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复仇者联盟与侏儒的命运
侏儒已经在禅达栖息太久了，我们无法割舍这座城市，这个侏儒沼泽的明珠。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让禅达重新成为侏儒之骄傲。
——复仇者联盟入会誓词，第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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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世上最没有野心之人，要数小孩。他们无忧无虑，一颗棒棒糖就可以打发。他们希望在夏日里游泳，在冬日里打雪仗，秋天里他们随着田间劳作的父母，嘻嘻哈哈的玩耍，还要偷摘点别人家果树上的桃子，毛茸茸的就往嘴里塞去。但是，即使是小孩，也有耍心机、暴露野心的时候，他们会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去争夺父母的那一份宠爱。
中土的侏儒，一如人类的小孩，他们快乐无比，时时为了一丁点儿有趣的东西而欢欣鼓舞。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把自己的青春汗水挥洒在田间地头。
然而，他们也有暴露野心之时。他们的野心很简单，只是禅达的佣兵们一直不以为然而已。“侏儒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要以禅达为都重新建国？哈哈哈哈！”那是禅达佣兵最放肆的笑声。笑过之后，他们会依然指挥着侏儒做这做那，劳役依旧。
然而，世上总有一些不一般的人，他们能看到侏儒的价值，然后——试图利用他们。也许，叫“相互合作”比较得当一点。
禅达的拍卖会上，侏儒遍地走。而那是奴隶贩子阿蒙所关照的场所，有心之人便能以此推测......
钱镠不会推测，因为他手中没有足够的情报，毕竟废堡人对禅达了解的还太少。但是，这一天，他却需要直面侏儒的野心。
“您好，我是东郭牙，侏儒酋长联盟在禅达的代表。此次约见您，是为了给您一个建议！”走进拍卖会那个特殊的房间，钱镠是为了拿走自己排名会上获得的【爱欧的守护之戒】和强袭装甲合成书，以及拍卖所得的多余金币。然而，令他吃惊的是，房间里只有一个彬彬有礼的侏儒，他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给建议？那是什么东东？
“哦？你知道我是谁，要给我建议？”老钱很疑惑，最近气运怎么这么牛，吸血鬼色诱自己也就罢了，连侏儒都看上自己了。话说是不是下台的团长才是真的团长，还是说那些个人都有心思扶持自己“复出”？就是要复出，那也是废堡某些骑士来推动啊！对了，地精也可以！但，关你们侏儒什么事？
“钱先生，不要小看侏儒的能力，整个禅达周边的一切，都在侏儒的视野之中。而且，这个过程已经有五十年的时间了。”小侏儒东郭牙伸出自己的5根手指，强调着，似乎对老钱看轻侏儒有点意见啊。
“哦？是么？看来侏儒似乎所谋甚大啊！”老钱最近心情很好，总是抱着调侃的味道对待一切。“说说您的建议好么？”
“好的！”东郭牙回归正题：“我的建议是，作为废堡骑士团前团长、拥有巨大号召力的您，立刻带领废堡商人全线撤离禅达！”他的语气很慎重。
“为什么？”
“因为禅达将陷入巨大动乱！”东郭牙说的斩钉截铁，仿佛动乱是不可避免的一样。
“好吧！虽然我对此毫不知情，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毕竟不会有人特意来提建议，只是为了耍人。但是我依然想知道，你们怎么知道要发生动乱？”老钱开始了自己的独特审问技巧，只是愚蠢的侏儒啊，还毫无所觉。
“这个恕我无可奉告！但是你们必须在今晚之前撤离，否则后果难料。”东郭牙打算公事公办，只负责传递消息。
“那总该告诉我，为什么只提醒我们废堡人撤离了吧！我想知道你们的善意源自何处。”老钱对侏儒的友好提醒，确实有点意外。
“因为两点，一是废堡商人在禅达对侏儒的特殊优待，譬如啤酒，这让我们感受到废堡人的友谊。其次，在禅达之西，废堡骑士团人正在庇护侏儒，帮助对抗可恶的猪人。普鲁士河的侏儒，是我们的同胞。他们的朋友，既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有必要提醒在禅达的废堡人，赶紧离去，以免卷入危险之中。”东郭牙道出缘由。
“好吧！我现在突然觉得平时的一点顺手人情，在关键之时到底有多大作用了。有时候，真诚待人，自然会得到别人的真诚回报。这一点上，霍龙做的很多。”老钱在发感慨了，“哦，霍龙啊，他就是下令让在禅达的废堡商人照顾侏儒之人。实话说，侏儒给予我们善意的提醒，确实会让人有更多好感，看来侏儒之中也有智者啊！”
“呵呵！每个种族都有智者，废堡也不例外，您所说的霍龙就是一例。”东郭牙对于有人赞扬侏儒的智慧，自然鸣鸣得意。
