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末日26
烂尾楼上剑拔弩张，整个广场上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出租车司机这一伙人一个个伸长脖子，扬着脸，关注着烂尾楼上的事态展，突然团体里一个迹线退到后脑勺被称做毛毛的人手指着烂尾楼上喊道：&1t;/p>
“那不是老曹吗？”&1t;/p>
其他人顺着他说的看过去，有几个出声附和：&1t;/p>
“可不是老曹吗！——他怎么跑那上边去了？”&1t;/p>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老曹是烂尾楼上的谁，甚至不知道他身处对峙双方的那一边，不过老曹在这伙人里大概有几分人缘，这伙人里领头的也在烂尾楼里认出了老曹，回身对着大家说：&1t;/p>
“咱们靠过去，可别让老曹吃了亏！”&1t;/p>
一圈人纷纷附和：“对——走、走、走——快过去——”&1t;/p>
这一伙人朝烂尾楼挤过去，这个小小的县城，人与人之间多少都能搭上点关系，烂尾楼上两帮人和下边广场上很多人都沾亲带故，不少团体都和出租车司机这伙人一样想挤到烂尾楼附近去，拥挤之间相互推搡，平时关系好的还好说，以往本就关系紧张的人这一下直接拳脚相向，场面一片混乱，烂尾楼上大个子和大喇叭两伙人这时也动手打了起来。&1t;/p>
我有些犹豫，若是跟着出租车司机一伙人往烂尾楼方向挤，必不是善局，可若不跟他们一起行动，今后这伙人里可能就没有我立足之地了，没了这层身份还怎么探察父母下落？&1t;/p>
正犹豫之间，有人拉我衣袖，我回头一看，拉我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女人，她对我说了句什么，现场太乱根本听不见，她见我一脸茫然贴着我耳朵又说了一句：&1t;/p>
“我是林小音，别过去，跟我来，我知道你父母的事！”&1t;/p>
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以父母的消息为目的，直接跟着这个有父母消息的女人往人群外走。出租车司机和他团体里的人正一往无前的朝烂尾楼拥过去，没人注意到我离开了队伍。&1t;/p>
我一边跟着这个女人往人群外走，一边在脑子里飞搜索：林小音、中年女人、老家县城，如果把她的眼角提上去，抹平法令纹和眼袋，皮肤再白净光洁一倍，倒是有我国中一个叫林小音女同学有几分影子，是她吗？&1t;/p>
她一直领着我走到一个没人的僻静处停下来，我没直接追着问父母的事，而是先跟她套了套关系：&1t;/p>
“这些年也没联系，你过的怎么样？”&1t;/p>
问完我又有点后悔，说常年不联系先就显得生疏了，又问她过的怎么样，看她这个形象明显生活不怎么如意。&1t;/p>
果然，听了我的问题，她尴尬的笑了笑：&1t;/p>
“毕业之后没上高中，直接读了技校，之后也没什么正式的工作，这几年结婚，生孩子，离婚，虽然也忙忙碌碌了这些年，却什么也没做成！”&1t;/p>
她从高中开始介绍自己，也就是说她真是我的国中同学，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中年女人，真的很难和国中时代那个纤瘦高挑的短女孩联系起来，十五、六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在我印象里这是一个有着一双大眼睛，尖下颌的女孩，整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怎么动，尽量不与同学尤其是男同学接触，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害羞，大概静若处子这个词最初就是用来形容她这种人的。&1t;/p>
男人难免在女人面前自恋，这个女人是怎么时隔多年之后还能一眼认出我来，要知道我可早就不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十几岁少年了。再者小时候虽然是邻居，她小时候倒是也可能认识我的父母，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之后，她还能把两个老人和我联系起来，并且关注着他们的事，这是不是因为她对与我有关的事有特别的关注哪？那个曾经内敛恬静的女孩慢慢的在心里鲜活起来，我突然现她虽然憔悴，皮肤也有点暗，但五官却和当年没有太大变化，若是能滋养起来，还是能成为一个美女的。&1t;/p>
意识到思维越飘越远，我急忙收摄心神，没话找话：&1t;/p>
“我也差不多，大家日子过的都一般，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成功的只是少数，要不然也不叫成功了。”&1t;/p>
女人天生高情商，她大概从我刚刚呆的神情中猜出了我的心思，闭了嘴，侧过脸不停的眨眼，我也一时无话可说，两个人之间有那么一瞬的尴尬沉默。&1t;/p>
还是林小音先开了口：&1t;/p>
“嗯！——你父母——是昨天的事！——嗯！——你别伤心！——”&1t;/p>
说到正事我回过神来，我跟她过来就是为这个，急忙问她父母怎么样了。&1t;/p>
“你也知道，这些人现在每天抓好多人回来。”她指了一下刚刚我们离开的烂尾楼工地说：“抓回来就——”&1t;/p>
听她这吞吞吐吐的，情况应该非常糟糕，不过她这么慢悠悠的更让人揪心：&1t;/p>
“你不如直接说吧！他们到底怎么了？”&1t;/p>
“你！——你！——你！——你别着急！你得冷静！毕竟事情已经生了！——”&1t;/p>
母子连心，父子天性，没有不担心的，她越这么说我心里越起急。&1t;/p>
“你能不能直接说他们怎么了？”&1t;/p>
因为心里起急，这句话是吼着说出来的，林小音大概是被我吓着了，侧过身，缩起双肩：&1t;/p>
“他们都被——烧——死——了！”&1t;/p>
声音呐呐，不过足够我听清楚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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