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打击
听着从绿色光芒中传出来的声音，艾达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陌生的声音……难道真的是高泽斯发出来的？
“生命绽放？那不是林系的高级法术吗？”艾达惊讶地说道，“为什么你会生命绽放这种位于治愈系巅峰的法术？”
“虽然我现在是一名妄语法师，但是在这之前，我却是一名名副其实的林系魔法学徒。”
冲天的绿色光柱缓缓消散，高泽斯的身影缓缓地显露出来，虽然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周身环绕着的绿色氤氲，还是清晰可见。
天空中巨大的岚龙铺天盖地，缓缓地降落了下来，艾达看着面前这只上古凶兽，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微微的停滞。
“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这个小家伙，是我在接管这个领主府的时候，无意中从后面的悬崖中发现的，也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反正没人要，我就把它弄回来了。”
随着高泽斯意念的控制，巨大的岚龙突然腾空，不仅四下翻飞，还冲着领主府院子内的一棵小树，喷射了一口巨大的水炮，黑色的液体如同瀑布一般泼洒到小树之上，眨眼之间，不光小树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地面上，都是一个大坑！
就在艾达和高泽斯对话的时候，一边的程逸悠悠地醒转过来，正好看到了岚龙的表演，不由赞叹地说道：“这个东西……还真是夸张。”
“程逸！”
艾达回头一看，一声惊呼之后，猛地就扑了上去，抱着程逸的脸确认了好半天，美丽的暗精灵战士终于笑了。
“你傻笑什么！”程逸努力地摆脱了艾达的双手，无奈地说道，“我还没死呢。”
“没想到，你居然能够这么快就醒过来。”
高泽斯也走了过来，看着程逸略显疲惫的面容，微微地叹了口气。
也幸亏自己曾经在魔法书上面扫过一眼这个“生命绽放”，否则程逸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对于高泽斯来说，程逸并不是简简单单治好了米提娅的伤这么简单，对于他这个等级的人来说，想要突破自己的境界，纯看造化。
而程逸，就是他的造化。
看着面前的程逸，高泽斯诚心诚意地冲着他拜了一个礼，程逸的身体还无法动弹，也就默许自己收了高泽斯这一礼，虽说对高泽斯并没有什么尊敬之情，但好歹人家也是个长辈。
看着高泽斯那张骷髅脸，程逸总感觉别别扭扭的，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自己受伤之前，这个高泽斯像个恶鬼似的，现在虽然看上去也还是跟恶鬼差不多，但是在他那张骷髅脸上，程逸很明显地，感到了一股生命的气息。
好神奇的感觉！
“我是一名妄语法师，研习了上百年的魔法，却还不如你一句话的提醒，说谢字已经不够了，先前我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你，并且以后，只要你有任何的要求，尽管开口！”
妄语法师这豪迈的承诺掷地有声，听得程逸和艾达都是一愣，要知道，高泽斯这种级别存在的承诺，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大师言重了，你能够成功晋级，自然也是大师造化高深，再说了，我还被你救了一命呢。”
程逸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说道，虽然不知道高泽斯是否是人名如草芥，但是知恩图报这一点，就足以让程逸称呼一声大师！
“一码归一码，我救了你的命，还了你救米提娅的情，至于你的提醒，我自然要另外报答。”高泽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虽然用治疗法术修补好了你的筋脉，可是却没办法让他们悉数复原，他们现在脆弱不堪，甚至……有可能以后都会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听到这里，程逸的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试探着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光之力，是超越了自然属性的原属性，而他们也需要使用者有非常强健的体魄，另一方面来讲，也就是说。”高泽斯顿了一下，“以后，你很有可能无法再使用圣光之力了。”
晴天霹雳！
程逸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心口一阵疼痛。
无法再使用圣光之力？！
开什么玩笑？
“如果强迫自己使用圣光之力的话，体内脆弱的筋脉，很有可能被你自己的圣光，再次冲断！”
高泽斯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程逸的心上，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没了圣光之力，自己还有什么？
一边的艾达自然知道高泽斯的这句话，对程逸来说代表了什么，她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冲着程逸轻轻地说道：“没……没事的，你还可以跟着我学武技啊。”
“不行的。”不料，一边的高泽斯却继续说着那些让程逸愈加绝望的话语，“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孱弱不堪，自然不可能再学习什么武技，如果强行学习，骨断筋折，根本就无法避免。”
程逸抬起头，迷茫地冲着高泽斯问道：“那……那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给你做一个魔法测试，看你有没有某一系的元素亲和性，能不能够学习法术，毕竟，法师不需要强大的筋脉承受力和体魄，有毅力、脑子和元素亲和力，就够了。”
“我，是不是就要成为……”程逸抿了抿嘴唇，“你先前说的那个魔法学徒？”
“那是最好的情况，如果你没有元素亲和性……”高泽斯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就找个小镇子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听完高泽斯的话，程逸咬着嘴唇默然不语，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唉。”
