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哀兵的反击和风系大法师的阻挠

废堡历18日夜，据废堡约七、八公里的禅达李家营地，李老掌柜和李家二少爷李秋池被一阵喧嚣吵醒。有部将来报，“禅达城外的地精大营，火光冲天，有杀声传来。”面对敌我不分的情况，李秋池只能下令营地警戒，等待天明。

        与此同时，突然降临的强力打击，使地精营地混乱一片。之前，阿达十分警惕着废堡一面的夜袭，从废堡山岗到大营之间，安排了2只巡逻队、26个暗哨。但是，似乎这些无法阻挡对方反击的决心。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地精大营遭到致命打击，令人措手不及。阿达不禁疑惑，自己的暗哨都是干嘛吃的？

        他岂知，人类早已准备反击，区区巡逻队和暗哨，如何能难得到他们？

        17日到18日夜，废堡中停了一口大棺材，里面装殓着龙向天的骨骸，其弟龙问天为之披麻戴孝。两日间，废堡所有人，都因为这口棺材而气氛凝重。为抱不平者有之，为怜惜悲叹的有之，为之愤怒者有之，有感而发、感同身受的亦有之，独没了嘻嘻哈哈的。在这种背景下，骑士团被弄成了一只哀兵，一只沉默着准备反击的哀兵。

        这个时候，谁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想退出，因为那会遭到别人冷眼相待，那是一种不屑和耻笑。谁都要点脸面，谁都有点胆气。于是，之前那股子因为大规模受伤，而爆发出的抵触战斗的情绪，随之消亡。他们心中也许都在想，“等干死那群傻地精，报了仇，就坚决不再打战了。”

        两日间，从祖国各地买来、淘来的物资，齐聚婺城，再转运到废堡。与此同时，废堡骑士人数第一次超过100人，虽然其中还有30多个未参加战斗的。邓孔霍史钱五个战斗小队，都扩编到20余人，铠甲到齐了，弓弩配齐了，剑和盾人人在手，怒马战车停满了整个院子，仓库里成桶成桶的汽油储备着。一切，已然就绪。

        18日子夜12时整，好好睡上一觉的众人，在团长钱吴越的带领下，在龙向天的灵前都裹上了白绫头巾，歃血而盟、矢志复仇。

        12时30分，前锋史靖带领的本部二十人，乘着对方巡逻队交接班的时刻，在‘夜视仪’和大弓、快弩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对方的所有暗哨，直抵对方大营。

        当‘对讲机’里接到前锋成功的信号时，废堡大门洞开，怒马战车一个接一个的就冲了出去，响成一片。40辆怒马，载了80人，一人驾车一人作战。临近地精大营，40盏大灯一开，整个黑夜都被照亮了。史靖领着前锋步兵，一个突袭打开了地精大营的营门，怒马车队随后呼啸而过，冲了进去。

        一进大营，车队就分成三个部分，中间20骑，左右各十。他们的第一任务就是点火，制造混乱。车上的战斗手，点燃一大盘烈性爆竹，看到一个帐篷就扔上一大串过去，随后还要添上一大塑料瓶的汽油燃烧弹。

        睡梦中的地精，有的被噪杂的声音惊醒，有的直接被鞭炮声炸醒，还有的直接被怒马摩托轧醒。车子碾过帐篷，碾过地精，碾过能碾过的一切。

        子夜12点53分，三只车队在地精营地南门会合，此时整个营地已经大火一片，士兵乱串，将找不着兵，兵找不着将，混乱至极。而地精大营中央，护卫队已经齐聚在姬康的身边，阿达也努力的归拢士兵，独阿米不见了踪影。

        第二阶段作战完成，龙骑兵团一伙未做丝毫休息，怒马战车一字排开，开始了今晚的杀戮之旅。80人从南往北一路杀到营地中央，路上没有任何地精敢挡其锋芒。遇到挡路的，车直接轧过去，遇到从着火的帐篷中跑出来的，一箭就飞了过去，根本用不上刀砍。

        一路赶到大营中央，终于遇到阿达组织的抵抗，100多个地精步兵在40辆战车面前一触即溃。阿达因为跑得快，才从钱吴越的刀下得以溜走。没了这一撮地精的阻挡，不到30人的姬康小队便暴露在骑士团的面前。

