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救星
佛门庄严。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他们可以预见到结果。面对烈士，每个人都该以最庄重的静默以示尊敬。
李寿山盯着叶云。
面对可敬的敌人，便一定要用全力。
他的骨节“噼啪”作响，内力渐渐运动。
十五年来。他虽然身在佛门，每日扫地参禅，但功力丝毫未减，反而有所进境。
叶云手上无力。
日光惨淡。
方丈大师忽然道：“且慢。”
众人一怔。
方丈缓缓起身，道：“叶檀越，我和李檀越当年一战未分胜负，两人之间始终未知高低。”
李寿山放开姿势，双手合十道：“我也很想知道那一战的结果。”
方丈微微一笑。
叶云想要说话，但方丈的手掌已搭在他的肩上。
方丈道：“春夏秋冬，花开花落，万事万物终要有个轮回。”
觉梦大师急道：“师兄……”
方丈大师扬消他的话，继续道：“叶檀越尚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他转身面向李寿山，合十为礼，道：“李檀越，你我二人今日便结果了十五年前的一战吧。”
李寿山道：“大师，只怕你现在一丝力也用不上。”
方丈微笑道：“当年你我一战时，李檀越早已与数十位高手过招，气力不济，老僧占了便宜。”
李寿山道：“大师当年也是被局势所迫。”
方丈道：“今日也是局势所迫。”
李寿山点了点头，合十为礼。
方丈亦合十为礼。
因果循环。当年李寿山气力不济之时迎战方丈，如今方丈也在气力不济时迎战李寿山。如此算不算因果？算不算循环？
李寿山问道：“大师武功尽失，凭何而战？”
方丈道：“佛祖保佑。”
话已至此，也就无话可说了。
两人只有一战。
李寿山长叹一口气，他在为方丈而叹息。
方丈已经是老人，如今中了软筋香，绝对挨不住李寿山一拳。
觉梦大师泪目。
方丈道：“日后少林若免遭此难，师弟你就要担上少林方丈一职了。”他语气平和，实际上已在交付后事。
众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忽然，众人的脸色变了变。
叶云心中一惊，又是一喜。
楚雄身在禅房，不知此间变故，但是还有一个人今日要上少林。
李寿山眼神间也闪过一丝惊讶。
群豪之中一人高声道：“哈哈，天无绝人之路。”
李寿山只觉一阵刀寒之气袭来，紧跟着便见刀光迎面压来。
他闪身撤步，躲过一击，道：“未曾想还有这样的少年刀客。”
那一击虽未成功，但那刀忽然击至，快绝伦。群豪见逆转有望，不禁喝了一声彩。
刀上隐隐有刀寒之气。
武天英面对李寿山。
群豪中一人叫道：“好刀法。”正是江西熊家的少爷熊天。
李寿山竟然微笑道：“好，很好。”他伸出手，“请出招。”
武天英却指了指李细水尸体旁边的柳叶刀，道：“请拿刀！”
李寿山欣赏似地点了点头。他猛地跺脚，气力灌注。那柳叶刀猛地震起。
李寿山伸手抄住。
柳叶刀已在手中。
这一招使出来，不禁有人失声道：“好强！”又觉此话长了他人志气，就不再多说了。
刀光一闪。
武天英的刀已经挥了出去。他的刀势极强，一刀挥出便不留余地。
李寿山左手一转，柳叶刀径直地向那刀砸了过去。
武天英“哼”了一声，长刀直进。
李寿山道：“不错！”刀法不乱，见招拆招。
只见刀光闪烁，两人俱笼在刀光之中。
刀风凛冽，群豪甚至感觉脸被刀风刮得隐隐生痛。
然而叶云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
武天英为了防止方丈毙于敌手而骤至，因而这人虽然跟着武天英却现在才到。
她的步伐不紧不慢，衣着打扮都很平常，却姿色美丽。
叶云吃了一惊。
媚儿！
她不似初见时那般妩媚，甚至面有病色。
叶云不禁想起武天英所提过的“伤员”。
李寿山用足力气，猛地撩刀。
武天英横刀挡住，但觉对方力道奇猛，他自己竟被震得后退两步。
刀被震得有“嗡嗡”之声。
两人交战，势均力敌。群豪看得心惊胆战，只怕武天英败下阵来。
如今武天英被震开，显然已在下风。
群豪精神紧张，暗暗为武天英加油打气，奈何身体一丝气力无有，全然不能帮忙。
武天英转身回撩，刀光化作一段飞虹，横削李寿山腰际。
李寿山冷笑一声，柳叶刀下砸。
两刀未交之际，武天英忽然变招，长刀回环，从另一个方向斩了下去。这一刀变化之快，实在是非寻常刀客所能及。
原来他自忖内力不敌，因而刀法专走轻灵一路，尽量避免与对方刀刀相接。
李寿山微微一惊，脚尖后点，撤开一步，堪堪躲过那一刀。
武天英不怠慢，刀势更快，一时间竟然将李寿山笼在刀风之中。
叶云盯着媚儿。
媚儿也瞧着他。她笑了一笑：“叶少侠，多日未见。”
叶云心里动了动。
——难道武天英真的改变了她。
他应道：“媚儿姐似乎变了许多。”
媚儿笑了笑，却无媚态。
叶云心中一宽。
——她似乎真的变了。
什么能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多？
恐怕是爱情吧。
然而，此刻武天英奋战，众人命运系于一线，媚儿出现是否正是转机？
媚儿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叶云微微点头。
群豪全心在武天英和李寿山身上。亦有人专心运功，只盼功力恢复以不至于任人宰割。因而无人注意到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
自然也无人现她就是“女阎王”。
叶云心中居然略感轻松。李寿山出言不杀，武天英与媚儿出手，那么此时困境必解无疑。
媚儿笑了笑。
武天英长啸一声，长刀劈落，正是一招“力劈华山”。
忽然他背后掌风拍落。武天英登时气血翻涌，竟倒在地上。
众人愕然。
叶云惊呆在原地。
武天英神色痛苦，突然喷出一口血。他痛苦地抬起头，望了一眼突施袭击的人。
媚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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