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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乱局始末(五)


“棋子…棋子…棋子……”坐在地上的“秦翎”已然失了神智,不断的念叨着这两个字,见秦君远冷笑着靠近,也只是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虚无的眼神从他身旁一扫而过,不知落在了何处。

        “秦君璃,你猜猜,如果成晔皇叔唯一的儿子死在了禁卫军的手上,最后却连尸首都找不到,他会是何等的反应?会不会拿你开刀,又会不会毁了你的前途和希望呢?”

        越王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秦翎,眼中闪过阴寒的狠意,口中的话却是说与外面左闪右躲、疲于应付刺客的靖阳王秦君璃。

        连尸首都找不到?秦君璃闻言皱了皱眉。

        见秦君远瞟了他一眼,笑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玉白的瓷瓶时,却心中警铃大震,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雪上无人!

        他竟然要对秦翎用雪上无人?!

        既封了秦翎的口,又挑拨了昌裕王与自己为敌——秦君远,你为达到目的,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小心他手上的东西!!”不知离宗知不知道“雪上无人”这种阴损的药毒,秦君璃只能出声示警。

        隐在暗处的云夜当下会意,连忙对云洛下了命令:“云洛动手!!!”

        话音还未落地,牢中那个被控制住心神、沉浸在自己幻觉中不可自拔的“秦翎”便一改萎靡颓势,迅速的从地上蹦起,对着身前毫无防备的秦君远就扑了上去。

        秦君远没预料到这番变故,脸色一变,连忙往后一躲,堪堪躲过了云洛的一扑。

        然而毕竟身体虚弱了这么多年,眼见后至的招式已然抵挡不住,秦君远咬了咬牙,顾不得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便将手上的薄壁瓷瓶对着来人砸了过去。

        “快避开!!不要被那东西沾上身!”

        云洛不知秦君远砸过来的是什么,本能的往旁边一躲,还未注意到对方眼中的冷笑,便听见那位靖阳王殿下先一步出声喊到。

        他心中一惊,不敢大意,连忙在玄铁的栅栏上一踏,奋力向另外一个方向扭去。

        果不其然,秦君远看似毫无章法的一砸,竟然还藏了后招。

        装着“雪上无人”的薄壁瓷瓶撞上玄铁柱,“咔嚓”一声碎裂,里面黄褐色的药水瞬间迸出,朝四面八方溅射开来。

        如果云洛没有及时避开、或者动作稍稍慢了一分,八成要被那东西溅个正着。

        就算不会致命,少个胳膊断个腿也是必然。

        甚至在他如此全力的一避之下,也能够感觉有滴腥臭的液体沾上发梢,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该死的秦君璃!!!”

        见“秦翎”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动手,秦君远便知道上了当——牢中的“秦翎”不是他想要灭口的那个人,而是自己的好皇弟寻了高手假扮而成。

        只是这人的易容术着实高明,竟然连对秦翎相当熟悉的自己都被骗了过去!

        眼中闪过滔滔的怒意,秦君远咬着牙恨恨的骂道,却当机立断,趁着云洛躲避雪上无人,而秦君璃又自顾不暇的时候,冲出牢房,对着地牢的入口就狂奔而去。

        “喂喂喂,你的婢女!!这么个美人儿,就当真不要了?”

        见秦君远夺门而逃,却对地牢正中被点了穴的婢女不闻不问,云夜从暗处转出,撇着嘴好心的提醒道。

        然而只顾自己逃命的男人充耳不闻,脚下甚至没有一丝的停顿和犹豫,让地牢中的几人皆是一叹。

        秦君璃叹的是秦君远的狡猾,云夜叹的是他的心狠,而灵犀心中复杂难言的悲凉,恐怕就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的了了……

        提气跃起,接着在空中一个翻身,贴着牢顶轻轻一踏,尚未动过手的女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秦君远,拦在了火急火燎、急于逃命的男人身前。

        背着光,眯着眼,却云淡风轻的笑道:“如果越王殿下真的不要了,送给在下可好?”

        秦君远不知拦在自己眼前的这人是谁,但见她后发先至、动作行云流水,直觉对方是个难缠的角色。

        往后退了退,与眼前的高手拉开两步的距离,秦君远脸色一变,却故作镇定的冷笑道:“公子想要,拿去便是,不过我越姆族的女子,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消受得起的!”

        摸了摸下巴,云夜认认真真思考了对方的建议后点着头道:“那倒是,沾上越姆族,可是非死即伤呢,为了小命着想……本宗主还是不要了吧……”

        一句话影射了楚从容、王怀章与秦翎,让秦君远瞳孔一缩,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狠戾。

        “越姆族……越姆族有什么错?!就因为本王出身越姆族,就活该被人看不起,就活该被人当作番邦异族处处防备?!!”

        无路可逃的秦君远眼中腾起滔天的恨,也不知恨的是自己的出身,还是那副不堪重负的身体,一边对着云夜咆哮,一边捂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

        “错的不是越姆族,而是你自己。”

        秦君璃被那黑衣刺客缠的不耐烦,终于抽了剑,一剑将人震的老远。

        见人撞上地牢的石壁,复又趴在地上昏了过去,才扭过头,对着自己那自卑而又偏执的皇兄说道。

        “你看到的永远只有自己的不足和别人的恶意,却从来看不到光明正义的一面。这个世界是人生来不同、是地位身份各有所别,可蒲草也能坚韧移石,你明明是一棵树,为何非要将自己活成贴地而生的苔藓?”

        “树?!呵呵呵呵……”见秦君璃也摆脱了黑衣刺客拢了过来,秦君远冷笑着往后又退了两步,直到贴上冰冷坚硬的石壁,才又开口自嘲道:“秦君璃,你出生自金玉白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老大、老二,甚至老六,你们生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将母族往那一摆,便可封王得权。可我呢……我花了多大的劲,暗地里想了多少办法,才堪堪得到一个‘越王’的虚名!

        无权就无权吧,我也认了!可楚从容王怀章为什么非要招惹我,就因为越姆族、就因为我这张脸,就能够把我当作青楼小倌随意调侃调戏、来满足他们那肮脏病态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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