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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普吉岁月(19)之延期一年


外国人到泰国的寺庙里出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问题是:谁来做翻译?

        要么懂泰语,要么有一个贴身的双语翻译。否则,外来的人员听不懂泰语,让他们参加听经说佛多有不恭呀?实际情况也是,没有解决好语言沟通的问题,寺庙的住持方丈是不会接受外国人为僧的。为此,故事主人公颂猜在这间无名寺里的僧期,按原计划延期了一年。

        他是主动申请再修行一年的。本来,回家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师傅他允许“小约”入寺修行,没有人帮着翻译可不行,所以,鲁西李成了最佳的翻译人选。因为,他不光是懂泰语、会英语,关键还有,他说得一口流利的华语“普通话”。他能够主动再留一年,一则为了帮助鲁西约入门,二则是觉得佛法实在博大精深,自己还没有学到半桶水,回去以后,许多生活中的困惑依然不懂化解。同时,也只有在这个地方,他享有的生活和节奏,才是真正的平静和祥和,他真是舍不得离开。一年不够,两年不多。

        “小约”,后来的法号叫鲁西约,来自中国大6的四川重庆,沙坪坝人士。由于在家乡的生意不如意,自家的店铺亏了本歇了业,他出远门来散心。在普吉岛上四处地游荡,静思了一个月后,小约他听说了这间神秘的无名寺。

        经过在山门前的吵吵嚷嚷,师傅居然就同意了他入寺为僧。这也是一段奇怪的缘分?!没有引荐人,一个外乡人如此莽撞地冲了过来,赖在山门前不肯走,师傅怎么就会同意他剃度为僧呢?此问题至今无人能解。

        “你会做啥?”这个时候,大师兄刚刚从镇上回来。既然师傅已经恩准,师兄他就要简单地了解一下新来的师弟会干些什么,以便后续的劳作安排,正所谓因柴施用、因才施教。简单一些的就是打扫无名寺区域内的卫生,劈柴锄坡、或者是清除杂草,纯属一种体力活,它可以使人忘记尘间的烦恼,分享劳动带给人的快乐。当体力上的疲惫袭击全身的时候,你会感受到一种特有的专注,做到心无杂念。

        “会做饭!”等到鲁西李翻译完毕,新师弟大大方方地用“普通话”答道。

        “啊……?”鲁西李听完先是一愣,心里立刻在想:自己随身裹着的“颂猜密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挺好,来了一个会做饭的。

        “我原来是做餐饮的。生意没成功,小店关门歇业以后,就来到了贵地。”新师弟补充了两句,担心跟前的两位师兄没有理解。

        “哦,那你就负责做饭吧。其它的,跟着你五师兄学。”大师兄很快作出了安排,他的观念还是食为果腹,做得熟就行。虽然他也知道,这近一年来,五师弟做得不错。但是,把鲁西李腾空出来,自己可以另做安排。

        当天的午食之后,鲁西李和新师弟在厨房里进行了简单的工作交接。交代完毕,鲁西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掏出了自己怀里的小玻璃瓶,问道:“小约,我这儿有一个小瓶子。里面的东西所剩无几,你看看,能用得上吗?”他把小瓶递给了小约。

        小约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打开瓶盖,举到鼻子下面一闻,他立刻会意地笑着说道:“五师兄,现在国内许多人都不吃味精了。这市面上呀,大多数的味精都是化学合成,对身体不好。吃过以后还好口干,必须马上喝水。”

        “哦……国内……?”鲁西李的心里一惊:哈哈,这家伙果然是开饭店的,一闻就知道我的“密器”是味精。自己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味精是个好东西,做菜可以调味,透鲜透鲜的。那个时候,这东西还贵着呢,自己家里都没有它,还是在县城满舅妈的厨房里知道了这玩意儿。来到泰国以后,他现这东西在市里便宜得很,有好几个品牌还是从中国进口。

        听到师兄关于“国内”二字的疑问口气,小约也算机灵,他赶紧又补充道:“哦,对不起。国内,就是指大6、中国的意思。”

        来到普吉一个月,这小约也没少跟这里的华侨打交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儿的老华侨们会称呼自己的祖国为“中国”。而后期,一部分来自香港和台湾的中国人,俗称祖国称“大6。”

        因为这段缘分,鲁西李和鲁西约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打这之后一年多点的时间里,大师兄对五师弟进行了另类安排,就是让他与自己互帮互练。山中那三个小木亭中,最靠近溪流的那一座,成了他俩的专属帮练场所。

