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一个牺牲者
“咔擦”巨大的碎裂声响在众人耳边响起，随即一道疾影飞驰而过，扑到怜溪身旁，一声苍老的惨叫再次传出。
“他奶奶的，谁那么牛逼，怎么打中我的？”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一位眼熟的老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那个老东西。。。正是李毅康！
“呜呜呜~”宋黎含着爪子呜咽着，眸中不乏惊讶。
“吼，我看到他了。”李毅康怪笑一声，居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忌心中一惊，这双狙击了数百年的老眼扫遍全场都没再找到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猫头鹰般敏捷的双耳让他听见了来自身后呼啸的风声，他急忙转身，一拳往面前捣去，可什么都没掏到。
“极速天赋者……”忌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一跃而起，双拳张开，连射了十发光珠。每一颗珠子的发射角度都极有讲究，使之达到一个无死角的攻击范围。
果然，李毅康在八点钟方向中弹了，但他丝毫没有减缓自己的速度，风声反而愈加猛烈。
忌却越来越不端正态度了，他手掌中悄悄的转动着流光：“还不明白么？速度在我这儿并无用处。”
“那就试试吧！”
风声戛然而止，李毅康突然出现在忌的身后，可他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嘴角还流出了鲜血。忌头都没回，只是荡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把一切都猜进了局中。
李毅康身上有不下十余个弹孔，每个孔都是直接贯穿他的整个身体，因为他本身也在高速运动，两者相撞威力更加恐怖。
“我并不歧视混血异种，我敬重你，李主任。”忌揪住了他的头发，一步一步的把他拖到狙击台边：“查拉德在那垃圾大杂烩里受了你不少的招待，忌在此表示感激。但你的存在有碍与混小子的发展前途，所以老朽不得不解决掉你。”
“这不是前途，是吞噬！”李毅康说每一个字仿佛都要用很大的力气：“他永远都无法把人类的血脉剔除干净的，只有去适应。”
“不试一试，谁会甘心呢？”忌望着台下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查拉德，眼中流露出了点点异样，有的是心疼，更多的是怜悯。
一根锁链带着劲风向着查拉德抽过来，引得查拉德背后阵阵发寒。他心头一动，一层足有20米厚的墙在他背后竖起。但这毫无作用，那墙遇到锁链就好比泡沫遇到烈火一样，毫无阻挡之力。锁链轻松打穿了墙壁，击打在查拉德的背上，把他打的倒飞出去。四周血红的背景也开始发花，模糊，扭曲了。
查拉德栽了好几个跟头，跌倒在地。他的背后衣衫被打烂，一道清晰的淤血痕迹狰狞的附在他的脊梁骨上。他艰难的抬起头，望着那个威风凛凛的持链人，瞳孔中竟隐隐放射出恐惧。
曼妙的腰肢，修长的大腿，紧身皮衣将其火爆的身材勾勒的更加诱人。丰满的胸器不时随着主人的运动而弹跳，亮丽的金色长发傲慢的在风中飘逸着，勾人的眼睛中释放着慵懒。她一手持着一根粗鄙的木杖，另只手缠绕着那根令梦之魇都感到恐惧的锁链。
“小偷大姐姐！”怜溪欢悦的蹦跳起来。
“那你就是小小偷！”斯蒂尔一直排斥别人叫她小偷。她把玩着那根铁链，望着满嘴是血，已经差不多毁容了的宋黎，竟没有良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搞成那逼样，你是在垃圾学校里呆久了，也变得萎靡了么？”
宋黎翻了翻白眼，其实他很想回敬斯蒂尔几句，可现在他做不到。他那张残破的嘴以及搅得半残的舌头已经没法再吐出任何一个字眼了。
“这跟破玩意儿你赶紧拿着，不然我估计那老家伙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斯蒂尔将木杖丢给炅阳，朝狙击台上努努嘴。
炅阳盯着那根木杖，迟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台上的两个人影，咬紧嘴唇，伸出右手颤抖着握住杖。
一抹耀眼的青光照亮了整个猩红空间。
李毅康已经被忌拖到了台边，他闭上老眼，内心做出最后的祈祷。
“你很会享受死亡呢，李主任。”忌哈哈笑了两声，向他鞠躬，然后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人生还是需要阅历，天赋好就可以卖弄么？真可悲！”忌哼着小曲在狙击台上收拾东西，他打算下去帮查拉德了。这时，一道青色的巨大斩击刮过狙击台，还带起了阵阵利风。坚硬的花岗岩石台一下被斜切了一大半，只剩下忌脚底的那一片平面。切口出平整光滑，再好的刀，再强的剑术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当然，这时以人的标准来看的。
忌把胳膊从脸上拿开，低头瞅了眼自己。衣衫被风切割的破烂成了条，手上还出现了一些小伤痕。
“悄无声息，影响巨大，绝非人之力。”忌心中警铃大作，他小心的顺着切口往下看。
