“哦。”白宇辰虽然不知道季萌为什么情绪激动。但既然有护体神符这种宝物，就不会有危险。
待白宇辰来到季萌身边，那笼罩在季萌身上的光幕，便悄然飘出一些，覆盖在白宇辰身上。
在外面，并不觉得里面很大，但二人刚一踏入那扇门中，便直观地感受到了这片空间的无边无际。
这里足足盘坐有至少数十万人，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每两人之间至少有三丈的距离，这么一算，这个空间大的简直难以想象。
白宇辰和季萌就站在这群人的最前方，所有人都是在面向着他们的方向盘坐。
“季萌……”
“我找了这个地方找了很久。”季萌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白宇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发现季萌的眼睛已经红了，眼角挂着泪水，心中不免升起一种怜惜之意。
突然，他想到了刚进药园时，那一段莫名奇妙的幻境，以及在走廊中看到的那份记录了百万年前的那场可怕战争的图刻，脑海里浮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
“他们，不会是那一战中活下来的人吧？”白宇辰咽了一口唾沫，他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错，”季萌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悠远，仿佛看穿了万古，看向了那个泣血的时代，“他们，正是那一战中活下来的英雄。”
“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们真的是百万年前的人，那么他们怎么能一直存活到现在？须知，即使是大帝，也做不到啊！”白宇辰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说，他们是英雄！”季萌轻声说道。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父母，妻子，儿女。”
“他们也都曾幸福的生活过。”
“他们每个人都是强者，没有一个的修为是低于道者的。家庭，财富，实力，他们都曾拥有。”
“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还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在那一场战争打响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被他们抛弃了，他们无论身在何处，都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参加了那一场战斗。”
“那一战，说是葬下了一个时代也不为过，数个屹立在顶峰的大教在那一战中被连根拔起，无数传承断绝，道者级修士更是有无数人战死，帝者也战死百名。”
“但他们没有退缩，如果他们有一个退了，那么，他们的至亲也许就会死！他们的家园也许就会被攻占。所以，他们不能退。”
“那一战，最终我们是惨胜，也许我们并没有胜，只是将敌人打退了而已，敌人甚至还有人依旧留在这个世界，不曾离开。”
“那一战，我们一方，几乎没有活下来的人，但始终还是有一些的。”
“他们，活下来了，他们也是真正正面感受到了那一战的可怕的人。”
“所以，他们放弃了回家，放弃了一切，在战斗结束的那一天，他们将自己铸成了不死战者，以待未来战争再爆发之时，尽一份力。”
“而我们眼前的，便是不死战者，那群英雄！”季萌明眸含泪，为白宇辰讲述着这段故事。
白宇辰再看这群已没有感情的人时，不禁肃然起敬。
诚然，他们抛弃了家人，抛弃了一切，但他们却用这一切换来了百万年的安宁与平静。
身旁，季萌“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宇辰。”季萌看向白宇辰。
白宇辰知道季萌的意思，便也如季萌一般，跪下，磕三个响头。
待两人站起来，白宇辰才发现，季萌原本光滑的额头，此时竟有些青紫，渗出了血丝。
季萌迅速一抹，额头的伤便消失了，但白宇辰还是看到了。
“你……”
“对他们应该以虔诚的心态去拜。何况，你不也是一样的吗？”季萌伸出手，放在白宇辰额头上，白宇辰才发现，自己额头也是一样的。
运转元力，只一瞬间就复原了。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前辈的宁静了。”季萌说道，随即向门外走去。
“嗯。”白宇辰与她并肩走出了这片空间。
出了门，二人并没有走回药园，而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回去没多大意思，不如在去别的地方玩玩。嗯，两人摆脱了悲伤的情绪后，一拍即合，决定走向别的方向。
两人在慢慢地走着，尤其是白宇辰，先前吃了锈毒的亏，不敢乱跑了。
突然，一只只黑色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飞了过来。
“这是什么？”白宇辰问道。
“是尸灵，尸气孕育出的一种生灵，没有思维，会攻击出了同族以外的一切活着的生灵。”季萌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能打过么？”
“能是能，但你不要忘了这墓穴存在的时间。”
白宇辰脸色一变，天，百万年的墓穴，按照季萌的说法，能孕育出多少尸灵。
“快跑！”季萌一把抓起白宇辰向后跑去。
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二人很快甩掉了尸灵群，来到了一座大殿前。不得不说，这墓穴的结构太复杂了，只一会，二人就把尸灵群甩掉了。
“这里是哪？”白宇辰看着面前恢宏的大殿，问道。
“关于这个大殿，我好像知道一点，在百万年前，有一处试炼之地，与这里很相似。”季萌回忆道。
“看，大殿两边各有四个字。”
“什么字？”季萌娇躯一震。
“是古文。”白宇辰盯着那八个字说道。
“这个是‘十里重压’。”
“这个是‘万斤不入’。”
十里重压，万斤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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