        万里功成，只差一步。抓到姬康，敌人将不攻自破。“杀！”钱吴越一声大吼，众怒马就杀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茫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在这噪杂的战场中仿佛却能随着大风，钻入到人心底里，“骤风·龙卷”。随着这一声响起，围绕着姬康一队人周围，一股旋风开始刮起，泥沙乱飞，声势颇为惊人。风力由小及大，隐隐开始向飓风龙卷的趋势发展。

        兵贵神速，时不我待。钱吴越一声怒吼，就要带领大队冲上前去。这时，又是一声“闪光术”响起，超强闪光应声而来，这亮度直接照在一群人的眼睛上，大多数人直接被灼烧成短暂性失明，捂着眼睛就嚎叫起来。老钱的身体素质较强，片刻就恢复过来，听着耳畔队友的惨叫，怒上心头，持弓就是一箭过去。风将箭矢带偏了方向，即使如此，仍然扎进旋风之中，随之一声惨叫透了出来。

        老钱还待再射，风圈已经形成气候，开始演变成龙卷。大风狂呼，卷起附近一切能卷起的东西，逼得骑士团一伙不得不向后退却。一箭过去，已经无法穿透飓风层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大龙卷？”这是人类一伙普遍的疑惑。

        “貌似这就是新世界的魔法了，看来对方还有一个魔法师的庇佑，而且等级不低。”霍龙最早接触新世界，自然有更多认识。

        “而且是风系大法师！地精的风系大法师！”老钱眼睛死死的盯着龙卷，仿佛目光要穿透大风，话语中意有所指。

        “你是说，禅达的老地精，姬昌？”霍龙反应过来。

        “十有八九是他。他说过，地精之中基本没有魔法师的存在。而且，他正是风系魔法师。”老钱基本已经肯定敌人是昌老头了。

        老钱一伙在龙卷外讨论之时，龙卷之内却起了争论。争论的一方，是摩尔多瓦地精王国的王子、黑地精团团长姬康。另一方，正是地精大法师，归乡的地精老头姬昌。

        约莫八个时辰之前，凭借宠物猫头鹰的带领，姬昌老头先李大掌柜一伙找到了地精团。当老法师风尘仆仆的来到地精营地时，守门的小兵是不睬他的。没法比，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也就是在老地精施展了风系魔法【飞行术】，腾空而起越过大门直接落在营地中，才把这群小兵震慑着，领着去见老大姬康。

        摩尔多瓦的王族姓姬，但姓姬的不一定都是摩尔多瓦地精的王族。在地精数万年的历史中，不同的王族不断的给出色部下赐姓，已成传统。摩尔多瓦的地精王族，也继承了这一传统，给值得褒奖、鼓励或出色的地精将领赐姓，以增强他们的归属感。姬康的护卫长、3级兵王姬润发，就是因为在南部要塞战功卓著，才被地精王赐姓姬氏的。老地精姬康少年时，和一批同伴被老地精王选派出外学习。为了增强他们的归属感，使他们留念自己的家乡，故而给他们都赐姓姬氏。于是，老地精昌，就成了姬昌。

        姬昌的名字，是姬康的爷爷老地精王起的，按理就是与姬康的父亲同辈。所以，地精王子姬康见到昌老头，也不得不称呼他为叔父。在知道自己的叔父史无前例的成为3级风系大法师后，姬康心里都快乐花了。“果然天不亡我，降下叔父来助！”他心想。

        中土大陆魔法的历史，要追溯到诸神的时代。诸神掌握超强的力量，掌握着所有系列的魔法。因为使用残忍的方式增强魔法的力量，故而后世将他们的魔法称为【黑魔法】。诸神的黄昏之后，黑魔法的传承便烟消云散了。

        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精灵一族继承并改造了诸神的魔法，但威力已经下降颇多。因为精灵长期与森林为伴，精灵改造的魔法最后都与树木扯上了联系，这些魔法最后演变出独立的【木系】魔法。精灵，也是木系魔法最精通的族群。

        矮人自亚历山大开始，就已经掌握的在武器上【附魔】的技巧，最后演变出独立的【附魔术】。附魔术又称金系魔法，以加持在武器上提升战力为手段。凭借附魔术，矮人在中土大陆声名遐迩，其锻造附魔的武器备受追崇。

        【火系】魔法，是曾经的罗马帝国最擅长的。诸神的黄昏后，罗马获得了迦太基神族帝国的魔法传承，而后又出色的将黑魔法改造成新魔法。凭借人族的巨大人口基数，法师团开始列入军队。法师团分为小、中、大、巨大四个层次，10人以下为小法师团，10~100人为中型法师团，以此类推。一个小法师团需要至少1名2级法师带领，2~8个1级法师学徒。

