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得道 下续
全军将士看见自己的老将军战死沙场，群情激愤，加上流氓斌这个新统帅的激励，个个奋勇杀敌，并逐渐稳住了阵型，本已看起来处于劣势的形势顿时扭转，但是更加奇怪的是似乎蒙古军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袭兵见已经暂时阻缓了敌人的追击势头，马上化整为零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中。
“胜利了！胜利了！我们终于打跑蒙古鞑子了！”兵士们见蒙古大军已经撤离，欢呼雀跃，只有流氓斌一个空抱着一具体温渐渐转凉的尸体，对天长叹，“这就是战争吗？这就是胜利的代价吗？”
“林将军，我们已经击退敌人，请做下一步的指示。”杜魁虽然也很难过，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难过什么时候不该，马上提醒流氓斌道。
“杜大哥，你说我该如何呢？”流氓斌从刚刚杜魁替自己挡的那一箭开始，已经将杜魁视做自己的生死之交了，现在称呼也开始尊敬起来，只是自己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了，只好询问久经沙场的杜魁。
杜魁见将军问自己，以为是考验其带兵能力，忙道：“当下之急是先清理战场，安葬死去兄弟的遗体，然后速回大营，休养生息，以不变应万变。”
“照你的意思办吧。”流氓斌说完抱着“父亲”的遗体转身离开这让自己痛苦的战场。当下他只想回到三娘的身旁，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享受她细腻的安慰，或许才能平抚他已经快要被悲愤搞的发狂的身心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流氓斌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敢相信，“我不是才刚刚离开那个讨厌的战场吗？”
“啊？这个？难道。。。。”杜魁不禁也惊奇道，能让平时镇定自若的他也如此惊讶，看来眼前的一切确实让他们震惊不已。
“啊！怎么回事？”身后的众将士也一个一个张大了嘴。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吃惊？不用想了，眼前的正是他们的大营，只是不再是他们出发前的大营，而是被袭击过后的荒营，兵士的尸首到处皆是，大火已经把整个营区烧得面目全非，只剩几个顽强的木桩矗在面前，告诉人们这曾经是一座行军大营，营内血流成河，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怎么会这样？我才出去一会就变成这样？”流氓斌心里不安的想道，“啊，三娘，三娘！”流氓斌立即意识到还有个自己要与之相守一辈子的人正在营中，不过就是白痴也知道，三娘是凶多吉少了。
撇下一众人等，也不管将士的劝阻，一路狂奔直冲到自己心上人的大帐，还好，并没有被烧的一塌糊涂，或者应该说是唯一一处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地方，心存侥幸的进去，或许，他不应该进去吧。
一张床，一个人，一个半俯在床边的人，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床沿，另一只手紧掩着衣裳，除了三娘又是谁呢？
“三娘！”流氓斌冲到近前，看到的只是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她，嘴角滴淌着鲜血，“三娘你怎么了？你快说，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流氓斌疯狂的喊着。
被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三娘居然奇迹般的回光返照苏醒了过来，泪止不住的落下，嘴角动了动，似乎很难开口说话，流氓斌知道她想说什么给他听，探下头来凑近她的嘴唇。
“相。。相公，我。。我终于等到你回。。回来了，”说的话很不清晰，似乎嘴巴里堵着什么，“你放心，我。。。我还是你的人，没有。。没有被玷污，我生是你的人，死。。。死是你的鬼，恩！”正说着一口气上不来，流氓斌怕她就此昏死过去，忙道，“三娘，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一定替你报仇。”说着眼睛又像魔鬼一般圆瞪了起来。
三娘似乎已经感到了流氓斌的愤怒，将已经苍白的纤手覆在流氓斌青筋直暴的手背上，似乎用尽了最后一口气道：“相公，我好希望。。。好希望能和你白头到老，能为你生一大堆子女，能。。。能每天服侍你，但是。。。但是我怕我没那个福分了，答应我，不要报仇。。。我最喜欢你每夜吹笛给我听，那个时候，你。。你好平静。。好安祥。。。多么希望你永远那样。。多么希望。。。答应我。。不要报仇。。不要再。。。杀。。。”还没说完，覆在流氓斌手上的玉手已经无力的垂下，永远也不能再紧紧的抱住自己了。
“三娘！三娘！”彻底疯了，流氓斌在受了“父亲”逝世的打击后，又赶上了丧妻之痛，双重打击，让他又想起了叶子，也是多么可怜，多么可爱的丫头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全都要死？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好人都那么早亡，坏人都活的那么逍遥？什么道理，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只要阻碍自己复仇的，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林将军！我们找到两个活口。”外面一个军丁喊道。
