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先生
主仆两人很快的到了书房，只见中间的主座上，端正坐着头发花白的老者，其身材削瘦，满脸倦意，衣着长衫整洁平整，眼神微眯半合。
元成天快步走到前面五步之地方，直立着整理长衫，双手合揖，半拜做礼请安：
“孙儿成天给爷爷请早安”
“嗯......好，先把昨天看的书卷给我通述一遍”老者紧促的眉宇间慢慢的展缓而开，单手缓慢捋捋下腭长长的胡须。
“昨天孙儿已经将儒家的《尚书》、《仪礼》、《乐经》熟读，并一一做出评赋，请爷爷过目”
元成天一天的学习开始了......
中午时分，正要满意的结束早上学课，对于今早迟到之事也忘了一干二净，忽然听到元成天莫名的问道：
“爷爷，世上有仙人吗？”
元老爷一怔，随即望着自己孙儿，眼中充满着奇异神色，许久的叹惜道：
“天儿，仙人？爷爷也听说过，但爷爷这辈子没见过，仙人也许存在于传说中，你不可胡思乱想，多做学问，苦读诗书，信仰儒道，将来好考取功名”
说完后起身，并在琪儿的掺扶下缓缓走出书房。
望着爷爷离去的背影，元成天喃喃自语：“真的没有仙人吗？传说中的鬼神都是假的吗？”
中午用餐过后，元成天自己安排学习时间，此时他却神态愰惚，手中虽捧着书本，却沉思着早上梦中之事，不知不觉又把《传仙志》拿出来翻翻。
其中有段是这样记载：闻道者，多居于山林间聆听自然之气......
心中不勉疑惑生出，山林间？......
想想有山林的地方，就是镇上南边十里外的山林间。那里有成遍的竹林，其中有大半是元家产业，不禁胡思乱想着那里会有仙人出现。
愰然间，元成天不知何故，匆匆叫来琪儿，并吩咐道：“琪儿，去叫韩叔备马车，我要去一敞柳先生家”。
柳先生以前是南元镇书熟中的师爷，和元老爷同窗，两位老爷子晚年无事，时常来往，元成天小家伙因而时常呆于两老身边，听取到不少喜闻乐事。
对于勤学好问的小家伙，柳先生是疼爱有嘉，常邀请他到家中做客，这也是在老爷子允许下，他能外出不多的机会。
“二少爷，柳师爷可是在十里外的小村中，老爷前天刚说官府下榜，说有山贼在那里出末！老爷吩咐过这段时间不可外出”
“琪儿，快去！”
小丫环不奈烦的吐了吐舌头去找韩叔。元成天对于一起长大的小丫环，还是真拿她没有办法。
一盏荼的时间后，在元府门口，元成天上了韩叔的马车，小丫环急忙跑过来喊道：
“二少爷，二少爷我也要去”
“琪儿，你也喜欢听柳师爷讲学说吗？”
在小丫环的苦闷纠结中，韩叔已然赶着马车飞奔离去，元成天想着小丫头挣扎的表情，不禁露出得意笑容，同时再次翻看手中的书卷。
韩叔是元府几十年的马夫，是赶车的好手。马车很快的出了南元镇，飞快的向南方驶去，元成天手中的书没看到一半，就听到韩叔叫喊：
“二少爷，柳先生家到了”
他下车后就对着韩叔吩咐：“韩叔，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接我，老太爷要是问起，就说我在柳先生这里下棋”
“是的，二少爷”
由于以前元老爷常常带着他在这里过夜，韩叔没有迟疑的应了一声，就上了马车往回赶。
柳先生漆下无儿无女，只有老伴相依为命，在南元镇德高望重，门下学生众多。老俩口独爱清静，所以选择竹林中安乐晚年。
其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寒酸，反倒有世外桃源的感觉，前前后后用篱笆柱起了大遍地方。外面竹林掩饰，里面花花草草。
元成天熟悉推进篱笆门，沿着石头小路走进去，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有说不清的安静，穿过一遍果子园后。
眼见柳老爷子躺在太师椅上，正休闲着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其前面正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具茶杯，在不远处一名老妯在摆弄着花盆。
“学生成天拜见柳先生、柳师母”，元成天在未惊动两人时就半拜做礼道。
柳师母倒是先反应过来，循声望去，随后一脸喜色的说：
