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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二章 边关升起五星旗


挖湖工地在山包下不远的低洼处。这里已经形成了面积和五个足球场差不多大的湿地,它的四周在不断地开挖、垒坝,面积不断地在扩大。

        抡镐挥锹挖沙土,挑担拉车运石方。到了工地,几人在湿地边甩开膀子就干了起来。

        “湖大叔,你悠着点,别累坏了身子。”杨向阳见湖大叔撅着屁股,抡着铁镐在挖砂石,忙撂下铁锹,要湖大叔手里的铁镐,湖映心不给:“干这个活,我还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一比呢。”杨向阳还要争,一旁铲土的高文*说:“这挖湖就是湖大叔这一辈子的梦,你争不过他的。”

        杨向阳只好又拿起了铁锹,问:“这湖挖了多长时间了?”

        高文*说:“有十年了吧,大叔。”

        湖映心直起腰,板着指头算:“可不十年了。”

        “水从哪里来的?”杨向阳又问。

        高文*指着北边高耸的沙石山:“那边山缝里,有眼炮管粗的泉水,一年四季不断流,除了人和动物饮用外,用不完的都白白地流到戈壁滩里了,湖大叔看到泉水这么流太可惜,就动了挖湖的心思,种地放牧之余,就在这里挖,一挖就是十年啊。”

        杨向阳高兴的说:“十年磨一剑,等挖好湖积满水了,就是个永久性地标,对巩固边防意义太大了。”

        高文*赞同:“是啊,军区文件不是说要搞‘栓心工程’吗?这湖修成了,就是我们最大的栓心工程。”

        杨向阳赞叹:“大叔,你真是当代愚公!了不起啊!”

        湖映心不解:“愚公是谁?也挖湖呢?问问他咋能把水兜住。”

        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湖映心也跟着笑:“是不是俺又说错了?”他抡起了镐头:“不过,俺到没觉着俺有啥了不起。俺从小在微山湖边长大,本来想跟上队伍去打鬼子的,没想到一走就到了这天边边。俺一家人都让鬼子给杀了,也不想回到那伤心地方去了,但老想着老家微山湖,想着俺死去的爹娘和妹妹,他们就埋在微山湖边,在这里修个湖,也了却了俺一件心事。可现在就是水还兜不住,聚的水才到脚脖子,渗得太多。”

        杨向阳要过了良五十手里挑土的担子,说:“大叔,你放心,这个任务你交给我,我们会有办法把水兜住的。”

        陈阿虎笑说:“咱这可就一条黄牛,留着要拉水拉土的,你别吹死了,良五十可嘴都吹肿了。”

        杨向阳挑起了装满土的担子,问:“黄牛吹死了,我来接它的班,拉水!但黄牛吹不死呢?”

        陈阿虎拍着胸脯:“我义务照料黄牛,直到它老死。”

        良五十吆着牛车过来,说:“好,我作证。”他又拍拍牛头,对它说:“他要不照料你哇,你一头抵死他。”

        “哈哈哈------”在军民劳动欢快的笑声中,大地慢慢地拉上了夜幕。

        鸡叫头遍,杨向阳像在连队一样,轻轻爬起来,穿上衣服出了窝子。晨光微露,山形凸显。他大吸几口新鲜空气,准备跑步。“阿白”闻到气味,从窝里跑出来,围着他“嗯嗯”地哼叫着,杨向阳拍拍它的头:“嗬,你没偷跑哇,好,知道自己还有伤,那就伤好了带你跑吧。”便将“阿白”送回窝后,朝着山脚下跑去。

        鸡叫三遍,天已放亮,大家都起来了。杨向阳回到地窝里。陈阿虎问:“你起这么早,上哪儿去了?”

        没等杨向阳开口,高文*说:“杨班长有个好习惯,坚持多年了,天天早起一小时练功。”

        良五十感叹:“又是一个‘一小时工程’,看来每天挤出一小时不得了,就能成功呢。”杨向阳说:“五十说的对。我一直记着一位先哲说的话,越努力就越幸运。所以,每天练,风雨不断。”

        陈阿虎讪笑:“看你那身手,十年不练,我们几个人也不是对手。”

        杨向阳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别说十年,一年不练你是我爷。”

        从营部领新式军服回来,刚起床的黄玉郎伸了个懒腰,问:“你班长当得好好的,为啥到咱这来呢?犯错误了?发配?”

        杨向阳笑道:“这逻辑不对,照你的说法,难道你们也是发配?”

        陈阿虎赶紧说:“老黄,你是从师直警卫连发配来的,我们四个不一样,是直接从新兵连分来的。”

        良五十惊讶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老黄你是被发配来的,为啥?”

        老黄扭捏着,看样子,不好意思说。

        杨向阳打岔:“我听说,《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这首歌,就是从咱们赛图阿边防传唱出去的。歌里不是唱,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去,那里艰苦那安家嘛。”

        黄玉郎取笑:“你这人不实在,公鸡飞到屋顶上,唱高调。”

        杨向阳也笑:“那就是犯错误了呗。”

        黄玉郎追问:“啥错误?男女问题?听说师部通信连有帮丫头,可疯了。”

        半天没啃气的刘魁,高雅地露了一手:“论语三百篇,一言以蔽之,不思邪。我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裆前(当前)是个大问题。”

        高文*听不下去了:“大清早起来,有意思吗?该干嘛就干嘛。今天不是换装嘛,刮胡洗脸,换新装,升国旗!”

        黄玉郎慢腾腾地穿上了鞋:“你就把每个季度的升国旗抓得紧。”

        杨向阳称赞:“好哇,天安门广场还一天一升呢。”

        黄玉郎贬笑着:“那是天安门,是国家的中心。”

        杨向阳回敬道:“是哇,北京是天安门,我们是国门,更是国家的标志。我看,以后要改成一月一升,提高我们的国家概念和守边意识。”

        高文*大声叫好:“我同意,其他人有什么意见?”

