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凶徒
第二十五章凶徒
西贡的黑道上最为有特色的一点，不是白货的生意好，也不是走私的红火。他最吸引人的是由着朋党联盟，高家。两大势力组织和把持的黑市拳赛。
黑幕地下酒吧，是属于朋党联盟，它也是黑市拳赛的赛场。在6。10米的正方形的拳台上，
满是鲜红的印记，这一方小小的拳台上见证了黑市拳赛的血腥和残酷。
每周的周六就是这最为热闹和疯狂的地方。今天是周四，所以这个地方显得极为的空旷而安静。
但不代表着这里没有人，仰头望去，在四周一片黑暗中能看见一点微弱的光芒。
那是朋党联盟负责监视的地方，此刻，灯光还亮着。
这个屋子不大，但是装饰的却是很不错，有些柔和的节能灯，雕刻着花纹的灯罩，再加上刻意的蒙在外边的一层天蓝色的纱巾，显得格调高雅不少。
而有些淡淡的蓝色光线既不刺眼，也不会让人看不清楚东西，这一高雅的格调中又多出了一点神秘的美。
沙发和简单的茶几，都显得非常的协调。东西不多，但是摆设的都非常的合理。让人不仅看的舒服，也不会碍手碍脚。
从这些看来，这个主人很是有品位。但这一切和外边的血腥看来却是格格不入。这屋子的主人正如那蓝色的灯光一般显得神秘。
窗前靠着一个人，他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有点凝神的望着下边灯光下的拳台。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回过神来。
“进来，”
一人推门进来。
然后必恭必敬的说道：“萧爷。风组的人来了！”
“恩！”萧爷点了点头。他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那先前进来的人退了出去，而后门外一个人悄然的走了进来，好像一个影子一样。
“萧爷。”那人漠然的向着萧爷行礼道。
“说吧！”萧爷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他这份酌定的功夫极为的深厚。
“是。”那人点了点头：“据爷的吩咐，风组的消息，高家那边终于行动了，这次行动是由高定负责。他要挟了苍野身边的那个女孩，然后苍野答应这个礼拜替他出赛。”
“哦。”萧爷只是点了点头：“那个女孩什么来头，让苍野连规矩都不懂了吗？”
“根据风组的探查，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的情义社的后人。”
“恩！”萧爷点了点头。喝了口咖啡。
“你们继续监视高家的行动。”
“是。”那人的行动如猫一样，来的悄然，走的也悄然。
门被无声的掩上了。
萧爷只是凝神的不知道想些什么。那本是平凡的脸，再加上那更是显得有些呆滞的目光，平凡的让人骨子里透着的一种害怕。
“龙三。”他忽然朝着黑暗中喊了一声。
那本是阴暗的墙壁那边忽然钻出一道人影。
这无由的出来，简直能让人吓个半死。
萧爷仿佛司空见惯，神色一动也不动。
“你带龙组的人，把苍野的右手左脚给我打折了。”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透着一丝的狠劲。这萧爷冷淡的让人害怕。
那道身影没有说话，又悄然的退到墙壁的角落中，他仿佛就是为了黑暗而生存一般。
“情义社吗？嘿嘿！”他忽然笑了，这笑在这夜中更让人害怕。
苍野的别墅。
只有大厅的灯光亮着。
大厅中没有往日的欢笑打闹。
在大厅的沙发上，呆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杨般坐在苍野的对面，小隽抱着小燕蜷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
苍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没有说话。这四个人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但是谁也没说话。
苍野终于开口了。
“小七，我知道我需要给你一个理由。”
杨般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无故的这样做，你有你的理由。”
苍野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这本是我自己的事，但是今天真的委屈你了！”苍野有些愧疚的不敢望向杨般。他从小隽的口中知道了杨般为了救他而向高定跪下道歉的事。
“没什么！这个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记在心里，和你们没关系！”杨般说的有些淡然，但是谁也不会忽视他眼中的冰冷。
“我只是想知道，你答应他什么条件呢！”杨般问道。
苍野心中一跳，他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们真相。
“苍大哥，我小七能在这，都是你救我的，我想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就是一家人呢，我想你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好！”苍野咬了咬牙。然后顿了顿，整理了一下他要说的话。
“小隽，小燕，其实这件事，应该早就告诉。”
小隽和小燕本来是默不作声，怎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和她们有关系。
“十年前，情义社是九龙的一个大帮派，而且是个很有朝气的帮派，当时社团的三个当家年纪都不大，正值当打之年，但是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一夜之间，本是非常要好的三个兄弟反目成仇，而且都要置对方于死地。”
苍野似乎沉静在他的思绪中。
“当时，他们中的两个兄弟，老大和老二，因为掌握着帮派的大部分力量。所以一个帮派中的兄弟都火拼了起来，前一刻都还是好兄弟的他们，那一刻就这么的反目成仇了，两帮人杀的死伤无数。而这时候老三，竟然勾结了帮派的死敌，金水门。带着一帮金水门的人杀了进来，老大，老二当场被杀，老三也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事后被击毙。金水门将情义社覆灭。本来按照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妻儿，但金水门为免后患，派人追杀老大，老二等人的家属。老二一家惨遭灭门，而老大的妻子也死与金水门手下，只有两个小女儿不知道所踪。金水门也无可奈何，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说完这些，苍野深深的叹了口气。
