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吻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1t;/p>
——苏格拉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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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回｜2o12年12月21日 星期五 14点22分｜日｜内｜全球aIoT大会 b展区2号报告厅｜初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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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量振寰妙语连珠。台下有一半，来自各行各业的成年观众是带着孩子来的，还有一些大学生、在职的年轻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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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演示着人工智能、语音识别、基因检测、量子计算等领域的最新动态，内容深入浅出切换到今天的核心主题，大屏幕上展示出一行大字：“让 aI 陪孩子长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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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洪亮、不失风雅：“接下来，请允许我特别介绍，一款青少年陪伴型机器人。这是我们振寰集团和北方大学有灵实验室共同研、即将上市的新产品，他的英文名字叫sky！”&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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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形机器人，自己走上台来。他个头1米8多，和穿着中老年内增高鞋的量振寰差不多，一张年轻而清秀的脸，十七八岁的模样，颜值堪比国内演艺界当红的9o后小鲜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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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你好，很高兴你能来参加全球aIoT大会。和现场的伙伴儿们，打声招呼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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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sky，我是智能陪伴机器人，我的爸爸妈妈们是实验室的科学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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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大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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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第三排的子木笑得肚子疼：“爸爸妈妈们……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章了这么大个儿、脑袋还这么傻的机器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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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若灵却盯着那台长的酷似她同桌的机器人，看得甚是专注，表情很是欢喜。&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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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振寰并不意外、也不尴尬，镇定自若地继续介绍：“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像你的好哥儿、好闺蜜一样，陪你聊天、为你解闷儿。当然，他也有高智商的一面。sky，请完成下面这道2o12年高考试卷上的三角函数证明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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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稍等。”只见，这台机器人的眼睛投射出全息影像，1o秒钟列出了全部证明步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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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太神奇了。”若灵轻声赞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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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是个程序，和咱家的电脑一样笨。”子木不屑地嘀咕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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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机器人，而是你的良师益友！”量振寰问全场，“有哪位小伙伴儿，愿意上台来，和sky互动一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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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成年人替孩子举手。若灵一只手举地很高，一米五俩的个头儿蹦着高站起来，另一只手指着自己，默语口型表示：“董叔叔，我，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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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拉着若灵的衣角，拽着她的胳膊，拦着她，小声说：“你想变得和那个傻瓜，一样笨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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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振寰的确需要一个少年，恰巧看到了若灵：“这位小姑娘吧，还有她身边的那位小保镖！”他其实并不是把他们俩当作托儿，而是真心希望为李知行的孩子创造点与众不同的有趣回忆，罢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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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子木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两人上了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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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sky，你叫什么？”机器人关闭了自己的全息投影，看向若灵，并进行着人脸识别、全息扫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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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若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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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你长得真可爱，特别像我隔壁邻居家的小妹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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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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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14岁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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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你怎么知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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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开启了人脸识别的年龄预测功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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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初二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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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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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习很好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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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好，只是连续三个学期，都是年级第一，而已。”全场哗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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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个女学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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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这么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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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有喜欢的男生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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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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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欢我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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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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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你！”机器人更靠近了若灵，温柔地拉起了她的手，与她对视着：“只是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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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不怯场、也不紧张，一双水汪汪、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望着sky，好奇地问他：“为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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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十分正经地说：“因为老师不允许我们早恋……”全场笑声、嘘声、掌声混在一起。