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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拜堂成亲


秦浪在晕死过去的赫舍里身上搜刮了半天,这才懊恼的发现,原来这货身上居然只带了二十几两散碎银子,揣着这么点儿钱就敢到汴京来混,丫的不知道这儿消费很贵的么?

        贼不走空,不对,应该是聊胜于无,二十几两那也是银子,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秦浪这位新晋驸马爷很自然的把搜刮来的银子揣进了自己的腰包,然后面带戚戚之色站了起来,心有不甘道:“麻痹的,跑了那么多马就赔这么点儿,你丫的赚大发了。”

        时辰已经耽搁了不少,在赵栩等人的连声催促下,迎亲的队伍终于又重新动了起来,迎着两侧送葬金人惊恐而错愕的目光缓缓前行。

        马都跑光了,再去调马显然是来不及了,眼下除了步行别无他法,于是一行人簇拥着穿得跟红包似的秦浪和茂德帝姬的銮轿朝着驸马府走去;一路上身为礼仪院大夫的刘孰不停的抬头看天儿,嘴里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迎亲队伍加快脚步,以免错过了吉时;于是原本应该欢欢喜喜、吹吹打打的大队人马只得摆出了急行军的架势拔腿飞奔,大有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之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人赶着上战场杀敌呢。

        一路小跑,终于在吉时赶到了驸马府,秦浪、赵恒还有几位王爷个个跑得面红耳赤,弯着腰吐着舌头猛喘大气,活脱脱一副被狗撵了的造型。

        麻痹的,成个亲把哥们儿累得跟狗似的,我容易吗我;秦浪咧着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听一名眉须皆白的老太监有气无力的喊道:“吉时已到,夫妻拜堂……咳咳咳。”

        甭说,这位也是一路跑来,累得够呛;虽然对于阉人一直没什么好感,不过看在老太监如此敬业的份儿上,秦浪还是投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大家都不容易啊!

        相较于后面几个朝代,宋朝下嫁公主倒是少了许多繁琐的规矩,大体的仪程跟普通百姓嫁女儿差不了多少,当然皇家的喜事有些地方还是与民间不同;例如寻常百姓娶亲的花轿及仪仗回到男方家门前时,男方家门要大门紧闭,说是这样可以煞煞新娘的性子,免得以后夫纲不振;公主下嫁就得免了这道程序,敢煞公主的性子,老赵家的人可不会答应。

        茂德帝姬的銮轿抬到了驸马府的门口,秦浪立刻按照刘孰的指点向着轿帘作了三个揖,寓意夫妻相敬如宾;接着轿帘轻启,两位女官搀着茂德帝姬款款下轿,秦浪则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儿,跨过马鞍、火盆,进到驸马府的大门内,在宋人眼中,这就意味着小两口将来的日子平平安安、红红火火;秦浪对于这些规矩是一概不知,反正刘孰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完全成了一具听人任意摆布的木偶。

        接下来就是正式拜堂的时候了,徽宗皇帝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亲自来接受新人的拜礼,长兄如父,太子赵恒当仁不让的坐到了正堂的左上位;而由于秦浪的父母都已过世,秦家村的老族长被朝廷千里迢迢的请了过来,坐于右上位,算是代受父母之礼。

        看着身旁坐着的太子还有堂下一大帮皇亲国戚和朝廷高官,老族长简直是汗如雨下,如坐针毡;除了忐忑,他的内心也很激动,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咱们秦家村这等穷乡僻壤走出来的孩子如今不但官居二品,而且还娶了大宋朝最美丽的公主为妻,老秦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当然除了激动,老族长这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哎,只可惜这等好事落在了秦浪这混小子的头上,若是今日迎娶公主的乃是自己的孙子秦伟,老朽必去祖宗灵前焚香祷告,叩谢祖宗庇佑。

        虽然有些羡慕嫉妒,不过老族长还算是个实诚人,至少对于秦浪他还没有恨;受宠若惊的接过茂德帝姬奉上的香茗,老族长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也难怪,老头儿活了七十几了,户长都没给他敬过茶,今日三生有幸,当朝公主亲自奉茶,虽说是沾的秦浪过世爹娘的光,可依旧让他油然而生一种不枉此生的幸福感,太满足了。

        然而有句话叫乐极生悲,本来奉茶只是走个过场,象征性的抿一口也就得了,可是老族长难掩内心的喜悦,加上农村上大碗茶喝习惯了,张开大嘴就把一杯茶水整个倒进了嘴里,看得堂下的秦浪是目瞪口呆、心惊肉跳;这尼玛好像是刚烧开的开水泡的茶吧,就算您老皮糙肉厚,也不至于这么个喝法吧。

        果然,喜庆的正堂很快便传来老族长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声,老头儿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跟着身子一歪,一头撞到了旁边巨大的青花瓷瓶上,就听砰的一声脆响,青花瓷瓶应声而碎。

        一旁的唱礼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眼看婚礼要出岔子,于是急中生智喊道:“一声脆响,黄金万两!”

        老族长满脑袋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另一侧的唱礼太监也急忙凑了一句:“喜堂头碎,花开富贵!”

        老族长捂着火辣辣的嘴巴嚎啕大叫,嘴里一个劲儿的喊道:“烫……烫死老朽了!”

        “丢人呐!”秦浪半手遮面,表情就跟刚上完坟似的,老秦家除了我难道就没一个靠谱的人么?

