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方净土
“仙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儿就是净土？!那照您的意思...这些伯伯婶婶、大哥大姐...那个那个..扛着锄头的老伯！还有那个浇水的大婶！...他们...都是仙人不成？！这！怎么可能呢？！”
发出这样的疑惑后，萧闯一时有些短路。
在他的印象中，仙人无一不是纵横天下、畅意人间的牛人，怎么这到了净土...反而耕起田来？这也委实....怪哉！
“我叫耕农！”
“我叫苦行！”
“我们是！净土次等域！耕作二人组！”
嘴角抽搐了一下，萧闯痴痴一笑，木讷地点了点头，不由下意识地道：“啊...哈哈...哈哈哈...恩...见过！嗯！见过！真是久仰大名了！”
“哈哈哈哈哈....”
望见萧闯那副痴愣的模样，年迈的耕农与淳朴的苦行，竟双双大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正常人禁不住这套！你还不信！哈哈...你看！把这小子吓得！”
“好啦好啦！算我输！一会儿给你便是！”像是看出了萧闯的疑惑，苦行进而问道，“哈哈！小家伙，你可是疑惑，为何堂堂仙人，还要辛苦耕田吗？”
“啊？这个...”萧闯微微一怔，一脸为难地道，“我觉得....应该和兴趣有关吧。啊？应该是吧...哈哈哈...”
萧闯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哈！”听到这儿，苦行再也忍耐不住，又自大笑了起来。
“眼下这小子，可真是个愣头青呢！”
耕农虽有笑意，但相较之下，倒未有苦行般夸张，只见，他轻咳两声，当即解释道：“这里当然是净土。怎么，你的引领上仙未曾告你吗？”
萧闯默然。
是净土吗？
是了，不是净土，又能是哪呢？
这些日子，自己反复穿梭于梦境现实之间，竟变得过于敏感了。
虽然此刻，心中盘踞着无数疑点，待要去一一解决，可一时之间，萧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萧闯，你可知...”又自咳了两声，耕农似笑非笑地道，“仙家的境界吗？”
“境界？嗯...”扳弄着手指，萧闯由低到高，一一地点了起来，“成仙是为小仙，接着是大仙，大能，领袖...再然后，好像就没了。记得是这样。”
“是是。没错。”满意地点了点头，耕农又接着问道，“但你可知，仙家在净土，又是如何划分的吗？”
“应该差不多吧？”疑惑了一句，萧闯转而笑道，“那具体的划分，小子初来乍到，定是不知啊！”
“唉！”
顿足长叹了声，被激出了脾气的苦行，顿时冲着耕农，急不可耐地道：“我说，耕农你拉屎卅！一点一点地，不累啊你！小子，你别理他！我和你讲，在净土，有上仙、下仙之分。所谓上仙，便是能独自开启‘大乘’者，哎，简单说，就是能随便出入净土的！他们平时都在净土的仙域，很少来这穷乡僻壤的。当然，也有部分，在一等域，教导弟子...这个，唉...怎么说...”
一口气说了大段，苦行口干舌燥，立时从耕农怀里抢来壶水，咕隆隆地猛灌了几口。
“吗的，爽！唉！今天也太热了！”
再度擦了擦额间的热汗，苦行润罢了喉咙，便又接着说道：“净土一等域呢...怎么说...其实，就是为你们这类弟子准备的！不明白？就是那些由专人引入的、天赋较高的孩子！当然，也有一些，是从渡仙日上选出来的！针对你们啊，仙域会有师门，委派上仙弟子，亲自教导你们，那待遇，啧啧，不知比我等好了多少倍呢！所以，去了一等域，你还得选师门呢！”
“原来如此...”听到这儿，萧闯恍然大悟，可随即，他却突然想道，“那我们现在的地方是...”
“此乃次等域。”接过了萧闯的问题，耕农毫不避讳地道，“就是为我们这些无法独立出入的下仙，以及天赋较低的弟子准备的...呵呵”
说到这儿，耕农忽地一笑，满面自嘲地道：“凡灵在此，若无我等教导，当是自生自灭，怎敢论那成仙？可我等在此，却是....”