        刚开始，法师团的法师各自为战，各自施法，威力无法叠加，只凭数量说话。但即使这样，罗马火法师团的威名也足够止东方无数小儿夜啼了。

        基督耶稣诞生之后，【神术】就开始在中土大陆蔓延开来。尽管牧师们强烈抵抗，魔法协会还是将神术列为魔法的一种，是为【光系】魔法。光系在疗伤、治愈、增加勇气方面由独到之处。但神术最大的作用，是启迪出【时空系】魔法。时空系魔法的玄妙，5级法师以下，就别乱凑热闹了。

        牧师最擅长的时空系魔法，就是【上帝的祝福】，俗称【洗礼】。这种时空魔法，在牧师成为主教牧师时，会由5级教会红衣主教，甚至教宗亲自教授，并且成为天赐技能。

        天赐技能与魔法的不同，是因为天赐技能是诸神认可的技能，而魔法是自学的东西。魔法师的升级，与牧师的升级，形式上差别很大。但是，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当你的身体潜能激发到一定程度，或夺取的【生命力】达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提升自己。

        牧师升级，是需要上帝的引导，方式要么通过主在地上的牧羊人——教会主教，要么通过主亲自降下祝福——适用于自我升级者。魔法最早来自诸神，但诸神已经被推到，故而魔法师一般没有天赐技能。但是，这丝毫无损于魔法的威力，因为魔法是靠知识和老师，来传承的。魔法师的每一次升级，都是自己【法力原核】的重构过程，原核中的固有魔法，就相当于牧师的天赐技能，威力有过之无不及。

        除了黑魔法、木系、金系、光系、时空系魔法，还有【水系】、【风系】和【自然系】魔法。

        第一次时空之门危机——“五世纪兽潮”时，德鲁伊族跨过时空之门来到中土，他们带来了【自然系】的魔法。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自然魔法【智慧启迪】。通过智慧启迪，狼人、熊人、猿人、鹰身人、豹人、狮人、甚至猪人，都出现了。自然系魔法还吸取了附魔术的思路，在兽人身体内部构建魔法阵，从而使兽人士兵不会魔法知识也能施展魔法技能。于是，兽人中出现了大批大批的【魔武士】。从此，一个瘦弱的魔法师遇到魔武士，只敢躲着走。纯魔法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水系】魔法是最受地形限制的魔法种系，只有在河流、湖畔和大海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为了，所以学之者最少。但据说，在大海中有鱼人一族，最擅长水系魔法。至于鱼人族是否乃上古德鲁伊启迪而来，不为人知。

        鼎鼎大名的【风系】魔法，被称为“战略法术”，它是唯一一个3级法师就能辅助军团作战的魔法系列。无论是火系、光系、自然系还是时空系，除了诸神的黑魔法，一个5级以下魔法师都是不能左右一场军团大战只结果的。在军团大战中，这些法系的魔法师，最多不过相当于一个超强的士兵，杀伤力更大而已。但是，风系魔法师不同。

        2级的风系魔法师就会旋风，可以左右一个小规模的战场。3级的风系大法师，会使用最经典的风系战法A：首先，使用【疾风·龙卷】召唤出一个护住自己军队的龙卷风，超强的龙卷会把敌人攻击而来的一切箭矢、火球等法术卷入其中，是真正的军队守护之盾；其次，再龙卷形成之后，龙卷核心中的风系大法师和法师学徒们可以借助龙卷形成的气流，使用更少的魔力施展，从容施展【风刃】、【风矢】这样的低阶风系魔法，对敌人进行打击；最后，大法师可以通过控制气压来控制龙卷移动，直冲对方部队阵营，造成混乱。

        所以说，风系法师就是个宝，一个3级风系大法师，可以抵一个法师团，或者一个5级火系魔导师用。第二次时空危机之时，沙漠里信奉真主安拉的勇士，就是依靠风系魔法，一次次在战场上击溃人类或精灵的大部队，迫使人族的火法师团无计可施，让精灵的空中“飞马部队”变成了“鸵鸟部队”（因为不敢飞上空中）。

