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断
淡淡的橙子香味闯进了阮绪的鼻子。这略显幼稚的香味几乎已经是止水的代号了。
不用回头，阮绪就知道止水扶住了自己。
“抱歉。”
没有和往常一样开始斗嘴，阮绪这回老实地道谢。
“唔……”不过很显然，阮绪这样反常的反应让止水颇为惊讶，“你应该是阮绪吧？不是某个家伙易容的吧？”
“有哪个易容的家伙那么专业，还真的打碎自己的右手手骨，全身捅上几十刀的？”
阮绪晃了晃右手。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身为风水师的止水可是能够轻松看出他人的身体状况的。
“嗯，这倒也是。”止水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楼。
“嘛……总之多谢了。”已经不用走楼梯了，阮绪自然也不需要再扶着止水，他飞快离开止水的身边。不知怎的，他总有一种背后被人窥视的感觉，那股寒意怎么也驱散不了。
“阮绪……你和儒家之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阮绪有些奇怪，止水怎么没事询问这种问题。
儒家之子与道家之子，作为争鸣的对手，两者之间的关系应该就是那么简单的吧？
“稍微有点在意罢了。”止水盯着阮绪，见他缄口，只好话锋一转，“总之，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最好安排好行动，否则会很麻烦的。那个杀人鬼一定会有所行动。”
“我知道。”
阮绪明白的，哪怕止水没有说明，他也必须尽快解决白芷的问题。封印神裔……这类法术早已失传，可为了完成与乔治的“约”，阮绪不得不使用那不可能存在的法术。要如何做，阮绪早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在正确的时机，正确的地点使用那个法术。
……
又是颇为平静的一个星期过去了。阮绪的伤口在血族体质的帮助下，已经大致愈合。现在的阮绪仅仅是右手依然没办法自由使用而已，不过这一点对于道士来说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绪所在的酒吧归属于阴阳家的原因，那些剑之一族虽然有时会出现在周边，但从未发起过袭击。
在接连吃过两次亏之后，阮绪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不再随心所欲地外出玩乐。可以说，这一个星期，阮绪过着规律的看电视，疗伤，睡觉，反复循环的生活。期间虽然有过和卫恒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不过所占的时间比例着实太小。
一天傍晚，代替阮绪外出办事的卫恒刚刚回来，却发现阮绪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在阮绪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条。
卫恒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并不像是阮绪所写，倒有点女人的感觉。
“外出买零食……这还真是不怎么好的借口呢。”
卫恒轻轻用手指一点，一旁的墙壁上突然有了变化，一张符咒脱离了墙壁，褪去了伪装的颜色，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收回符咒，卫恒祭起了另一张蓝色的道符，很快地，这个房间内发生的事作为影像，投影在了空气中。
……
……
夜空中，寒风凛冽，今夜更是不见月光，都市的繁华灯火把漫天的星星掩去了光彩。
在高楼之间一个人影轻捷地跳跃着，而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被布条缠住左手的可怜家伙。因为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他仿佛是人体风筝一般忽上忽下，时不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大姐……饶命啊！！”阮绪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请求EIN放慢速度了，他的左手虽说没有受伤，但是这样不间断地拉扯还是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移动中，EIN颇为厌恶地转过头，看着阮绪说：“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拖欠下来的制裁要尽快完成。”
阮绪还想辩解，不过强风轻易地把他的话语吹到了天边……
……
到了。
结束了在高楼之间的疾驰，EIN出声道。阮绪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抛到了空中，俨然是EIN没打算在自己停下的同时帮助他也停住。
于是……身体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接着阮绪仿佛烂泥一般从墙上滑落，无力地倒在地上。
“唔……咳咳……”阮绪感觉到自己还没长好的右手手骨再度发出低沉的哀鸣……
看来今天回去的时候得重新固定一下骨头了……
“这里是孤儿院。”
“孤儿院？”阮绪闻言立刻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似乎这里不是立新市孤儿院啊……”他不由自主想到了扈江璃和司马栾所在的孤儿院了。不过考虑到立新市之大，有好几家孤儿院也不是他清楚的。
“春随孤儿院。这里的院长就是这次的目标。”EIN面无表情地说明，“过程和上次一样，我会展现她的罪给你，你负责制裁。”
阮绪连忙爬起来，肯定地说道：“放心，交给我。”
他口头上轻松，心里却开始焦躁起来。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与情报整理，他已经知道了白芷和EIN所选择的毫无疑问都是真正的罪人，而且是不会被法律制裁的罪人。对待这些人，阮绪真的想不出该怎么办。先前，依靠着“无殇”的借口敷衍处理了欧阳澈，但接下来还能够那么做吗？
阮绪在动摇。
那个欧阳澈虽说做过十分人渣的事，但是他也做过与之相反的补救，所以阮绪能够给自己一个放过他的借口。
可是，当接下来遇见的人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而且毫无悔改的举动，阮绪该如何说服自己？
无殇，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麻痹白芷而抛出的虚假理由。阮绪早已经看透了现实。如果要杀的话，他不会犹豫。只是当白芷的伙伴其间，一旦杀过人，他就无法完成封印白芷的任务，因为那个封印法术有着相当严苛的限制。
但愿吧，希望那个家伙即使是有罪的家伙，也不会真正触怒自己。阮绪只有如此祈祷着。
“那个院长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呢？”
“伊维尔。伊维尔·特兰蒂斯。至于样貌……还是你自己确认吧。”EIN略带嘲讽意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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