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爱他就是嫁给他
南兴中学的放学铃声刚刚响起，初一七班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只见一个甜美可爱的小萝莉一边开门一边向后面说了句“等我一会！”，然后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不一会就不见了她的踪影，跟在她后面的两个小女生追了一会没有追上，便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停在那里喘着气休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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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怎么跑这么快，哎你说，她这么着急去干什么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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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往高中部跑了,应该又去找她的诺哥哥了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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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诺哥哥到底是谁啊？每天放学澄儿都去找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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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一个高三的学长，我也没见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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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们去看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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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等等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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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镇上最大的中等院校，包括南兴村在内的附近几个村子，大部分孩子都是在这里度过了六年时光，北兴村与其相毗邻，坐落于此的三四三孤儿院自然也是将孩子送到了这里上学。农家的孩子总是会在学习上更上心一些，而孤儿院里的孩子与之相比还要更刻苦懂事，以至于每个班里的前几名都能找到这些孩子的身影，而从小就跟同龄人朝夕相处的他们，又几乎可以和所有性格的人交朋友——成绩优异再加上性格开朗，这也使得他们总会在第一时间成为班上的焦点。比如现在刚开学没几天，这两个小女生就已经成为了“澄儿”的好朋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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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莉一路狂奔，不一会就跑到了高三年级的教学区，与其他年级不同，这里没有一个学生放学，大部分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仅有的几个流连在室外的也只是甩甩肩膀、揉揉眼睛，不一会就再次回到教室里。小萝莉偷偷走到三班的后门，透过玻璃向里面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而是默然地一转身，扭头走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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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都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是两人一起回家；而他上了初中之后，澄儿便每天在中学门口等他。原本澄儿还想着自己升初中以后能继续如此，却没想到开学前的野望从第二周开始就泡汤了——高三的他每天多上两节课，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自己一起回家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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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有不甘，但懂事的澄儿也没有什么怨言，只是从那以后开始，每天都像刚刚那样偷偷看看他一眼，然后就默默地回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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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两个小女生站在她面前，突然打了声招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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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澄儿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呼——原来是你们啊，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怎么来在这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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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看看你的诺哥哥啊！”其中一个脸上长着痘痘的小女生促狭地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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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诺哥哥干什么啊，走吧走吧，他在复习呢，我们赶紧回家吧！”说完她便硬拽着两个伸脖子朋友向校门走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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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女孩一路叽叽喳喳地聊着，不过话题的中心却一直是那个“诺哥哥”，痘痘女生像八卦记者一样盘问了好久，突然冒出一句：“澄儿你是爱上他了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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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爱上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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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俩是青梅竹马啊，小说里面好多人的初恋都是这样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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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另一个长头小女生一脸疑惑，插口问道：“什么是初恋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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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就是第一次恋爱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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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生追问道：“那什么是恋爱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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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就是……”痘痘女生卡壳了，她也不知道这个恋爱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在小说里看到之后顺口就说了出来，支支吾吾了一会之后只好硬着头皮装作不耐烦似的说道：“就像澄儿这样就是嘛，天天念叨诺哥哥，这就是恋爱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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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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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痘女生见终于糊弄过去，终于松了一口气，见澄儿好半天没出声便用手指捅了她一下，贼兮兮地问道：“澄儿，我说的对不对啊，是不是爱上你的诺哥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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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啊，爱上是什么意思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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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就是……就是你以后要嫁给他做妻子吧，就像我爸爸爱我妈妈，于是他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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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长女生轻轻拉了她一下，痘痘女生也明白过来，连忙说道：“对不起澄儿，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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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不久，她们就知道了澄儿的孤儿身份，所以平时也就很少提爸爸妈妈的话题。往日里偶然提起这些的时候，澄儿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总会微微皱眉，不过今天她却像没听到一样，不仅没有对此有任何反应，反而是向痘痘女生确认道：“真的吗？爱他以后就会嫁给他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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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大概是吧！”痘痘女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还是木然地点头回答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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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啦！谢谢你！”澄儿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一样，一把抱住痘痘女生，开心地叫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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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孤儿院的澄儿偷偷跑到院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叫道：“院长爷爷——院长爷爷——您在吗？”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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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谁啊？