“但是做事情也要全面啊，不能顾此失彼。我记得禅达的阿蒙对侏儒也颇多照顾，这在拍卖会雇佣很多侏儒就能透露这一点，所以我也给你们回一个建议：去通报一下阿蒙，让他也有所准备，至少要保全他的家人。”这是老钱赤裸裸的试探了，就是不知侏儒是否入套。
果然，侏儒的智商还是缺乏的，就是他们的专职外交官、通讯员东郭牙，也不例外。
“呵呵！多谢您的提醒。不过不用通知，他自有应对。”东郭牙一脸自己智商很高，无需你提醒的样子。呵呵，他还沉浸于别人称赞地精之中有智者的赞扬之中。看来，这个脑残，就是出主意要‘善意’通知废堡商人动乱问题的家伙了。
“呵呵！”老钱无语的笑了。话说侏儒的智商怎么这么低？这么容易就上套了？然后，他的一连串犀利的话语，让侏儒脑残目瞪口呆、无法自已。
“呵呵，让我想想！从你的话中推断出，禅达要发生动乱，侏儒参与其中。而且侏儒很可能还是最主要的参与者之一，否则不可能知道详细时间。
你们的同盟者，就是斯拉夫熊人领袖、奴隶贩子阿蒙。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他才是行动计划的指导者、发起人。因为只有指导者会对所有计划守口如瓶，而透露消息的往往是同盟者，呵呵。
把你们加在一起，这股力量在禅达基本可以横着走。而能入你们法眼，成为你们敌人的，在禅达不会很多。所以，你们的目标，要不然是推倒禅达李家或雷家，要么就是掌握整个禅达。而根据一直以来侏儒对禅达的眷念和渗透程度，很有可能这两个目标是一起的。
那么，你口中的这次动乱，应该就是改变禅达归属的大动乱喽！就是不知道侏儒会在其中获得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阿蒙的性格，但也听过他的传说。他最有可能的目标是以禅达为基地，向北发展，最后带着荣誉和大军回归故乡。甚至，他可能会试着统一基辅罗斯王国，成就熊人的传奇。
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没有后顾之忧。那么，他需要和保加利亚狼人妥协。再联想到北方灰狼这次的突然北上，其中的蹊跷无人得知。但是我可以推测，阿蒙很有可能已经和保加利亚人达成协议。这样也正好，因为要挑战李家、雷家和整个禅达的所有世家和自由佣兵协会，光靠你们的力量还不够。保加利亚的力量，正好可以弥补这一块。
这样，拼图就完整了。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对得上你们的计划，侏儒的智者？”老钱的目光炯炯的盯着东郭牙，嘴角却满是笑容。
此时的小侏儒，矮小的身材有点支持不住的样子，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听着废堡团长的分析，心中惊涛骇浪一般。怎么有这样的智者？是侏儒的智商太低？还是这个世界太多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类，他仅仅靠自己的两句话，和对拍卖会上一点细节的观察，就能推断出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
第一次，东郭牙动摇了。他不知道己方的计划，是否像小丑一样被敌人洞察的一清二楚。他也不知道，像眼前这样的智者，是否也出现在敌人的阵营当中......好吧，小侏儒已经彻底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就会听到侏儒失败的消息，因为已经被人打击的太没信心了。这个时候，老钱的‘呵呵’声惊醒了他。
“话说，你为什么叫‘东郭牙’这样奇怪的名字？”老钱开始舒缓一下被吓到的小侏儒的神经。
“侏儒的祖上都姓姜氏，我的祖先曾是禅达城东门守卫，世袭罔替的那种。禅达城沦陷于吸血鬼之手时，我的祖先坚守在东门守卫的岗位上，直至死去。子孙为了纪念他，所以称他为东郭先生，自此东郭就是我们的姓氏了。”小侏儒开始倒竹篓一样的知无不言了。呵呵，这个难道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还是说，小侏儒已经下定决心干掉老钱这个智者，故而对死人言无不尽了？
智者不谋自身，何以谋国？老钱又非黔之驴，怎能技穷？
“呵呵！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动了心思。但你觉得，我为什么敢于在你的地盘上，肆无忌惮的纰漏出你的计划呢？”老钱依旧是笑吟吟的，似乎丝毫不怕侏儒杀人灭口得样子。
“哦？我还真不知道！”小侏儒最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家伙突然说‘其实我是禅达佣兵协会派来的，你们的计划已经暴露’这样的话。想想都觉得可怕......
“因为我感受到侏儒的善意！而且，对待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对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呢？比如说，给一点儿建议。”老钱的话让小侏儒送了口气，不是敌人派来的就好。至于建议？呵呵......