看着程逸的样子，高泽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扭头冲着艾达说道：“他现在这个状态，你们也没什么可能再继续上路了，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说不定，还是会有奇迹发生的。”
听着高泽斯向艾达说的话，程逸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之火。
说不定还是会有奇迹发生的！
程逸是个理想主义者，只要有哪怕一丝丝的可能，他也会为了这一丝丝的可能性，赌上自己的一切！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程逸就已经来到了院子里面。
高泽斯的那些死灵侍卫虽然已经生长出了血肉，但是终归还是一具尸体，一个受着高泽斯操纵的傀儡，所以在看到程逸的时候，他们如同雕像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
清晨的空气还很寒冷，程逸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便开始轻轻地慢跑了起来。
虽然是慢跑，全身依旧酸疼无比，高泽斯说的没错，他虽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似乎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心海里的光明之心还在缓缓地产生那些金色的小光点，但是现在，这些小光点只是顺着渠道滚落到程逸事先做好的小坑中之后，便再无声息了。
在昨夜，程逸也曾经努力地尝试过去调动这些金色的小光点，可是这些小光点却重逾千斤，根本纹丝不动，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程逸还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肉，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可是程逸并不打算放弃，他可不打算采用高泽斯所说的那个方法——下半辈子就这么找个小镇子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年轻人，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像现在这样急于求成，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最后得不偿失。”
高泽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程逸的身边，也许是由于生命绽放的原因，高泽斯的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阴森恐怖了，虽然还是有些沙哑，但是却已经有了恢复正常的趋势。
程逸却不惊讶，也没有搭高泽斯的话，而是反问道：“米提娅的情况怎么样？”
“还算稳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能够唤醒她了。”
高泽斯的话语中，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兴奋。
“那你还等什么？为什么不唤醒她？”
这一次，换高泽斯沉默不语了。
程逸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高泽斯的回话。
曾经威震大陆的妄语法师，凭借一己之力制造了整个妄语山丘，现在集林系和妄语法术于一身，并且都颇有成就的法术大师，不论是原来的威名，还是现在的头衔，每一个拿出来，那都是能够吓死人的。
而促使高泽斯从一个平凡的青年，变成现在可怕的妄语法师，寻其根源，也只不过是因为米提娅这个福克斯族少女而已。
精纯的圣光已经被程逸从米提娅的体内拽了出来，现在她只不过是处于一个深度睡眠的状态，对于高泽斯这个法术大能来说，唤醒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正是因为这，才导致了他的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一个身份，来面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上百年的时光已经匆匆而过，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半生半死的怪物，并且，自己的双手还沾满了鲜血，而米提娅，依旧还是当时的那个花季少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高泽斯的心里很清楚，不论是哪个，都不是米提娅可以轻易接受的事情。
程逸很清楚高泽斯的顾忌，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轻声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半晌，高泽斯才抬头说道：“你说，她醒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
“可能吧。”
程逸不敢把话说的太过肯定，毕竟，任谁一睁眼，看到高泽斯这张骷髅脸，估计也会吓得不轻。
这些，程逸的心里很清楚，相信高泽斯的心里也很明白，程逸的回答，只不过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谎话而已。
这个时候，曾经视人命如草芥的妄语法师，突然变得优柔寡断了起来，他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冲着程逸说道：“你说……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杀了这么多的人，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高泽斯的话让程逸一阵无语，他不由地斜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妄语法师，怀疑地说道：“你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屠尽了丁克拉格整个领地的高泽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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