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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檑木之威


刘病已目光落往遥隔近二百丈河岸处的哥舒,他正立在中间箭楼之旁,闻尖啸朝狼寨望上来,与立在墙头的刘病已打了个照面。

        在箭楼火炬光的映照下,这位名震塞外的金狼军大统领,“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名帅,容色转白,接着双目射出如被烈火燃着的凌厉眼神,唇开唇阖,出连串指令。

        刘病已晓得哥舒已掌握今夜之战的胜败关键,只要能阻止己军渡河而来,敌人便赢了。

        但刘病已亦晓得哥舒实已痛失时机,因河阵的四个大排筏,外加十多个沙筏,离开彼岸,藉烟雾的掩护,稳定迅捷的朝北划来。

        在知敌察敌上,刘病已毕竟比金狼军的大统领,胜上不止一筹。此优势在正面交锋里,尤为显著。

        刘病已喝道:“檑木!”

        许延寿亦跃登墙头,寨内余下的敌人,交给赵广和陈汤去收拾。

        狼寨落入他们几人手中。

        刘病已收起马刀,闪身左移,来到檑木堆另一边,与许延寿合力抬起檑木。

        箭矢往墙头射上来,两人晃动上身,一一避过箭矢,同时吐气扬声,力,将檑木硬抛上墙头外离斜坡逾三丈的空中。

        冲上来的百人队见状骇然散开,再不成其攻寨战阵。

        许延寿等人箭连珠,临高劲射,以配合第一根檑木的威势。

        今夜是龙是蛇,就看檑木的威力。

        西岸敌军在号角指示下,一组一组的狼兵,跃入缚在河边的十多个大排筏去,解缆,准备开往河央,阻截敌人于河面处。

        大河筏战,”一触即“。

        看看敌军急而不慌,盾手、箭手、长钩手和划手等下排筏后各就其位,知对方确是“能征惯战“、经得起考验的部队。然而,战场就是如此残酷的地方,没有让”后悔药“给你吃,由组织、登筏到驶离西岸,须花上半刻钟的时间,就是这个时间上的先后之别,决定了形势的展。

        这边岸虽闹翻了天,敌方部署在对岸河原的大批部队,却是“远水难救近火“,“英雄无用武无地“,只能凭下游的河筏,逆水来援,但那时己方兄弟的渡河行动,不论成败,早结束了。

        长丈半,粗尺半,重约三百斤的檑木,从高空回落,触地后再弹高逾半丈,这才蹦蹦跳跳,摩擦着高低不平的斜坡面,疾滚下去,七、八个避不开的狼军,给击个正着,随檑木往下翻滚。

        檑木迅离开“东歪西倒“、头破血流的狼兵,不知撞上甚么东西,忽然弹高,直朝一个置在岸边的投石机撞过去,吓得负责投石机的狼军往左右狼狈躲避。

        檑木再非离开许延寿和刘病已之手的普通重木干,而是加上刘病已的灵觉异能,更因下滚不住增添动力,到岸旁时力道已逾千斤,“势不可挡“。

        “喀喇”一声,被命中的投石机“四分五裂“。

        檑木冲势不止,带着部分投石机的残骸,投往河里去,击中一个排筏的右边。

        排筏往右侧倾,筏上大半人倒往河里去,被击个正著者,肯定难活命。

        墙头上众人齐声欢呼,没想过一根檑木可造成这般可怕的破坏力。

        刘病已和许延寿捧起第二根檑木,许延寿等人抬起他们的檑木时,号角声起,排筏仓皇离岸,投石机则在掉头,望能在其他檑木杀至前,避往安全地点。

        本无懈可击的西岸防线,乱成一团。

        剩下六十多人的百人队,见势不妙,掉头退下,走慢一点的,给许延寿和赶返的赵广、许延寿,拉弓射箭,贯背穿心。一时间,登寨斜坡再无敌人。

        渡河的兄弟来了,四个大排筏,横列而至,如若从作祟的烟雾里冒出来的怪物,向敌的一方是一面高可及胸的挡箭墙,开“弩窗”,又举盾护上方,见筏不见人的迅驶至。生死攸关下,每筏两边桨起桨落,随战鼓声如在水面飞行般,以刘病已亦没想过的高滑来。

        一边是气势如虹、防御十足的排筏阵,另一边是仓卒成军,动力未足,有先有后,如一盘散沙的排筏,优劣胜负,”清楚分明“。

        檑木从斜坡杀至。

        赵广、许延寿和许延寿加入檑木队,不住将在墙头分成十多堆的檑木抛下墙头,攻击的范围扩展至七座箭楼所在的整段河岸防线,连哥舒等也不得不避开,遑论其他狼兵。

        机栝声响。

        以百计的弩箭,透弩窗射出,覆盖达百多丈宽的河面,敌筏固然全在射程内,岸边的箭楼亦成箭靶。

        轰隆一声,居中的箭楼在刘病已和许延寿连续施为下,连中四根檑木,终吃不住猛力的撞击,朝河面倾颓倒去,令敌阵乱上添乱。

        此时第一轮弩箭到。

        于正常情况下,精锐的狼军纵然在慌乱下,仍可以盾挡箭,大幅减低敌人弩箭可怕的杀伤力。

        却恨一根接一根的檑木弹跳着从岸边投进水里,激起巨浪水花,弄得排筏不由自主的随浪左抛右摇,动荡不休,没法稳定下来,本举着盾牌向敌,忽然间变为以空门大露的后背朝着弩箭锋,骇然下乱成一团,再不成阵。

        弩箭如破入以血肉组成的人阵,过处敌人左倾右跌,乱势扩展,鲜血激溅,十多个排筏的狼军,不堪摧残下纷纷跳河逃生。

        第二轮、第三轮弩箭杀至,敌方的水面拦截力,全面崩溃。

        刘病已停止掷檑木,喝道:“兄弟们!我们去。”一个弹射,投往斜坡,着地后奔出十来步,再展弹射,投往哥舒等领袖退往的一边去。

        今夜行动成败的时刻,就在眼前,如被哥舒率高手和金狼军趁己方兄弟登岸,脚步未稳之际,从侧攻至,一旦埋身血战,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一方。

        隔远刘病已已大声喝道:“北面!”四个大排筏尚未抵岸边,陈汤第一个跃上岸来。

        此时七座箭楼,四座完全坍塌,余下的三座也是”摇摇欲坠“,楼台的敌人早”逃之夭夭“,整个河段在他们控制下。

        敌筏的敌人不是浮尸河面,就是顺水洇往下游,再无反击之力。

        兄弟们跃离排筏,几百人在河段北组成盾牌、弩箭和长枪阵,往北挺进,阻挡营地的敌人来攻。

        余下的兄弟们负责将沙筏上装载的物资,送往寨门大开的狼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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