一位少年耷拉着左臂，右臂捧着奄奄一息的李毅康，嘴衔着一把闪烁着青色光芒的长刀。他抬起头，与忌对视了一眼，青瞳中掠过一抹残忍。
“这是那个废物，他还真是神使！”忌把头缩回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感觉今天见到的事都够他活五百年见一次了。
那把刀，没人不认识，而可以驱动那把刀的人，看到了也不能不认识。
“斯卡雷特家训，永远不和神使打交道，看来今天得把你卖喽，小混球。”忌叹了口气，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血色的夜空中。
炅阳鬼鬼祟祟的向上打探着，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直到亲眼看到他走了之后才如释重负的舒口气。随手把李毅康丢在地上，吐痰似的吐掉青罡，窝在台下闭上了眼睛。
“天。。。天命女。。。”查拉德嘴中下意识的喃喃着，他把爪子插入地面，眼神由恐惧重又变得阴冷：“吾梦之中，即为王！”
数十根藤蔓从地底突破而出，铺天盖地的朝着斯蒂尔砸去。可碰到锁链之后都如遇到天敌一样消逝不见，三两下的功夫，这些足以制住宋黎的藤蔓就被鞭打得片甲不留。
“该醒醒了，傻逼！”斯蒂尔像牛仔一样挥舞着锁链，“哟呼~”的尖叫一声，朝着查拉德飞套而去。
查拉德用了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阻挡：摩天楼，爱尔兰群岛，航母战斗群，洞爷湖，七宗罪，博丽神社……各种他能想到的东西全被他在梦境里弄了出来。可那神奇的锁链仿佛橡皮擦铅笔，一切都无法阻挡它。。。或者说梦中的一切都无法阻挡它，它穿过了所有的阻挡，灭迹了一切攻击，如同索命鬼索一样套上了查拉德的脖子，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他憋紫了脸，大张着嘴渴望获得一些氧气。
斯蒂尔用力拽了一下锁链，查拉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伸着舌头，双翼和利爪也渐渐退化至虚无。他瞪大了双目，颤悠悠的对着斯蒂尔伸出手，斯蒂尔腰间的皮衣突然风化，露出了里面白暂娇嫩……不，腥臭恶心的皮肤。她的肌肤正在迅速腐化，绿油油的汁液淌下来，弄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斯蒂尔显然也感受到了不适，汗水粘住了她飘逸的发丝，但她仍旧不为所动。任由腰间的腐化不断加深，死死的抓住锁链，凝神操控，怎么都不撒手。
查拉德浑身剧烈的抽搐着，嘴唇发青，面如土色，他现在已经基本还原了人形。周边的猩红也越来越淡，斯蒂尔腰间的腐化也逐渐停止，但此时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肋骨插出干瘪的腐肉。
斯蒂尔咬着银牙，用尽最后力气拽了一下，锁链嵌进了查拉德的脖子里，这最后一下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查拉德倒下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泛白，仿佛浓重的黑夜迎来了黎明的曙光一般。
“呵欠~”炅阳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甚至没有疲劳感，看来自己说对了，梦中的状态不会带到现实中去。他环顾四周，还是宏宇公馆熟悉的大厅，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安静的打鼾。他打开店门，刺眼的阳光夺门而入，照射到所有人的头上，温暖逐渐唤醒了刚刚经历了生与死的一众人。
灵枫和怜溪一脸蒙蔽的看着对方凌乱的头发，宋黎抬起头望了眼四周，又继续趴下了。李毅康揉着老眼，跌跌撞撞的走出店门检查校车。查拉德仍旧安安静静的打鼾，或者说是昏迷。除了他没有醒过之外，还有咱们高贵的天命女——斯蒂尔。
“喂喂，给老子起来，把你的辣妹也弄起来，路程紧得很。”炅阳朝宋黎的头丢了一个易拉罐，结果睡眼手偏，砸中了怜溪，让得这个小东西眨眨眼，“嘭”的一下重又睡倒在桌上。
“我知道我知道。”宋黎烦躁的抓着头发，不情不愿的起来，一边打着哈欠摇晃着斯蒂尔：“起床了，一起要钱，哈……去”
“啪”，斯蒂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砸的地板隆隆作响。宋黎还没反应过来，仍保持着摇晃的手势。
“晃啥晃，倒地啦！”灵枫指了指地上的斯蒂尔。
“这丫头以前也没睡那么死啊。”宋黎把她从地上扶起，摸着她的肋骨，总觉着不对劲。
他解开斯蒂尔的皮衣，小心翼翼的掀开衣服，他脑中最坏的打算出现了。
她半个身体都已经腐烂，和梦中的状态一模一样，肋骨捅破了腐肉，腥臭味充满了整个公馆。可她却没像梦里那样站起来，只是安然的躺着，诱人的红唇挂着舒心的微笑。
宋黎试了试她的鼻息，眼皮急促的挑了挑，对着张大嘴巴打哈欠的炅阳和灵枫漠然的说：
“她死了。”
炅阳的一个哈欠硬生生的吓了回去，灵枫被呛得剧烈的咳嗽着。两人睡意全无，齐声大喊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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