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发的前一天
柔和的阳光从窗外直直地照射进来，透过了淡蓝色的玻璃之后就形成了一道颜色微微带着蓝色的光柱，正好落在了皮猴家中那仅有的一处空地之上，其余的地方则被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给挤满了。
而就在这道阳光形成的光柱之中，洛阳，皮猴，蛮牛三人正盘膝围坐在一起，其中皮猴正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地讲诉着些什么，其余两人则安安静静地听着。
但是不同于洛阳表现出来的那种聚精会神的倾听，生怕漏掉皮猴所说的每一个字，蛮牛则显得有点漫步经心，他不时地会用左手去抚摸一下自己右手上的一个护臂，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扫上一眼，眼中充满了爱惜之意。
那是一个明黄色的护臂，不大不小正好将蛮牛那和常人大腿差不多粗细的手臂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二者仿佛融为了一体，不松不紧，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和蛮牛身上其它部位穿戴着的金属护具不一样的是，这个护臂并没有金属的那种冰冷，而是如同琥珀一样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像是水晶又没有水晶的那么闪耀，通体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厚重感。
而在这个护臂内部布满了许许多多浑然天成的奇异纹路，像是蕴含着某种规律的神秘符号，又像是杂乱无章的普通裂纹，不过只要用肉眼仔细地盯着它们看上一段时间，就会觉得眼睛发涩，头脑昏沉，仿佛精神力被剧烈消耗了一般。
最诡异的是，当阳光照射在这个护臂上面的时候，它内部的那些奇异纹路竟然还会微微地进行改变，并且其中似乎还有某种物质在以一种异常缓慢但是却真实存在的速度在流动，就仿佛是生物体内血管中流动着的血液一般！
诡异而又神秘，这是对蛮牛戴着的那个护臂最贴切的形容词了。
……
“和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虽然我和蛮牛已经很谨慎地选择在不同的商会购买需要的东西，但是在买其中一些特殊的物品时还是被一些有心的人给盯上了，毕竟那些东西的用途非常有限，只需要认真地推测一下就能够猜出个大概。”
“由于蛮牛的表现比较强势，再加上他名声在外，所以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但是我在从某些商会返回的时候却被人给盯上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皮猴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当然，我早就发现了那些蠢货在跟踪我，所以在返回的过程中故意在城里到处转圈，当他们发现我其实在耍他们时，我就很干脆地躲进了辅军军营，然后从另一个出口悄悄离开，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这并不是他要说的重点，所以在顿了顿之后，他又开口补充道：“我们需要的东西已经都准备齐全了，整个计划也都反复推敲了十几次，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只能凭自身的运气去度过，其余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根据打听到的消息，雷暴山脉边缘地带最近没有传出有高阶异兽出没的情况，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天气都还不错，所以我认为我们动身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越往后变数只会越大！”
说完这些之后皮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续不断地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不由地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了，虽然他腰间的皮囊里还剩下大半口感不错的好酒，但是他却宁愿多咽几口口水也要在这个时候保持绝对的清醒。
他刚刚把这半个月以来自己和蛮牛收集到的物资详细地向洛阳和蛮牛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包括它们的数量和作用，同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前往雷暴山脉需要注意的一些问题和危险——当然这样的讲解主要是针对没有多样荒野生存经历的洛阳的。
别的不提，对于这一次的雷暴山脉之行，皮猴表现出了一股难以想象的热情，甚至比洛阳这个发起人显得还要积极。
其中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他不放心将购买的物资寄存在别处，主动将自己的家拿出来充当物资的存放地，结果就是原本就显得有些狭窄的屋子在放下那么多的东西之后变得更加拥挤了，但他却觉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他才会觉得安心。
这也难怪皮猴会表现出这样强烈的热情，因为在他看来，慢慢在血腥战场中积累功勋值的过程实在是太漫长了，同时也充满了太多不可知的变数，而这一次他们前往雷暴山脉探索那处遗迹获得的收益将最终决定他能否治好自己的母亲。
对于几十年来始终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的皮猴来说，母亲就是他的全部，为了能够把她身上的毒给彻底地清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皮猴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了嘴巴，对于自己刚刚的讲述他还是感到很满意的，在确定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了的之后，他又开口补充道：
“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一直仔细听着皮猴所说的每一个字的洛阳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地敲击着手指，但是在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之他后就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没什么意见，药剂方面你们可以放心，我已经准备妥当了，相信数量应该足以支持我们这一次行动的消耗，随时可以出发。”
对于洛阳的回答皮猴无疑是非常满意的，所以他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当他的目光向着洛阳旁边的蛮牛看去之后，笑容马上就凝固住了。
因为蛮牛似乎并没有听见皮猴之前在说什么，甚至当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时他还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依旧在轻轻地摩挲着右手佩戴着那个护臂，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它给吸引住了。
对于这样的情形皮猴只能眼神幽怨地看了蛮牛一眼，然后无奈地说道：
“咳咳……蛮牛，我知道这个‘破山’’现在对你来说就像你的情人一样，但你能不能在我们商量事情的时候认真一点！”
“嗯？”
直到这个时候蛮牛才彻底地回过神来，当他把注意力从自己右手的“破山臂”上收回来时，发现皮猴和洛阳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无奈而又带着些许调侃。
确实，能够看到一向以沉稳、严肃出名的蛮牛表现出这样的一面，的确值得调侃一番。
不过对于洛阳和皮猴的眼神蛮牛很直接地选择了无视，然后他坐直了身体若无其事地看着皮猴说：“你说完了？”
“我要说的早就说完了，而且我和药师都同意这几天就可以按照计划出发，现在就差你的意见了！”
皮猴朝着蛮牛无奈地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同时向他抛了一个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不满，至于洛阳则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结果是，皮猴的白眼也给蛮牛给无视了。
然后他低着头沉吟了一会过后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充分了，我们各自的伤势也已经痊愈，那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明天一早天一亮就我们就出发，争取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明天就出发？
皮猴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在转念一想之后他又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就看向了洛阳，毕竟他才是这一次行动的发起人，决定权在他的手中。
洛阳想了想后也觉得明天出发没有什么问题，就像皮猴之前提到的，多等一天就多一些变数，于是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坚定：
“那就明天一早出发！”
见到这一幕之后蛮牛和皮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轻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轻松又有些凝重。
然后皮猴就从腰间解下了那个装有大半袋烈酒的皮囊，很干脆地用牙咬掉了上面的塞子狠狠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两口，然后把皮囊直直地往身前一送，看着蛮牛和洛阳平静地说道：
“预祝我们这一次行动一路顺风！”
这是祝愿，也是期望。
“一路顺风！”
蛮牛率先接过皮猴手中的皮囊，然后脖子一仰也狠狠地喝了两口，喝完之后还不忘抹一抹嘴巴大声说了一句“痛快”，然后就接着把那个皮囊递给和身旁洛阳。
洛阳平时并没有喝酒的习惯，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眼角带着笑意地接过了蛮牛递过来的皮囊，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一仰头狠狠地喝了一口。
不过这酒一入口，他就感到仿佛有一团烈火在自己的喉咙处燃烧，呛得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而看着洛阳这样狼狈的样子，皮猴和蛮牛都开怀地大笑了起来。
面对两人的笑声，洛阳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反而在感觉好了一点之后和他们一样轻声笑了起来，然后他高高地举起那个还装有不少烈酒的皮囊：
“一路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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