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魔茧内的硝烟
“够了！”
大长老愤怒地站起身来，周围的景色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安逸静谧的树屋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云密布的天空，一片灼热的无尽火海，无数的精灵们在这个可怕的火海之中痛苦的**，无助的挣扎着。
“不！不要伤害我的族人！”
看到这一幕的大长老目眦欲裂，他疯狂地吼叫着，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想要救出自己的族人，可是当他刚刚触碰到一个族人的时候，这个族人就化成了红色的火灰，消失掉了。
可是大长老并没有气馁，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冲向下一个族人，可是结果依然是这样，不管他多少次想要救出自己的族人，却没有一次成功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
大长老筋疲力尽，他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助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不尝试着把火海灭掉？”
就在大长老几近绝望的时候，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人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金色的光芒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地，炼狱的火海被这耀眼的光芒一扫，便悉数消失不见。
而先前在火海中挣扎的人们，此时终于能够得到一份短短的喘息机会，他们几乎个个带伤，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却闪动着希望的火焰。
程逸看着人们眼中的希冀，轻轻地对大长老说道：“失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够因为几乎是无休止的失败，就停止了自己追寻成功的脚步。”
“不能因为失败，就停止自己追寻成功的脚步？”大长老看着面前幸存族人眼中那炙热的希望之火，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所经历的失败，你真的无法想象……”
“你还怕失败吗？”
程逸打断了大长老的话，继续问道。
“我？害怕失败？哈哈哈……”听到程逸的话，大长老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失败已经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他来看我，我真的已经习惯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下一次来看望你的，不会是你梦寐以求的成功呢？”
程逸的语气虽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他的话语却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大长老的心上。
“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大长老仰天狂笑起来，天空中阴云顷刻之间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之上，而地上受尽了苦难的暗精灵族人们也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一个接一个地化为了看不见的粉尘消散掉了。
而原本荒凉的大地也瞬间铺满了代表生命的绿色植被，一朵朵不知名的美丽野花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一棵棵参天大树就这么凭空地拔地而起，数不清的美丽小鸟和五颜六色的各类昆虫接踵而至，之前那可怕的地狱景象眨眼之间就被面前这个生机盎然的精灵森林彻底的取代。
“年轻人，你很厉害，能读懂我的心。”
此时此刻的大长老站起身来，一扫之前倾颓的老者形象，容光焕发的他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程逸，语气轻盈。
“您过奖了，我只是把外面真实的世界反映给您看罢了。暗精灵一族如此的抵触外族，说句实在话。”程逸微微顿了一下，“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大长老抬头看着面前广袤的森林，“我的族人没有实力保卫自己，他们只能够被外族欺辱，如果我不用这种强硬的方法来保护他们，恐怕他们根本就无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看来您也知道。”程逸摇了摇头，“这种溺爱，并不是保护，而是残害。”
听到程逸这么说，大长老低下头，并没有反驳。
“在我的家乡，曾经有过那么一个黑暗的年代，我们的领导者闭关锁国，禁止我的族人们和广阔的世界有任何的交集，他认为我们自给自足就够了，他认为只要我们不与外界有任何的交流，我们就不会受到侵害。”
程逸的心中有些沉痛，那些历史有的时候他真的是不愿想起，每每想起的时候，只能够无奈地扼腕叹息！
“不与外界交流……这真的和暗精灵一族很像……”
“我们自己生产的东西完完全全能够保证我们自己的消耗，于是在这个荒谬的领导者的领导下，我们开始厌恶与外界进行交流，我们保持着自己最开心的生活状态，每日无忧无愁。”
“我能想象到，他们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是啊……很幸福。”程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个世界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外面世界的东西总是能够在不经意之间传入我的家乡，我的族人们本来应该欣然接受这些东西给我们带来的进步和改变，可是他们没有，在那个领导者的领导下，我的族人们拒绝学习任何的外来科技和精华，只想要安逸地世世代代生活下去，不想要有任何的改变，这正是那个统治者的意愿，他希望用这种状态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他认为他让自己的人民们保持着这种封锁的状态，就能够抵御一切来自外界的侵害。”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程逸的表情悲切，轻轻地摇了摇头：“后来？后来外面的世界用我们发明的火药冲垮了我们用长刀长枪组织起来的脆弱防线。”
“火药？是那种能燃烧，有不错杀伤力的粉末吗？”听到“火药”这个词的大长老轻轻地问道，“但是那东西在我们族人的灵能面前，并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我的族人没有灵能，他们只有手中的刀剑，这根本就无法抵挡来势汹汹的入侵者大军！”
“然后呢？你们战败了？”
大长老此时就好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津津有味地听着程逸所讲的历史。
“是的，我们败了，败得很惨，割地，赔款，我们死伤惨重，这些年这个昏庸的统治者让我们闭关锁国，我们已经和外面世界的发展严重的脱轨了！落后这种东西真的十分可怕，落后就要挨打！而落后带来的负面影响，一直持续了好几百年！”程逸转过头，看着大长老的眼睛，“就像现在的暗精灵一族！”
“可是……”大长老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们暗精灵一族并不是因为落后才挨打的，我们是因为出了叛徒……”
“为什么会出现叛徒？”程逸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为什么会出现叛徒？”大长老明显没想到程逸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还不简单，因为他们利欲熏心！出卖自己的族人换取自己的成功和快乐！”
“你错了！”
“你凭什么说我错了？难道不是吗？”
大长老针锋相对地看着面前的程逸，丝毫不让。
“如果你们暗精灵一族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每日都有新的变化，变得愈发的强大，他们凭什么成为被自己族人所不齿的叛徒？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统治方法，和我家乡的那个昏庸的统治者所用的统治方法一样吗？！对于信任你，依赖你的暗精灵一族来说，你简直就是个懦夫，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叛徒！”
面对着程逸的当头棒喝，大长老恍如遭到了天雷的震击，久久无法言语，这么多年了，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心血让自己的族人更加的安全，过得更好，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所谓的“保护”，全部都是伤害！
“我……亲手害了我的族人？”大长老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可是转瞬之间，他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不近人情的冰冷，“不对！我没有害他们！我就是在保护他们！”
面对着如此冥顽不灵的大长老，程逸真的是要被他气笑了：“保护他们？你傻了吗？”
“你的族人会发生那种可怕的‘黑化’吗？我们是暗精灵，我们被黑暗元素庇佑着，可是你知道如果我的族人在大陆上面发生了‘黑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只有死路一条！”大长老指着程逸的鼻子大声地说道。
“这是理由吗？”程逸抬手一巴掌甩掉了大长老指着自己的手，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身为一族的领导者，一个大长老，只会逃避问题，难道你就不想想办法解决自己族人‘黑化’的问题吗？”
见程逸甩掉了自己的手，大长老明显一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平日里每一个人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现在，程逸居然一巴掌甩掉了自己的手
“你知道什么？”大长老低吼着说道，“你知道我们暗精灵一族为了解决黑化的问题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吗？你知道我们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吗？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为了研究解决方法慷慨赴死，我把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当成是我的孩子！可是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方法，都没有研究出来任何一个可以控制黑化的方法，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黑化根本就不可能被控制！”
“我就不信，这个就能成为你们暗精灵一族排斥外族的理由？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听着大长老的话，程逸心中的那股狠劲又被激了起来，“你老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老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老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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