进来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澄儿推门而入，见一个老者坐在办公桌前面正在写着什么，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撒娇道：“院长爷爷，我想改名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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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澄儿啊！”老者一脸慈祥，笑着看向对面问道：“改名字？你想改成什么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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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院长爷爷你过来一点！”澄儿向他招招手，待他将头靠过来以后，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想改名叫‘艾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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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者一听就明白了，不过装作一脸迷惑的样子，打趣地问道：“有好多字都是nuo的音，你想叫哪个nuo字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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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有些脸红地说道：“就是……就是……诺哥哥的那个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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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顿，他原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会换一种说法呢，没想到却这么直接。不过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萝莉，他还是忍不住开着玩笑逗她道：“澄儿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喜欢程诺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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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喜欢？是爱的意思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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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那你爱他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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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爱！我想嫁给诺哥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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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听着有些糊涂，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思路跳跃地有些快，不过当他追问几句之后，听到澄儿说起路上和好朋友聊的那些东西后也就明白了。他放下笔说道：“澄儿，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嫁给他，其他方式也可以，但是不论用什么方式，爱一个人都要付出很多东西，你确定自己可以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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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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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程诺需要你的帮助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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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帮诺哥哥啦！上次诺哥哥的手受伤了，我就帮他做饭来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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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远远不够，很多事情都要比这难得多！”老者难得严肃地说道：“他比你聪明，也比你学的东西多，而且他是男孩子，力气还比你大，你现在只是一个刚刚上初一的小女孩，怎么帮他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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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澄儿陷入了沉思，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比诺哥哥强，反而是越想越觉得很没用，越想越觉得自己永远帮不上他。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爱”他，然后眼泪就瞬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委屈地说道：“院长爷爷……我……我帮不上诺哥哥了，怎么办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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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见自己两句话把这个小丫头说哭了，也是有些傻眼，连忙劝她说：“澄儿不哭，不哭……爷爷有办法让你帮他，你想不想听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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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可以让我帮到诺哥哥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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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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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想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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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教你很多东西，当你学会之后就可以帮他了，不过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而且还需要吃很多苦，你愿意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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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吃苦也愿意！只要是为了……对了院长爷爷，那我还能改名字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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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没想到她对名字的事情还念念不忘，于是说道：“当然能改！不过爷爷还给你想了一个名字——有一句古话叫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说的是女孩嫁给男孩之后跟他一个姓，所以你也改姓程就相当于是嫁给他了，另外他很喜欢叫你橙子对不对？那你就把这个‘澄’字留下来，以后就叫程澄好不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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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澄儿皱眉想了想，觉得“程澄”这个名字也不错，不过她还是对原来的名字有着很深的执念，于是又说道：“那我能不能也叫‘艾诺’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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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啊！艾诺也是你的名字——从此以后，在家里和学校里你就叫程澄，当帮他做事的时候，就叫艾诺，好不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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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叫‘艾诺’这个名字，诺哥哥会知道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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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会，而且短时间内也不能能让他知道，要等你长大之后才可以告诉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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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但是院长爷爷您要答应我，这个名字只能我自己告诉诺哥哥，您不许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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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爷爷不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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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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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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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爷爷，您真的没有食言，这个名字注定只能我自己告诉诺哥哥了……”程澄收起了回忆的思绪，轻声地自言自语。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悄悄滑落，一大颗水珠砸在了她的手心里，程澄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自欺欺人地说道：“这橙子好酸，眼泪出出来了，早知道就喝果粒橙啦！哼……说起来院长爷爷当年真坏，就这样让我改姓程了，明明家里大部分人都姓程好不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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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楼顶，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她的小牢骚，只有悠悠的清风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像是撩拨着女孩的心弦。程澄身上的手机忽然嗡嗡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便又塞了回去，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板，似是想要透过它看到其他什么东西一样，自言自语道：“放心吧诺哥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直爱你——哪怕不能嫁给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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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一跃而起，消失在楼群之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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