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击
陈宇跟着付老，兜兜转转了几个站，陈宇跟在付老身后，虽然心中杂念繁多，但是也忍住性子并没有说什么话。而付老在陈宇跟前也是一言不发，尽管他是知道陈宇的疑问。
京城已经步入了沉睡，但是陈宇觉得，他一点都不觉得困。
终于他忍不住了，看着眼前仍然是没有任何打算开头的付老，陈宇嘴微张，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付老就已经出声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再陪我走一阵吧，该说的，我终究会说的。”付老叹了口气。
陈宇听到这句话，虽然不甘，但是也终于是忍了下来。
跟着付老在京城逛了一圈，基本上连整个京城都已经走完了。付老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而在经过陈宇经过了那个自己很熟悉的地方的时候，付老却停了下来。
擂台。
是的，这里便是陈宇和湘棂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也是“光头强”两巨头对决的地点，这可能是京城对于陈宇来说印象最深的一个地方。而付老在此停下，为什么？
付老走上了擂台，陈宇跟了上去，走到擂台正中央的时候，付老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出招吧。”
“什么？”陈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出招吧。”付老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用你的全力，不要有任何的保留，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陈宇没有拒绝，自己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仔细沉思了很久，陈宇说道：“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
“我会用结界包裹住这里，明天一早京城还是原样，不会有变化。”付老说道。同时付老一甩手，一团淡绿色的光团围绕住了陈宇，而陈宇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居然近乎痊愈！不过，痊愈的应该只有外伤，星脉的损伤并不是这么容易修复的。
但是，饶是如此，付老的能力依然让陈宇高看一层。
看来付老这一次并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是要让陈宇尽全力攻击他！
“我来了。”陈宇说道。
陈宇呼了口气，悄然让星力流入自己已经捏成拳头的右手，感觉到了星力的躁动，陈宇觉得是时候了，一拳向付老的胸口祭出，浑身爆发的实力已然超越了陈宇以前能够发出的极限！
这虽然是偶然，但其实是有很多必然的成分在此。陈宇重伤初愈，原本便是修炼的最好时机，再加上陈宇的情绪使然，单凭这一击的气势，已经超越了当初对上埃可自己发出的最后一击——鹰过燕归痕！
但是，就是这么一击，付老面对这一击的时候不躲不闪，任由陈宇打在自己的身上。陈宇见付老不动，一愣神，这一击的威势就弱了不少，打在付老身上的时候，付老仅仅只是摇了摇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差太远了。”付老摇了摇头。
陈宇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沉下心来，准备再来一击，而付老却说道：“我知道你有一些奇怪的攻击型星技，用那些吧。”
“但是……”陈宇反驳。陈宇想说，那些星技的杀伤性大，连陈宇自己都不能控制得好，万一自己失误了……虽说有付老在，后果可是不敢想象的。
“行了，我知道，你就放心用吧。”付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那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陈宇终于还是答应下来。陈宇决定，这一次的攻击，就用上陨落星爆。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攻击型星技，而且陈宇已经能控制得好，让其不会一下子抽空自己体内所有的星力。陈宇闭上了眼睛，额头出现了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开”字，在黑夜之中显得是格外的耀眼。付老被这个发光的字刺激着眼球，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陨落……星爆！”陈宇双手握拳，这一次他不再是用单手，而是将星力混在这双手之中，伴随着星星落下的幻境，陈宇的双拳已经袭向了付老！
“呵！！！”
“噗！！”
顿时风卷石走，整一个擂台都因为这一击受到了震荡，陈宇这一击不像是之前的“放水”，而是实打实地让付老的胸膛完全承受住了这一击的全部能量。然而，但当眼前的迷雾完全消散之后，陈宇却惊讶的发现，付老，仍然没有受到任何一丝伤害。自己的双手，自己握在一起迸发出了最强攻击的双手，被付老一个人一只左手握住。
握得不紧，但是陈宇还是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那种想要突破却被死死压住的无力。
“还是没有用尽全力。”付老淡淡地道，“这并不是你的全部，我告诉过你的，用你所有的力量，所有你能用出来的所有能量，来攻击我。”
陈宇怒了。
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应该生气，但是这一刻不同，陈宇需要一个突破的借口，一个让自己能够接受的事实，哪怕是捏造的“事实”也好。但是付老并没有给出来，甚至还没有说什么话，反而是让自己进攻，让自己去攻击他。
这算什么？愧疚吗？还是赎罪？还是说他根本就看不起我？