刷的一声，帐帘大开，军丁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这个平常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林将军现在看起来就像鬼神一般，怒发冲冠，眼射厉芒，让人不敢直视。
“说，究竟怎么回事？”流氓斌虽然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是，是蒙古鞑子干的，他们。。他们趁将军你们去攻打他们的先头部队，率领主力大军直攻我们大营，由于营中只剩老弱残兵，根本无力抵抗，所以。。。。”小兵被流氓斌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够了，不要说了。”流氓斌摆摆手，两个小兵如临大赦，在几个兵士的搀扶下走开去了。
“林将军，我相信蒙古人是故意用那三万大军引诱我们出击，再在撤退的路上做了埋伏，他们不是要硬拼而是想调虎离山，难怪他们且战且退，即使是当我们中了埋伏也只是进攻了一会就全撤了，原来他们是没有后援到来，我们。。。。”杜魁正在帮流氓斌分析情况，被流氓斌阻止。
“杜大哥，三娘她。。”流氓斌实在说不下去了。
“三娘她，她怎么了？”杜魁从一踏进营门就知道三娘她肯定出事了，只是心中一直在安慰自己，或者应该说是让自己不去相信，不去想三娘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看到流氓斌的神情，心中已经了然，但是他似乎还是宁愿相信三娘她仍然是平安无事的。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谁也没法逃避，任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杜魁仍然还是得面对三娘已经冰冷的身体，终于流下了倔强的泪。
“三娘，哥我一定替你报仇！杀光那些混蛋！”杜魁对天赌咒的喊道。
“林将军，请你下命令追击那些混蛋！”杜魁狠道。
“请将军下命令吧，我们一定誓死追随！”一众将士也单膝跪道。
本已经怒到极点的流氓斌在众人的刺激下，毫无理智的道；“杀，我们去杀光那些混蛋。”
“是！”众人猛喝。
“启禀将军，刚刚探子回报，在前方十里曾发现敌军踪迹。”一个兵丁报道。
“好，兄弟们，只要见到蒙古鞑子，见一个杀一个，格杀务论，敢窝藏者，通通杀掉！”看来流氓斌已经疯了。
果然，在十里地外流氓斌一行发现了一伙与大队离散的小队蒙古军，不由分说开始了屠杀，但是由于他们熟悉地形，马上化整为零，分散逃去，一众杀的疯了的军兵像疯狗咬住猎物一样死也不放过，一直追到一个小部落前。
“将军，前方发现蒙古的游牧部落，请将军指示。”
“过去搜，要是发现有窝藏的，全部杀了。”流氓斌眉头一皱，显然是还没将怒气发泄殆尽。
大军冲入部落，蛮横的搜查每一个地方，蒙古人本来天性也刚直，见有人在自己家里捣乱，当然也不愿轻易就范，在几次口角之后演变成了一方的屠杀，被屠杀的一方则是手无寸铁的无辜蒙古百姓，而流氓斌呢？在他得知有蒙古人反抗时，竟然是第一个冲进去屠杀的人，自然将士受到鼓励，也不放水，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甚至是妇女，而紧跟在流氓斌身后杀的最疯狂的则是杜魁，仇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在他眼中，不管大人，小孩，妇女全是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一个不留，”杜魁心中咆哮着。
流氓斌此时着可算是一个屠夫，如果那时候杀人犯法要判刑，估计就是坐几百年，几千年也判不完他的罪孽。
“救命！救命！”好熟悉的声音，流氓斌刚将两个顽抗自己的蒙古青年砍倒，听到一个求救的声音，“啊！是杜大哥！”不错，确实是杜魁，看来他有危险了。
流氓斌顾不得其他，他早已经将杜魁视为自己亲兄弟，他遇到危险，自己一定要救他。
在烧的半边天都红透的蒙古包里左转右转，终于看见了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扑在了一起，而杜魁的声音也已经在刚才就消失了，凭直觉，流氓斌知道倒在地上的正是杜魁，而自己却看见一个像疯子一般的人用一把刀拼命的砍着身下已经毫无声息的血人。
“杜大哥！”流氓斌边喊一边策骑奔了过去。
血已经染红了杜魁身下大半的土地，杜魁四肢平摊，很显然已经被这个疯子般的人砍死了，心中悲愤交加，一个又一个亲人离自己而去，这种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向自己袭来，“去死，你们这些蒙古杂种！”流氓斌吼道，很奇怪那人似乎毫无反应，只知道机械般的砍着身下早已经死去的人。
“刷。”一刀，只一刀，流氓斌将那人的头颅割下，那一瞬间，他呆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相同的眼神，愤怒，仇恨，简直就是想杀尽天下人，而在他身后，是。。竟然是叶子，俯在一个哭喊着的小孩身上，哈哈，上天真是可笑，原来竟然是自己下命令屠杀这个与世无争的小部落，更荒谬的是竟然是自己将自己给杀死了。
突然眼前一亮，整个屠杀的场面，小孩的哭叫，老人的悲鸣，青年人的吼叫，还有叶子，老将军，三娘以及杜魁的脸一一闪现在眼前，仿佛自己又脱离了肉身一般，感觉轻飘飘的，再次卷进了混沌的旋涡，而就在那一瞬间，流氓斌似乎想道了什么,眼角流出了一颗金色的泪来。
“睁开眼吧，”空结轻声道，从呼吸可以看出，他消耗了不少的真元。“施主可领悟到什么？”
“大师，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说完，流氓斌双眼精光大盛。
;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26/26585/151003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