“小天来了，难得元老爷放你出来，今年的桂花下得早，等会一起吃晚饭，尝尝姥姥做的桂花糕”
“谢谢师母”
这时柳先生才起身看着他，又向着外面探了探头，见到无人跟随，才应声：“老元没来吗？”
“爷爷没来，是学生独自来请教学问”，元成天又是半拜做礼。
“哦，老元不在呀，行了，别做礼了，我不喜欢老元这套，小天，好久不见，你的小媳妇没跟来，哈哈”
相对于严厉的元老爷子，柳先生为人很随和，也很喜欢和小家伙开玩笑，因元成天所到之处，必跟着琪儿，所以被被取笑为小媳妇。
虽然听惯了柳先生的玩笑，但是他不由脸红一阵，最后还是镇定自如，并恭敬道：
“此次只有学生一人前来”
“老婆子，去把棋盘拿来，小天来，坐，有何困惑？”柳老爷子欢快向他招手。
元成天恭敬的坐到柳老爷子对面的竹椅上，随后慢慢的接过对方放于前面的荼杯，对着茶水吹了吹，饮上一小口，让身心放松下来，同时闭眼回味着茶水的余香。
“不错嘛，没让老元教木了，问吧，有何疑惑未解？”看对小家伙连窜动作，柳老爷子打趣说道。
“凡世间可有仙人？”
平缓身心之后，元成天开门见山就问话，同时又从怀中将那本书拿出递了过去。
柳老爷子看着他手中的书卷，没有接过来，又抬头注视着十岁的小家伙，沉静了一会，才慢慢拿着前面的茶杯往嘴里一倒。
赫然发现杯中已无荼水，习惯性的放下杯子，又沉思了片刻，并缓缓拿起茶壶往自己杯中和对面杯中继茶，之后才缓声说道：
“老迂腐让你看这本书？不对，一定是你偷偷看的，要不怎么会一人来这里，其实这书民间有很多，可能版式不同，不过内容无异。这本是我送给老元，对于神鬼传说的记载算是比较全面的，看看也无防”
“凡世间可有仙人？”元成天再次追寻问道。
“仙者，其为修真也，可有可无！需要机缘”，柳先生语气显得怪声怪气的。
“学生不明白”
“小天呀，世间很多问题不是都有解惑的，需自己求解，知否？”
元成天本想再问，又不知道问什么，也许对于对方的回答至少没有让自己失望，也只能慢慢的品茶。
柳老爷子看出小家伙的困惑。又叹声说道：
“小天，你从小才智过人，比同龄人较早成熟，将来走的路要比我和老迂腐还远，慢慢去求解，也许有一天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未知，站在我们望不到的高度”。
听到柳老爷子的话，虽然还是一丝半解的，但是心中开朗了很多，忽然想到好久没有下棋，于是开心转移话语：
“柳先生，我们下棋吧，你得让我十子”。
“五子”，柳老爷子本能回应道，同时注意到了对方神态的转变，心想他还是个孩子，其心性还是很快能转变。
随后两人悠闲下棋，双方四“提子”游杀，落子“紧气”，谋算“地”量思“空”，“打劫”时无不较真信服......
“你小子越来越贼，老元这辈子算是有后福”，两人撕杀几盘棋过后，柳老爷下得没有那么顺利，只好贼声抱怨。
刚开始时，柳老爷还在粘粘自喜，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费劲了，在让五子的情况下，棋子走势很困难，不过还是没有让小家伙赢了自己，总算没有丢面子。
“好了小子，下回不能再让你五子，老婆子已经做好晚饭，走！喝两杯”
“学生不能粘酒”，元成天无奈的回绝，不过想起师母煮的桂花糕，也连忙起身，跟着柳老爷子向屋内走去。
晚饭过后已然天黑，两人再下两盘棋后，柳老也去休憩，老人习惯了早睡。柳母安排好元成天的房间后，也退去安寝。
元成天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回想着柳先生给予的答案，心中默默有了坚持。一定要去解开这疑团，解开这令人向往的传说，解开这何去何从的神话。
于是又把《传神志》拿出来仔细翻看......
“凡欲修真，欲有灵，根必随，随之可感，气入体，经络开，方可凝气，进而筑基”。
看到书里面的此段，怎么想也不明白，也许这就是解开迷团的开始吧，又沉思一阵，明天还是问问柳先生，他就这样迷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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