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二把刀的女中医
保龙堂是华都乃至整个华夏都很有名的中医连锁店，主营或者说唯一作为营业项目的就是中医药。所涉及药材的领域之广、数量之多在所有中医行业中可谓翘楚，所以也是全国范围内中药分销商的选合作者之一。不仅如此，保龙堂同时经营各种中成药和精提纯药物，以此与华夏军方合作多年，其衍生出的各种利益也使得保龙堂在各方面远高于其他同行业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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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龙堂的创始人，当年只是一个小郎中。据保龙堂典籍记载，乾隆年间，皇帝生了怪病，众太医无以为继，遂征召全国大夫进宫诊治。小郎中欧阳志也在其中，知此行凶险万分，遂将家人安顿好后独自进京，未曾想治好皇帝。于是龙颜大悦，赐其在太医院供职。欧阳志心知宫中争斗颇多，于是向乾隆皇帝下宏愿，愿留在京城开办一药铺，一可在民间造福于万民，二可随时侍奉于皇帝。于是皇帝大笔一挥，赐下“保龙堂”金字招牌。而保龙堂历代掌柜也是谨遵欧阳志宏愿，虽然财源广进也不忘回馈于万民，治瘟疫、开粥厂，善行尽施。这也是历朝历代更迭，它依然可以矗立在神州大地的重要原因之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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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程诺从网上查到的，对里面所说并不完全相信，不过他却知道最重要的一点——保龙堂任何一个分店都会有坐堂的大夫，而且是免费治病咨询！这就是保龙堂在平民心目中与其他药店最大的不同，其他药店也许会有坐堂大夫，但哪个会给你药方？不花钱还想人家帮你忙？开玩笑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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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保龙堂谨遵祖先遗愿，哪怕不在药店里抓药，也是免费开方。不过因为面子问题，也是有保龙堂一直以来的名声保障，大多数都会选择在这里买药，放心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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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啊！这是程诺最看重的一点。开方子都是免费的，那帮忙验证一个方子还会收费吗？而且中药那么贵，哪怕这方子百年不遇他也未必会真的在这里抓药，至于面子问题，他不在乎。面子嘛，多大点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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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自己查到的各种信息，程诺迈步走进保龙堂。店里这时候并没有顾客，店员也只有两三名，其中两个似乎在记录药柜中各种药材的存量，另外一名则在拦柜中无聊地滑动操作着手机。见程诺进来，拦柜中那个年轻的姑娘便面露微笑打起招呼：“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问诊还是抓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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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看面相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但是个头却比程诺还要高上几厘米的样子。由长睫毛和双眼皮装饰的那双杏仁眼，还有随着说话不停抖动着的粉嫩嘴唇，还有那翘挺的琼鼻，以及身上……唯一让人失望的就是她身上那表示卫生的白大褂，遮掩住了不知如何的身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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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见她年轻，自然不可能是坐堂大夫，最多是这里类似学徒的初级学员而已。于是问道：“请问坐堂大夫在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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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堂大夫？”小姑娘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抹喜意，不过随即便化为职业般地微笑，说道：“我们店里的坐堂大夫临时外出一下，暂时不在。不过，您可以让我试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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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程诺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你应该还是学徒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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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徒不假，不过一般的疾病我也是可以诊治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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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算了吧，我还是等你们的坐堂大夫回来再说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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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脸色冷了一下，然后有回复常态说：“先生是因为我的年龄而怀疑我的能力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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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倒没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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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试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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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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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先生是患了疑难杂症？”小姑娘突然眼睛一亮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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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也灵机一动，顺着她的话说：“好吧，是有疑难杂症，你看你年龄这么小，还是个女孩……应该没遇到过什么疑难杂症吧，经验可能不足，所以还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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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怀疑我的能力？”程诺这句话可把小姑娘惹急了，对方连“先生”都不叫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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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怀疑了，你能怎么地吧！”程诺也不客气了，一个劲儿的给你找台阶还不下，那就怨不得我了。“我问你，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吧？就算你从认字开始学医，到现在才多少年？还有啊，虽然不想歧视女性，但历史上有名的大夫还是男人居多，不仅是因为收徒时候的重男轻女，也是因为生理上的区别让男人更容易理解和使用这些知识。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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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又怎么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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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样啊，就是不想让你给我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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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姑娘被他三言两语就气得说不出话，指着他怒目圆瞪。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开始露出一张笑脸道：“抱歉先生，是我孟浪了。您说的都对，不过您既然知道作为一个女性医者的苦处，也知道我年轻经验不足，那能不能给我一次学习的机会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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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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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让我为您把个脉，然后说出您的症状。如果我说对了，就让我继续看下去，如果说不对，一会坐堂大夫回来了，也可以让老先生为您诊治，同时也让我积累一些经验，您看可以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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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虽然经常扯淡不着调，不过一贯作风还是那种礼尚往来的性格。既然小姑娘如此客气，他也就没办法再冷言冷语，于是说道：“那好，你帮我把下脉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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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谢谢先生了！”小姑娘显得很高兴，然后就见她从拦柜中拿出一个……听诊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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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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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诊器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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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中医还是西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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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中医！