        良五十、陈阿虎举手:“没意见,国门口嘛,应该的。”

        黄玉郎连连摆手:“好好,我服了,我服了,你咋比高文*还‘左’?”

        杨向阳巧笑道:“我昨天来,不知道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多亏了老黄牛,带我走上了左边的道,不然,走右边我就要越国界了。我们不能不如老黄牛,连左右都不分啊!”

        “怪不得是特战先锋班班长,话里都有伏兵,暗藏杀机。”黄玉郎干笑着。

        刘魁拍着脑袋:“噢,我明白了,你为啥被发配到这里了。”

        杨向阳反问:“为啥?”

        刘魁还是高雅的言语:“论语三百篇,一言以蔽之,不思邪。两言以蔽之,不思邪,要思量。你的明白?”

        杨向阳还了他句粗俗加高雅的话:“你小子是闷头驴偷麸子,不吭不哈的占便宜。我告诉你,邪为病,阳气烦劳为张。量为能,阳气愉悦则正,你的也明白?”

        良五十嚷嚷开了:“你们这不是瞧不起我们没读过书嘛,咋不把话说透呢?”

        刘魁打哈哈:“说透就没意思了。”

        良五十叹气:“早知道没文化这么让人瞧不起,念书的时候也来个‘一小时工程’。”

        杨向阳鼓励道:“现在也不晚啊,别说一小时,两小时都能挤出来。播下一种行动,你将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你将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你将收获一种命运。”

        良五十满脸真诚:“杨班长说得真好。哨长,我们要求再来个‘文化一小时工程’。”

        高文*笑了:“好,我赞成!行动决定命运,每天挤时间学习一小时,再来个练兵一小时。”

        升旗时,湖大叔和湖丫也来了。湖大叔一改昨日的邋遢样,满脸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整齐,穿一身干净的、发黄褪了色的旧军装。湖丫甩条粗辫子,穿件红白相间的花格子新衣服,把陈阿虎的注意力给勾去了:“这丫头,捯饬一下,长得还蛮成功的。”

        湖丫的小嘴跟得挺快,还很甜:“你穿上新军装,也蛮帅的嘛。”

        陈阿虎简直喜形于色了:“我嘛,底板本身好,看着也养眼了。”

        良五十听见了,说:“湖丫,我今天教你几个字。”

        湖丫问:“什么字?”

        “恬不知耻。”良五十坏笑道。

        “去你的。”陈阿虎就要踹良五十。

        “别净逗嘴了,干正事要紧。”高文*喝到。

        几人吐吐舌------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了,鲜红璀璨,万山红遍。“中华人民共和国边牢关哨所升旗仪式开始,升国旗,唱国歌!”哨长命令道。

        伴着初生的太阳,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边牢关哨所冉冉升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用我们的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歌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升旗后,高文*布置任务:“今天是共和国的生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按惯例,不放假,我们要对管辖的八十多公里的边境线进行一次巡逻,以彰显我们的主权。黄玉郎、良五十、陈阿虎和刘魁做好巡逻准备。湖大叔年龄大了,今年就不巡了,杨班长昨天刚到,休息一天。”

        黄玉郎拉着脸:“我昨天到营部,走了一天,今天走不动了。”

        高文*说:“你是老同志,边境线上的情况熟,还有带新兵的任务,克服一下。”

        黄玉郎拉着的脸更长了:“能克服我还说什么?”

        高文*面露难色,有些发窘。杨向阳说:“到了边防,巡边是第一要务。我不累,要求参加巡边。”

        湖大叔也要求参加:“我是老了,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机会在国庆这一天参加巡逻了,今天,我就带一拨人参加吧。”

        高文*高兴地说:“好!湖大叔、杨班长、还有个情况,上级通知,接邻国通报,他们XX号界碑上的国徽前几天可能被大风吹到了我方一侧,邻国边防局请求我边防部队尽快帮助寻找,我带两个人到西线边巡边找。”

        湖大叔说:“还是我上西线。”

        高文*不同意:“你年龄大了,任务重,我带队去。”

        湖映心争道:“XX号界碑一带情况我最熟悉,还是我去。”

        杨向阳说:“那我跟湖大叔一组吧。”

        高文*略一思忖,说:“好,西线任务重,多去几个人,湖大叔、杨班长、良五十和陈阿虎为一组,上西线。我和刘魁上东线。先走捷路到东西两头,然后巡边返回。”

        两组人马开始分头准备。

        马厩牵马的时机,杨向阳问高文*:“湖大叔家就他和姑娘俩人吗?”

        “嗯。”

        “那他家属呢。”

        “噢,湖大叔就没结过婚。听说是早年一次巡边时,遇到特大暴风雪,把下面给冻坏了,一辈子也就没娶老婆。”

        “那湖丫咋回事?”

        “听湖大叔说,湖丫的爹得病死了,和他妈从内地到新疆投靠亲戚,地址丢了,到处要饭。湖大叔一次到县城,遇见了奄奄一息的母女俩,就把他们带了回来,后来,湖丫的妈死了,是湖大叔把丫丫养大的。”

        “那你就给我匹好马,路上,我得把大叔照顾好。”

        “每次巡边,大叔都带他自己的枣红马。哨所这两匹马,都给你们。”

        “你们没马行吗?”

        “过去没马,老前辈不照样巡逻。”

        “不行!路太远,你们还是留一匹。”

        “步兵嘛,不就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兵!你们那头任务重,要沿边到处去找国徽,就别让了。”

        杨向阳和高文*相掌而击:“步兵就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兵,精辟!好,我们互祝顺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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