这个场景，倒是让量振寰有点吃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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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低头亲了一下若灵的额头，若灵感觉对方的皮肤接触起来，凉丝丝的，但很柔软。sky摊开一只手对着大屏幕，切换出一句立体的文字，系统旁白读道：“若没有爱，这个世界就没有‘aI’！”&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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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放开若灵的手，而是又轻轻地啄上她的唇，蜻蜓点水，不重不轻，似吻非吻。大屏幕继续切换，系统旁白继续读道：“和aI在一起，不必担心你的孩子会早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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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实在看不过去了，他从上台开始就像是一个傻子，竟然没有领到一句台词，忍不住上前，站在他俩中间，他踮起脚尖，搬不动sky的手臂，只好在若灵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他大声说：“她是我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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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离开小若灵的唇，附身蹲下来，视线和个头不点儿的子木平齐，抚摸着他的头说：“嗨，man，从今以后，你的情敌中，多了一个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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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掌声响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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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儿，正好，被无所事事的量少用高清智能手机拍摄了下来，上传到一个叫“猎户座”的短视频平台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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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段视频，被子木下载下来，一直珍藏至今，但却从未让若灵看到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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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17年12月23日 星期六 12点22分｜日｜内｜图书馆“有灵吧”活动室｜想你想得厉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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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感谢你们一如既往地爱着《万物有灵》！感谢2o17年12月23日的太阳，照常升起！现在是猎户座25点o1分。北京时间12点22分。大家好，我是若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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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全宇宙最擅长撩妹的机器人主播，阿呆！若灵，快48小时没见，我想你想得可厉害了，你可想我？”阿呆模仿着《三生三世》里夜华的声音和桥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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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现这并不是既定的脚本内容，只好随机应变：“阿呆，关闭夜华君模式，恢复默认语音模式。”想必振寰集团的工程师、或是有灵实验室的研究员对系统升级，又并没有及时通知他们三个人，这似乎已经是第二次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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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电脑上的后台数据显示，购买曲线直线拉升。子木和小悖在玻璃隔断外，竖起大拇指，然后轻车熟路地噼啪着敲打着键盘，忙着各自的运营任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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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万物有灵》上线三个月‘季’念日后零两天、圣诞节前夜的前夜，各位‘灵魂人物’们，准备好你们的手指，现在可以疯狂打ca11了！看看今天哪位金主，第一个送出b星？我们为第一位金主，准备了与我阿呆同款、振寰智能集团最新出品的微缩版成人陪伴机器人1台，原价6888，免费赠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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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还是做自己，更自然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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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你眼中，我比夜华君更可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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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若灵对照着脚本看了看，确信今天阿呆的所有台词都不在计划内，她姑且只好把他当作一个真人来聊天：“平分秋色，各有千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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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样说，我心头蒙上了一层莫名的忧郁！你好像是在暧昧地印证着这两天咱俩闹出的‘人机乱情’的绯闻，又像是再一次委婉地拒绝着我的表白！”阿呆的表情显示出从所未有的丰富，哀伤的眼神让人联想起梁朝伟、单纯的笑意像是在模仿鹿晗、逻辑的表达与他的开者方元颇有几分相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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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还在记忆里检索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间也说不上阿呆到底还像谁，她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上面那个话题：“绯闻？还咱俩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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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还不知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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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曾说过：‘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若灵无辜地看着阿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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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人工智能而言，苏格拉底的存在，就是一个Bug！哈哈哈～”阿呆机械式的笑声，显得很无厘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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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苏格拉底的存在，却象征真理的永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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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多少人类，能现宇宙真正的奥妙，还有你所谓那些真理的秘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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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也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脚本设计：“阿呆，你知道吗？秘密，是宇宙送给我们人类用来交换彼此的最美好的礼物！”她也在观察着阿呆能自由挥能到什么程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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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些我完全搞不懂的人类语言，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总是那么美妙动听、还有道理的样子？！”他移动着机械手臂，从桌下拿出一个微型机器人的样品：“若灵，希望，我可以在圣诞节守护在你的枕边，我愿意把我的秘密与你交换，你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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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各种刷屏吐槽，aI 撒糖虐狗，用人类已知的试纸，已经无法测试出单身粉丝们此刻体内ph值的酸碱度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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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灵魂人物，快来终结你形影相吊的圣诞前夜的前夜、圣诞前夜和圣诞初夜吧！扫描直播间屏幕左下方的二维码！圣诞节定制版阿呆同款成人陪伴机器人，今天全宇宙限购2oo台，八折优惠。”阿呆还是用地道的人工合成声音，一板一眼的口播着直～销～广告语，仍不忘和若灵煽情：“这个圣诞节，我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你，我不想做你的机器人，我想成为你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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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点开来自 sky 的一条私信：“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苏格拉底” 她竟然下意识地大声读了出来。读完了之后，自己才察觉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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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电脑屏幕上的销售数据又拉出一个漂亮的直线。优惠的2oo台已经抢购一空，原价销量也接近7oo台。今天的付费转化率过了千分之一。子木和小悖在直播间外，满眼金币灿烂、笑得合不拢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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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你圣诞节准备怎么过？”阿呆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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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思考一下，再答复你，好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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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思考，机器人笑，感谢各位‘灵魂人物’对万物有灵的守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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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灵点开来自 sky 的第二条私信：“下午一点半，活动室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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