有什么疑问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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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废话，中医把脉有用听诊器的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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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没有，我就有啊，而且您看我这听诊器是特制的。”小姑娘明显不想放走程诺这个肯让她把脉的顾客，于是将手中的听诊器递给程诺。程诺拿过来一看，果然有些不同。这个听诊器与医院中常见的那种最大不同就是听诊头并不是一个，而是由弧形并列在一起的三个独立的小听诊头组成，所以几乎可以同时放在身体各种部位来用，程诺试了一下，放在肘部都能完美贴合。透过半透明的薄膜看去，里面的构造显得很繁琐。三个小听诊头在末端与一个旋钮相连，程诺轻轻扭动了一下，能明显感觉出其中有六个档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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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见程诺将自己特制的听诊器拿在手里把玩，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便有心为自己吹捧几句，于是说道：“其实已经有一部分中医在使用听诊器了，只不过用法还是与西医相似。而我就不同了，是用三个听诊头代替三根手指，再通过旋钮来切换三焦的组合。其实这种东西对一般的中医来说有些鸡肋，不过我天生听觉异于常人，所以这样的把脉方式反而更有利于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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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还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了？”程诺放下手中的听诊器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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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中无一谈不上，天分是天分，若想成为医术高的中医，自身的努力是不能懈怠的。”然后又看着程诺的眼睛说道：“还有就是您这样的顾客，给我锻炼和学习的机会也是必不可少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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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试试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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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说着小姑娘将程诺领到一旁的小桌旁边坐下来，示意他伸出左手放在药枕上。程诺伸手的时候心中一动，感觉就像这个小姑娘接下来就会想方灵珊一样跳上来似的。小姑娘并不知道面前的“患者”正在开着脑洞，否则她一定会建议先给他看看脑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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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坐在那里看着小姑娘把听诊器塞在耳朵里，又将听诊头并排按在自己的手腕一边，另一只手放在旋钮上。随着她转动着旋钮，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解。接着又听了许久，嘴里嘟哝道：“这怎么可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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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大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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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事的。先生，有句话不值当不当问。”小姑娘有些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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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右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不当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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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啊？”小姑娘从小学医，自然也免不了接触一些传统的东西，于是说起话来也就沾染了一些古风。刚才那么一问，纯属是习惯使然，本以为对方会接着她的话说一句“姑娘但说无妨”，没想到他居然不按套路出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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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当问啊，你说的你给我把脉，然后说出我的症状。要是都让你从我这儿问出来，还算你把脉的结果吗？”程诺一脸的鄙视，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姑娘刚才的那种“我是天才”的态度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居然想直接问出来，这跟大街上卖野药的也没什么区别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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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貌似刚才的现让她有些信心不足，小姑娘连忙解释着。“我只是想跟先生确认一件事，并不是要问您的症状。”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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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问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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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先生……是否是，女扮男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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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程诺被他这个问题惊得差点没呛死。“女扮男装？你见过我这样女扮男装的吗？电视剧看多了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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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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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可是了，你看我哪儿像女人？这胡子，这喉结，这胸毛……不是，这胸脯，哪点像女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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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知道这些才不敢贸然相问，但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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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但是了，我就知道你找一个小姑娘看不了什么病，好在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也不投诉了，不对，有心灵伤害！算了，我也懒得理你，等一会坐堂大夫来了我不跟他说就行了。你啊，还是多学几年再给人看病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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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先生！”小姑娘被他一番话激起了怒意，高声叫了出来。“我在您的脉象里现了喜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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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脉？你是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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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能身怀六甲……所以我才会问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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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了，你脑洞比我大！”我身怀六甲？怀孕？我是个大老爷们好不好！你这是报复我不信任你是吗？嘿我这暴脾气，本来还不打算跟你这个二把刀小大夫一般见识，今天倒是看你怎么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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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诺要与小姑娘说道说道的时候，药店后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宁宁，我早说过你那套幺蛾子管用，还不快给顾客道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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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循声望去，一个头花白的老者正从药柜后面走出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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