“难道！”杨般有些震动。
“不错，当年那老大的两个女儿就是小隽和小燕。”
小隽和小燕两人都听的目瞪口呆，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两人竟然有这样的身世，还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当年，我是金水门手下的一个小头目。”苍野说出了让人更惊讶的一个信息。更是震的让人麻木了。
“不过，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我当年从大陆逃过来的时候受过郎大哥的救命之恩，所以，当我得知他们要去杀郎大哥的家属的时候，我偷偷的溜了出来，将正在学校念书的小隽和小燕带了出来，当我想再去通知大嫂的时候，已经赶不急了，所以我只好带着小隽和小燕两人潜逃。而我也成了金水门的通缉犯。”
“只是，那为什么你会对高家的少爷这般行动。难道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杨般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苍野有些赞许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接着说道。
“高家的人确实知道了我的情况，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
杨般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苍野并没有马上解释，只是望向正蜷缩在一旁的姐妹俩，眼中满是怜爱，而更多的是伤痛。
“那时候我逃了出来，身无分文，而当时我除了砍人，什么也不会，当时落魄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而小隽和小燕当时还小，我那时想打打零工什么之类的，但人家知道我以前是黑社会，谁还敢要我，而且金水门那时候正通缉我，我没有办法，咬了咬牙，我投奔了西贡的萧爷。也就是今天的朋党联盟的三龙头，萧爷看身子骨还可以，就让我参加黑市拳的培训。”
“什么？”杨般听的变色，他经常在图书馆研究技击类的书，书中常常有提到黑市拳，他是知道其中的凶险。黑市拳的拳手很少有善终的。
“哎，只能说我命大死不了，挣下了现在的这些，也好歹活到了现在。”苍野的神色有着无奈的悲痛，江湖人行江湖事，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人在江湖中也是身不由己。才26岁的他竟有着不符合他的年纪的悲伤。时刻徘徊死亡的边缘，让他的心早已经苍老，甚至可以说是麻木。
小燕和小隽两人这才知道自己这个难得见面，自己一直有些畏惧的大哥，甚至是父亲一样一直照顾自己的人，竟然为了她们姐妹两付出了这么多。这震撼让她们深深的震撼。
杨般也陷入一片震撼中，震撼他的所作所为，敬重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但是为什么高家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他们和萧爷有矛盾存在？”杨般如是问道。
苍野这时一震，显然想不到杨般能如此的敏锐的找到事情的关键。
“不错，两家之间确实存在着矛盾，你不知道，高家和朋党联盟都是属于八大势力，两家都看好西贡这块地盘，所以，这个矛盾就存在了。两家明争暗斗，最后发展到用黑市拳进行赌博。我是萧爷手下的第一号拳手，所以他们老早就把目光瞄准了我，但是一直没有结。但是在一个月前，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查到的消息，得知了我们的底细。他们就用这个要挟我，所以今天这个局面，我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只是真的委屈你了，小七。”
小隽和小燕两人忽然一下扑到了苍野的身前，一把抱住他，失声的大哭起来。
“苍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你们这是干什么？”苍野眼中一下多出了点湿湿的东西，他一手抚mo着两女的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女儿来对待。这深深的感情让他觉得自己在变成杀人机器的心中同时还有一丝的温暖和人性。
杨般望着哭泣的两人，只是默然不作声，他只感觉到无奈的悲伤，自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样的无能的无奈是最让人痛苦。
他拉开门，往外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在心底他能感觉到是他以前都没有享受过的开心和快乐，还有一种难得的亲情的快乐，他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样，而今看着自己的亲人这样无助，而自己却帮不上忙，这样的伤痛只能让他痛恨。他不想见到他们的眼泪，他需要发泄。
一口气冲出了别墅的大门，不远的地方就是海。
“啊！~~~~~~~~~~”他一口气冲到海边，一把跪倒在沙滩上，大声的喊了出来。
然后颓然的瘫坐在有些冰冷的沙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太没用，我太没用，我是谁，天啊，你告诉我，我是谁啊！！”杨般忽然如疯了般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如野兽般的嘶吼着。
秋的月有点凄凉冷淡，夜凉如水。微微的海风的吹拂，寂静的只剩下孤独。
杨般冲向海边发泄的时候，在别墅的外边，黑漆漆的夜色中，如果仔细点注意的话，会发现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闪烁着如狼一般的光芒。
苍野终于将两个哭的一塌糊涂的两个小姑娘安慰的睡着了，他从把杨般带回来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不是奸诈的人，他眼睛中透射的光芒，让人有种无形的安全和信赖感。
过两天就是自己参加比赛的时间了，他跟着萧爷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背叛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并不怕死，要怕的话，十几年前他也不会冒死去救人。也不会去参加什么黑市拳了，怕就怕的是自己死后，谁来照顾小隽和小燕，小俊他们。