耕农稍一停顿，忽而振奋地道：“我等之所以化凡，在此耕田，便是等待着...你的到来！”
“我？”萧闯面目一瘫，彻底无语道，“仙人莫开玩笑！”
“不...”见萧闯不信，耕农连忙改口道，“便是等着，你这等，由专人接引的后辈！呵呵...具体说来，应是你入‘大乘’时，所引发的一丝波动。而那，便是领悟‘大乘’的关键！唉...也不知何故，这近千年，都未有这等机缘了....还好！苦等了千年，终等来了你！”
“千年？”诧异地挠了挠后脑，萧闯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凡人神魄孱弱，非常仙所能探知。说白了，唯大仙，方能及时领悟。”
“什么？！”
听到这儿，萧闯再难忍耐，终是不可思议地大声问道：“你是说！在此耕作的，全是大仙不成？！！”
“行了！”将耕农推至了一边，苦行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萧闯的双肩，用力地摇道，“孩子！你要振作！振作！懂吗？”
“咳咳...那个...咳咳”
剧烈摇晃间，萧闯口齿不清地道：“麻烦...拉...拉...”
“哦！”
苦行恍然，立时一拍岩石，将其散作了四片，救出了卡在其间的萧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了片刻，苦行一甩衣袍，意气风发地道：“你当大仙，是豆子啊？想成片成片的，哪那么容易？说句不客气的，整个次等域，除了管事的仙人，便唯有我之二人，身具大仙修为了。只是，那些个小仙不信邪，不好好修炼，整日凑在此地，想撞撞运气罢了！”
“行了！”
高声呵斥了一句，耕农打断了苦行的话，连忙解释道：“苦行他是直性子，说话不过脑子！萧闯，你记着，将来，不管你有何等成就，都莫要轻视小辈，以免失了礼数！说来..也是可惜，此次机缘了得，但也唯是我与苦行，成功悟道，其他人等..唉..这也是为何，他们无瑕理你了。仙家悟道，一旦错失良机，还得等多久，唉...尚未可知！尚未可知啊！”
话到最后，耕农又是长叹了一声。
“原是如此...”
顷刻之间，对于先前诸农的“见死不救”，萧闯亦表示理解，不再心怀怨念。
此外，照萧闯的观察，二人之中，更善交际者，应是直性子的苦行。
但耕农化凡在此，苦等千年，如今突逢转机，喜悦自不必说。也是因此，耕农为了报恩，便不乏有教导之意。
事到如今，萧闯倒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同时，却也不禁让他忆起了，入“大乘”前，水雾的那一席话：
“...以凡胎初入‘大乘’，须‘静心吐气，稳守识海’。正所谓，一方净土，不在人间。通往净土的隧道，有其特殊的感应方式。正因如此，之前有无数净土仙人，便不得其法，终难再次出净...”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他等，在以凡身初入净时，心生胆怯又或因种种原因，难以感知变化，再难打开‘大乘’！因此，接下来的一步，于你，将极为重要，你可明白？...”
“唉...真个是喜忧参半呐！”
暗叹一声，萧闯禁不住怀疑，自己究竟领悟了“大乘”的精髓了吗？
“诶！对了！小子！你的引领上仙呢？！我们还得好生感谢才是！”这一次，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苦行，又环上了萧闯的肩旁，一脸亲热地道。
“他？我草..”刚蹦出俩脏字儿，萧闯立时醒悟，连忙一本正经地改口道，“呵...我这人比较糙，呃，就是粗心的意思...可说句实话，自来了次等域，我便再没见他！”
“别担心，可能是他师门有急，先行回去了。没关系，你既是恩人，那接下来的引领，便由我等代劳了。”安慰地拍了拍萧闯的肩膀，耕农偷偷向苦行递了个眼色。
收到了耕农的暗示，苦行亦是点头，即刻表态道：“是呐！是呐！小家伙，旅途劳顿，你安心修养！余下的，交给我俩即可！”
“嗯嗯！”郑重地点了点头，萧闯的心里，满是对二者的感激。
不论何时，这世间，总少不了热心肠的人。
然而，也正因他们的存在，世界才会变得如此的美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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