钱爷接着蛊惑：“保加利亚狼人、熊人阿蒙、侏儒，你们三方合作，赢了之后如何分赃，才是最大的问题。你想过没有，狼人到底想要什么？阿蒙又最想要什么？而你们侏儒，想要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老钱的问话，让小侏儒不禁陷入沉思。对啊，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必须要洞察对方的最终目的、不可妥协之目标啊。
“狼人是为了禅达，也必定为了禅达。虽然北方灰狼的女儿声称只要干掉一直和保加利亚作对的李实名、雷海丁、王浑等人，但是我现在想来，他们的最终目标必然还是禅达。因为拥有禅达，他们就能从南部和东部两个方向攻击瓦拉几亚吸血鬼，百年战争的天平将会向狼人一方倾斜。”东郭牙仿佛开窍了，在老钱的提点下开始了真正的思考。
“阿蒙的目标最不明确。至少我认为，他不应该这么傻，冒着输了一无所有的风险来背叛禅达。即使赢了，他还是需要和保加利亚人博弈，以把禅达握在手中。他虽然承诺只是暂时把持禅达，一旦他带军北上、回归家乡，就会将禅达还给侏儒，但是这不可信。我们无法知道他离开禅达的时间，所以侏儒接管禅达根本就没有时间表。”东郭牙越说，眉头拧的越紧，仿佛要将他那小小的脸庞拧皱起来一样。
“呵呵，这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得节奏啊！你确信阿蒙会把禅达送给侏儒？你确定他会北上，而不是以此为借口？即使真的北上，他就一定会将禅达送给侏儒，而不是送给保加利亚人，以换取更多的援助？你确信阿蒙一走，狼人不会立刻对侏儒的禅达动手？甚至，阿蒙自己对侏儒动手？”老钱一系列反问，如一锤一锤的击在小侏儒的胸上，让他似乎陷入深渊、无法自拔。
“我...我...”他我了即便，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啊，侏儒的心地太善良。换句话说，侏儒太容易欺骗了！”老钱直接一根针刺破了东郭牙心中的坚持。“在这些情况下，侏儒想在三方联盟中得到什么，又能得到什么？你仔细想了没有？”
东郭牙沉默良久，方才抬起头，涣散的眼神才回复了一点光彩，那是因为他在重新确定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目标。
“侏儒之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组织，它叫复仇者联盟。复仇者联盟渗透到侏儒世界的方方面面，它的会员遍布在西起普鲁士河中游、东到大海的所有侏儒人之间。我就是其中一员，表面上我是侏儒酋长联盟的官员，但背地里我却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名联络员。
我们的目标，就是恢复侏儒曾经的荣耀，找回侏儒失落的自由。为此，我们的第一目标就是夺回禅达。这就需要我们抓住任何机会，联合能联合的一切力量，以达到这一期望。所以，当阿蒙找到我们讨论颠覆禅达自由佣兵的统治之时，我们欣喜如狂，毫无犹豫的答应了。
我们一直思量如何成功，却从未没有认真思量成功以后......很显然，保加利亚人的目标不可能变更，这一点阿蒙必然比我们还要清楚。那么阿蒙与狼人的合作，必然别有所图，而不是口中所说的那样，只是要‘暂时’占有禅达，以作为自己北上回归故土的前进基地。”东郭牙仿佛一日成长了几岁，开始能够洞悉到问题背后的东西了。
“所以，你们一来搞不清楚阿蒙的目标，二来搞不清自己是否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与其说你们与阿蒙合作，不如说你们被阿蒙利用。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你们的付出是否能得到回报，实在要看他是否心慈手软。至少我认为，他这样的枭雄，为了自己的目标，绝对会牺牲掉其它的一切，包括朋友的利益。呵呵！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老钱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东郭牙似乎想将这个谈话继续下去，极力挽留。
“只是因为你们对我们的善意提醒，我反过来提醒你们一下而已。”老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在我看来，你们侏儒与其不断寻找盟友，不如扎扎实实去积攒自己的力量。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自己的鲜血、自己手中的刀剑，去开创自己的明天。要知道，幸福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即使如我们废堡人，也是在与地精的战争中才赢得摩尔多瓦的一席立足之地。要想自由，要有荣耀，只有在铁与火中，流满自己的鲜血，才能成功......”
东郭牙默然无语。
“我们废堡人一贯信奉自由、平等、博爱，对于侏儒的命运充满同情。”老钱开始图穷刃现了，“对于你们一群人争夺一座城的行为，我们觉得相当可笑又可怜。要知道，在摩尔多瓦的土地上，已经重新建立起一座城市，一座属于地精的城市，它的名字叫龙城。
在我看来，与其去争夺，不如去创造，地精都拥有自己的新首都，侏儒却在怀念自己的旧禅达。我只能呵呵了......
这儿只是提醒你们，如果哪一天你们侏儒这样觉得活得太累，也许我们可以给你们帮助。地精都能拥有自己的新生活，没理由侏儒不可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老钱说着，拍拍屁股，拉开了房门就走了出去，留下一脑子沉思的小侏儒。
“从西门出去，那儿是现在唯一还能顺利出去的大门了。”小侏儒冲着人类的背影喊了一句。实话说，他已经凌乱和不知所措，至少之前杀人灭口的打算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龙骑兵团前任团长、废堡留守钱镠，仅仅靠自己的智慧，就从侏儒的地盘里全身而退，并且极大的动摇了侏儒的勇气。未来侏儒将如何抉择，将会受到这次对话多大之影响，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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