        招呼着手下将烫了满嘴水泡的老族长七手八脚的抬了出去治伤,拜堂仪式继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秦浪机械式的完成了所有的规定动作,终于等到那唱名的老太监喊出了期待已久的那句:“礼成,送入洞房。”

        这尼玛还是白天啊!莫非现在就要睡公主了?白日宣淫,宋朝人还真他妈开放;秦浪心内一阵悸动,眼看着茂德帝姬被两名女官搀扶着朝后堂而去,这厮当即便迎头跟了过去。

        “姐夫你去作甚?”赵值一把拉住了秦浪,满脸的疑惑。

        “拉我干嘛?有什么事儿等哥们儿洞完房再说。”秦浪一副急吼吼的样子,使劲儿挣脱着赵值拽着自己的手。

        赵值闻言是哭笑不得,道:“姐夫,洞房还早呢,得等天黑过后宾客散去才行,你现在要赶紧招呼客人才是。”

        “这样啊!”秦浪一脸的失落,麻痹的,早知道哥们儿跟这儿瞎激动个鸟啊!

        不情不愿的转身回来,秦浪立刻被赵栩等人簇拥着出了正堂,前来贺喜的各路宾客便开始嘻嘻哈哈走过来向他敬酒来了。

        不管秦浪在朝廷上人缘如何,今儿皇帝嫁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奸党、清流,还有所谓的中间派该来的人全都来齐了。

        秦浪端着酒杯,来来回回的穿梭于宾客之间,甭管过去看得顺眼或是看不顺眼的,今儿一律笑脸相迎,办喜事嘛,一切都应该喜气洋洋的才对。

        前世秦浪也参加过不少婚礼,新郎官儿被周遭的几位狐朋狗友在大喜的日子灌得伶仃大醉,最后回了洞房呼呼大睡的事情不是没有;不过前世风气开放,能走到结婚这一步的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睡过的了,动不动房根本无所谓,大家开心就好;但是今儿可不一样,秦浪敢保证,如果今晚入了洞房他也倒床就睡,把茂德帝姬冷落一夜的话,明儿一早估计就得被皇帝老丈人召进宫去,不是杖毙当场就是午门斩首,睡公主也是有风险滴。

        因此趁人不备,秦浪偷偷换了一壶装满了白开水的酒壶,提着它边喝边倒,一路偷奸耍滑,总算是挨到了天黑;最后宾客尽欢,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你大爷的,可算是搞完了;秦浪长舒一口大气,随手将手里的酒壶扔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然后理了理衣冠,这才风度翩翩的朝着后堂去了。

        轻轻推开房门,入眼就见满屋的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着百子被,就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图案的帐子和被子,床头还悬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寓意着茂德帝姬要为老秦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多福寿。

        在两只大红喜烛的照耀下,床上端坐一人,这便是自己的妻子了;秦浪心中无限感慨,轻轻踏着脚步,小心翼翼的在房里寻了一根凳子坐下,生怕惊扰了她一般;饶是秦浪两世为人,战场上生活里各种大场面也都见过,也不如今日这般心情激动,充满紧张。

        坐在床沿的赵福金也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嘎吱声,不由得身形微微一颤,内心同样充满着紧张与不安;俩人之前并无任何交集,今日下嫁也不过是秉承皇命而已,虽说听后宫的嫔妃和宫女们偷偷议论过自己的这位夫君,知道他武艺超群、文采斐然,在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实乃天下女人心中不二人选的如意郎君,可是在盖头掀起来之前,一切都还只是道听途说,赵福金甚至连秦浪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万一传言有假,自己岂不是所嫁非人了么?

        两个同样紧张到不行的人就这样默默的在洞房里保持着沉默,直到良久过后……

        掀盖头这种事儿最终还得男的主动,总不能等着女方自个儿把盖头掀起来吧;而且看赵福金端坐于此半天有余,纹丝未动,这气定神闲的功夫秦浪实不敢比,真要继续沉默下去,估计俩人今儿晚上就得在屋里坐一夜了。

        **苦短,当及时行乐;秦浪鼓足勇气,拿起了专门用来掀红盖头的喜秤,慢慢把秤的一端向着那大红盖头伸了过去。

        掀盖头为何用秤杆来挑是有讲究的,据说秤杆上标明斤两的星星,由天干地支配合而成,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再加上福、禄、寿三星,恰合十六之数(旧制十六两为一斤),用以挑盖头则大吉大利。

        轻轻一挑,红盖飘落,一张千娇百媚,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绝美容颜映入眼帘,顿时令秦浪看得是如痴如醉,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赵福金也是抓住机会羞涩的偷偷瞄了秦浪一眼,但见他一身喜袍,玉冠束发,星眉剑目,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似放荡不拘,但眼里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道道精光,让人不敢小看;这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技,弱冠之年就凭真打实干,位登当朝二品的传奇男子么?原来他就是我赵福金的夫君啊!

        此时的赵福金芳心大动,如小鹿乱撞,漂亮的脸蛋儿红得几欲滴出水来,羞涩的表情将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心态一展无余;秦浪只看一眼心中已然明了,啥也不说了,她看上了哥们儿了。

        “那啥……”秦浪打破沉寂,搓了搓手刚要起身,忽然眉头一拧,又堪堪的坐了回去,表情极不自然;赵福金见状顿时芳心大乱,夫君为何面露难色,莫非他嫌弃我么?遭了!

        正在内心惴惴不安之际,忽然就看凳子上的秦浪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的表情立马放松了下来,看上去并无异样;赵福金壮着胆子柔声问了一句:“夫君,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秦浪小脸儿一红,竟捂着胸口咳得惨烈无比;娘子,你叫为夫如何回答你啊!难不成我实话告诉你,你相公我刚才无耻的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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