陈宇已经决定了，虽然曾答应过狄貂，但是这一次，陈宇必须要这么做。这一击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尊严，赌上了那句付老能够说出来但是并没有说出来的话。
没有说话，陈宇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在这片寂寞的黑色之中，陈宇的皮肤开始变得渐白，陈宇嘴角露出了笑容，还有那长及下唇的尖齿，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双在黑夜之中耀眼的很，诡异的很的粉红色的眼睛。
陈宇在笑，雪白的牙齿透露出淡淡寒意。他吐出了几个难以挺清楚的字，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应该是再说——鹰过、燕归痕！
蝠妖变之下的“鹰过燕归痕”！
表情没有变化的付老终于在这一刻稍微睁开了眼睛，就算刚才陈宇使用了诡异的《天落尼尘十三式》之一——“开天”之境，付老的表情都不曾变化过，而这一刻，陈宇身上爆发出的妖族的气息，同时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的变化，让付老再也保持不住淡定，如若要说，陈宇此时爆发出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付老所想象之中的！
“接过这一击。”陈宇已经变得尖锐而不再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付老认真一看，只能够看见眼前一只展飞的雄鹰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放大！
而那只雄鹰，眼睛竟然泛出淡淡妖异的粉红色！
而之后！
一切，都看不见了。
一会之后，付老出现在了擂台之上，伟岸的身躯，伸出的右手，淡定地表情，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挡过了“鹰过”！
但是……燕归呢？
“哼！”战斗之中，付老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甩手抓向身后看似空虚没有东西的一片，手掌虚握，却在下一秒后，陈宇整个人都被被付老提在空中，付老手掌抓住的，竟然是陈宇的脖子！
付老表情重归平静，没有看陈宇，而是甩手将陈宇扔在了地上。
被扔在地上的陈宇没有任何表情，诡异的蝠妖变也已经消失，回归了原本的样子。但是这个样子，却是很不正常。
没有嬉戏，没有自信，没有顾虑，没有恐惧……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事实便是如此，一个万念俱灰的人，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醒过来。”
付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震撼的心神。陈宇在这句话之后终于是回复了神志，至少眼神看上去不再是那么呆滞。他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付老。
“今天，我让你攻击了我三次。”付老说道，“第一击，叫责任。我确实在林馨被擒之前已经到来寂林，并且，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当时距离重伤的埃可的距离不足十米，那时候，只要我想，我便能阻止这一切，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吗？”
陈宇摇头，要是他知道付老这么做的原因，这一次他就不会跟来了。
“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是我的责任，我自然是有欠与你，我并没有尽到一个校长的责任，让自己的学生落入在敌人手中，这是我的责任，这一击，是我欠你的。
“第二击，名叫坚强。失去了挚爱之人，你要做的并不只是颓废，或者将一切都塞在心里面。这几天我看的很清楚，看上去你人已经没有事，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尽量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而已。你将自己的注意力移走，但是要是你重新面对这一件事，你还是会有很大的感触……不是你太过执念，而是，你不够坚强！
“第三击，名叫实力。尽管你最后一击的威力，已经强过所有同阶……甚至是越阶的人所能发出的最强的实力，但是，却依然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的伤害……为何……是因为实力。”
付老对躺在地上，眼神渐渐恢复神采的陈宇说道：“好好想想吧。”
说完，转身就欲离去，但是走了几步，他又转过身来，对着陈宇说道：“我向你保证，在黑凤族待着，馨儿能得到的，远远比她留在星耀学院的要多得多。至于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那就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将今天的三击所完全理解了。要是你能够参悟透开……你便不仅仅是一个修炼者……你是‘道’者。”
付老又转过身来补了一句：“还有……那变身的星技，不要万不得已，别用了。”
说完就真的离开了，只留下陈宇和在此的一大片不成样子的废墟。父老说的“结界”，“不用担心”，现在看上去，好像真有点不靠谱。
“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参悟呢？”陈宇躺在地上并没有起来。他全身上下包括星力和精神力已经被抽空了，就这么躺在地上，默默沉睡而去。而在他陷入沉睡之前的几个瞬间，闪烁的都是付老所说的那三击……
责任、坚强，和实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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