        正是看到风系魔法的战略价值，考虑到地精不可能有太多的魔法师来整蛊个法师团，所以昌老头才选择了专修风系魔法。为了学习风系魔法，20多年间，他游历了东罗马国度君士坦丁堡、人族圣城耶路撒冷、真主信徒阿拉伯人哈里发的所在地巴格达城。1级升2级，昌老头镌刻在自己法力原核上的，是辅助性的【骤风术】，可以极大的提升自己操控风的规模和威力。2级升3级时，他在自己2层法力原核上，镌刻了【大龙卷】的魔法阵，这是风系3级魔法的魔法阵升级版。

        为什么这样搭配？因为昌老头早就知道地精的资质有限，而自己可能一生就要止步3级法师的程度。但是，法术年龄的增长，虽然不会必然催生自己升级，当也不会压制自己魔力的增长。20年来，昌老头一直冥想不缀，就为了魔力的稳步增加。只要魔力增加到一定地步，到时候通过骤风术大规模改变天空中的云层排布，操作得当就能形成“雷暴天气”。这个时候，再施展大龙卷术，召唤1个甚至好几个的龙卷风。那么，配合雷暴天气，完全有可能施展出5级风系魔法、禁术【末日风暴】，到时候天上落雷不断，地上几道龙卷平推，任何一支军队都可以击溃。

        这就是昌老头的美好愿望，也是他用智慧去弥补地精天生不足的道路。只是这条道路，可能比他所想，还要艰辛的太多。

        话说钱吴越率领龙骑兵团哀兵百人，夜袭地精大营，一路势如破竹，知道最后一刻，遇到地精大法师姬昌的阻挠。对于上接高空的巨大龙卷，吴越一伙那是完全没有办法。值此之时，龙卷之内，姬昌与姬康也发生了争论。当然，争论是相对温和的。姬康限于昌老头的法师能力、及其族叔的辈分，不得不恭敬有加。昌老头对祖国和地精王族忠心不二，遇到康王子，自然有一份找到组织的喜悦。两者争论的焦点，是‘攻’还是‘守’的问题。

        姬康认为，凭借姬昌的大法师能力，和现在黑地精团的战斗力，一举歼灭来犯之敌。而姬昌则不以为然，他认为是姬康带领黑地精团侵略别人，这是一种劫掠本性的再一次流露。他要改造地精的本性，不要人们一提到地精就只剩下‘抢劫’的印象，不能让地精成为‘劫掠’的代名词。好吧，一个为了美好的理想，一个为了当下的现实，两者都顾不上对付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自个儿开始争论起来。

        不得已，姬康又祭出“地精的曙光已经降临，千年的预言即将到期，地精将重获荣耀”和“以废堡为根基，占领禅达，直抵黑海之滨，去东方迎接地精的转折时刻”这样的说辞，试图说服老地精。但是，经历过多少人间冷暖的老地精，岂是一个小毛孩轻易哄骗得了的？他固执的认为：“通向东方的道路不止一条，何须一路杀过去？”更何况，了解过世外文明的强大程度，老地精对姬康一路打过去迎接地精千年预言的方式，实在不敢苟同。“那只是飞蛾扑火，最后是引火**而已。”他认为。

        在老地精和姬康争论的时候，敌人可没闲着。钱吴越眼见大龙卷风像铁桶一样护着姬康一伙，水泼不进的样子，马上转变策略。他只派区区几人骑着怒马守在这儿，其它人迅速转向，开始四散追杀大营中的其它地精，并且寻机与还守在北门的史靖部队会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到地精溃散，杀到那些傻了投靠姬康的地精放弃希望。

        很显然，他的策略是正确的。从凌晨1点开始，不断有一小股一小股的地精从大营脱逃，潜入到黑夜中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地精大营被骑士团一遍遍的犁过，地精就一股股的离开星散。到姬康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大营的溃散了。

        对此，昌老头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是个风系大法师，但他不是个神。他能护着姬康的队伍，但是无法护住整个大营啊！他的龙卷确实牛逼，但也不能干掉所以敌人啊！大营中已经你我不分了，一个龙卷过去，除了把大批的地精卷到天上，对人类每个卵用。谁叫人类的坐骑跑的快呢？风系魔法确实是‘大规模团战利器’，但却不是‘混战利器’啊。术业有专攻，混战利器是魔武士的专利。

        所以，老地精只能对着人类干瞪眼！

        凌晨5点，天已微明。在地精大营中横冲直撞的怒马战车渐渐的聚集在一起，确定一人未损之后，载着骑士团一伙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断壁残垣、烧焦的味道、满地鲜血，和一只干瞪眼的老地精。

        此役，人类百人夜袭2千地精大营，大胜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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