看到杨般今天这样的痛苦和难过，他放心了，有小七的照顾，他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十几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一切生生死死都看的淡了。
只是，真的有点不舍的他们。他坐在大厅中叹息的同时。
别墅外的那些晃动的光芒忽然开始动了。
“行动！”
只是一声令下，那些闪烁着渗人的光芒的眼睛顿时消失，只听的衣服的声音极快的掠过。这一群人的方向直指大厅。
苍野虽然陷入感伤之中，但是一个在生死的边缘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直觉的敏锐是远远超过常人的。
门外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深深的杀气，这只有真正的杀人者才具有的杀气。
他长叹一声，他动了，缓缓的步伐，走到了大厅外，满天满是闪烁的星星，在海的边缘，这样的天很难得见到。
他自言自语道：“明天是个很好的天啊！”
“你们出来吧！”他忽然低沉的声音对着黑暗中喊道。
没有丝毫的动静，但他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是萧爷叫你们来的吧！”
这一句话明显收到了效果，本是暗藏的人都现出了身形。从左到右一共六个人。
“苍野！”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
“我就是！你们是龙组的人吧？”苍野很镇定的笑了笑。
“你知道萧爷的规矩，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们来！”龙组的人说道。
“龙虎风云。龙组的人不应该这么傻的！”苍野的词锋丝毫不逊色于他的身手。
龙组的人顿时一窘。
“好！早知道这样，是我废话太多了！上！”话不投机，说动手就动手。
龙组的人速度相当的快，这边才一发喊，围成一圈。同时出招。
朋党联盟虽然靠的不是能打出名，但是他们中的龙虎风云这四个组织却是例外。因为他们主要的成员不是来源于自己培训，大多数是雇佣的退役军人之类的，所以战斗力也非同一般。
这六个人显然是经常配合，出手之间，不但凶横，而且极为娴熟。各自攻击一个要害。苍野立刻被围在一个火力圈内。
苍野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在地下拳赛中称雄的人，绝对有实力。
他冷喝一声，两条大腿就如钢条一般，快而狠的踢击了出去。
黑市拳手的最大特点不光是能打，而且还是很能扛打。身上立刻被招呼了四五下，但是苍野最大的一个特点是身体的敏捷，在拳脚就要完全着力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能逼过要害的攻击，他闷哼一声，两腿立刻击中其中一人，那人连吭声都来不及，立马倒地。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生死立见。
龙组的人似乎没有看到同伴的倒下，攻势更为凌厉。对于他们来说，同伴的倒下最好的报仇方法就是击倒对手。
龙组的五人贴身而上。
苍野身形一个踉跄退后。知道自己失去了先机。他猛的一个腾空而起，这个动作是相当的不正确的选择，但是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他知道龙虎风云的厉害，今天龙组的一下来了六个，自己断无生存的道理，唯一的结果只有死，所以抱着杀一个刚好，杀两个赚一个。
龙组冲在最前面的人当头被击中，只听的关节一声响，口中鲜血喷出，立即倒毙。而龙组的其他四人刚好成一个包围圈，苍野还未落地，腰上，前胸各中一脚。只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啪的直跌落在地。
龙组的剩下的四人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刀子，银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分外的显眼。
苍野神色一变，此刻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勉力站了起来。一记扫腿，将正好迎上了的一人，龙组那人腿立刻被踢折，身体斜斜的倒下，苍野迅速的一个膝撞，直中面颊。龙组那人闷哼一声，身体立刻后仰，毫无停顿的倒毙。
对于生死的决斗来说，是非常的短暂。容不得太多的花俏。
龙组的其他三人同时围击，三把银刀深深的扎入他的身体。
苍野如受伤的野兽，嘶吼一声。这三把刀不是普通的刀，是经过加工的特制军刀。凶横无比，而且三刀的位置刚好能够叫他丧失攻击力。
胜负顿分，苍野无力的瘫倒在地。
龙组的当中一人见他落地，还要上前补上一脚，索了他的性命。
“十三，停手！”这人声音一出，龙十三硬生生的停止了攻击，龙组的纪律如铁一般。
“落雷苍野，你很厉害！能杀我龙组的三个人。”
“咳咳。”苍野此刻完全无法动弹，只有思维还能保持一点的清醒。
“你可以替他们报仇。”
“我也想这么作，但萧爷吩咐，废了你就可以了！”
苍野一楞，但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残笑一声。
“萧爷好仁慈啊！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苍野怎么会不明白萧爷的用意了。
“我会的！”龙组的四人一起靠近苍野，其中一人在他的身上猛的插入一针，苍野身体一震，立刻感觉身体全部麻木。
没有消停的功夫，三人中两人同时出手。
只听见两声咔嚓声。
左手和右脚同时断裂，按照他们的手法，这一脚一手算是真正的废了，苍野的后半生将是以一个残疾人的方式生活下去。
苍野没有丝毫的感觉，因为身体已经麻木了。只是这样的手法真的太残酷，眼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残废，但却没有丝毫的疼痛，当麻醉药最后消失的时候，那突如其来的痛楚又是巨大的冲击，这样的手法简直就是恶魔的手段。
苍野的脸色变的苍白。
“走！”龙组的人办事一向行动如风。三个人抗起地上的尸体，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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