        师兄耐心地为师弟讲解着佛经和佛法,反复地解释着“三皈五戒”,还有他那特有的泰人“五节”,即所谓的“节言、节行、节念、节欲和节距”。关于最后的“节距”这一条,他还特别地强调了人与人之间节距的重要性。他讲解道:如果不是太过亲近,人与人想法之间的沟通、行事间的碰撞,哪怕是在空间的距离之上,若然走得太近了,就会容易产生矛盾。而有了矛盾之后,常常就难以化解。所以要节距,要保持彼此之间的和谐距离。多跨前了一步,对方就会警惕、紧张,以至于在沉稳或惶恐的同时,向你竖起盾牌。

        鲁西李对此虽是一知半解,也都照单全收。因为,他佩服师兄的博学,也领悟到人类的语言和文字,在许多事情的表达之上确实就有其局限性。不是师兄没有讲清楚,就一定是自己脑海里的某根弦没搭对。反正,师兄讲过的东西一定有他的道理,今后慢慢体会吧。

        而两人在一起打坐和冥想的时候,师弟引领的机会却是比较多一点。在冥冥之中,五弟的脑海里面出现得最多的,还是那只小蝙蝠。每一次进入空灵之时,它总是腾空而起展开双翼,带着鲁西李直冲云霄。在轻盈地飞翔过程之中,小则可以停留在无名寺的上方盘旋,大则能够俯瞰到整个普吉岛,在这片不到一千平方公里风水宝地的上空,飘逸般地自由翱翔。有的时候,蝙蝠还可以带着他,翻阅起过去八九年间曼谷的美好岁月,和来到普吉之后平静温馨的日子;偶尔地,它会领着鲁西李翻开今后两年的篇章。朦朦胧胧地,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正帮衬着一位台湾小老板,在经营着普吉岛上的旅游生意。

        冥想之后,大师兄说到他体察得最多的,是自己骑上了一头苍鹰,飞得老高老高的,也可看得到普吉岛美丽的全景。他还看到,五师弟来无名寺时的那一天那一景,也看到了他离开无名寺的这一天,土狗“妹朵”一言不,像着了魔似地跟着你五弟走,一直走呀走,坚决地不肯回头。最后,师弟你弯下了身躯,把忠诚的小跟班“妹朵”揽在了怀里。

        通过延期一年的修炼,每晚的止静时刻一过,鲁西李基本上就是落枕就睡。梦也显得特别的少,基本就是无梦睡眠。夜里休息得好了,白日里就显得精力特别地充沛。他一直都有的头痛毛病,过去一年似乎也没怎么再犯?

        但是,多出来的一个小问题就是,鲁西李的记忆力似乎在急剧下降。他常常现,昨日师兄辅导过的佛经内容,怎么到了今天,自己就忘记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重复地讲解和反复地阅读,自己可以在两三天后,把学到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

        在师兄与他少有的几次闲聊之中,还提到了新来的师弟,好像做饭做菜还不错哈?但是,少了一些师弟你做菜时特有的鲜味。师傅都说过:“新来的徒儿,没放鲁西李常用的味之素?”“据说那味之素,还是近百前一个日本人明的哈?”师兄聊完之后,还挪揄般地看着五师弟。那眼神之中,似乎都有“看你是否该老实交代一下”的意味。

        哇塞,原来师傅他早就知道自己怀揣着“颂猜密器”?!鲁西李觉得,在师傅面前还真是啥也不能隐瞒!

        还有一次,师兄告诉了师弟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就是那次在普吉医院,师傅说过要问五师弟你一个问题的。但是,他老人家却一直没问?

        原来,“师傅那次修炼受伤以后,本来是想问一问你,是否有意长留在寺里,因为你特有的佛缘。后来,他老人家跟我说:你这师弟呀,他尘缘难了。还说到:他现在是一个老婆两个女儿。以后,还会有三个孩子的,共计两女仨男五个娃!”

        因为我的尘缘难断,师傅他就没有再问了?鲁西李如此想到。是啊,自从那次离开普吉医院以后,每个月依然会轮到与师傅共修的日子。可是,他老人家就是不问问题,只管打坐和禅定,以及才去不同的方式,把徒儿我引领至那些纷繁美妙的空灵境界。每一次修炼之后,自己都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自然,我也肯定不会留下来的,爱妻阿香还在家等着我呢。但是,我怎么会有五个孩子?这不,才有一个顽皮的女儿而已吗?前面流产的那个算不算呢?

        鲁西李这种思绪乱飞的毛病,看来属于痼疾难改。

        “那么……三大劫难又是什么?”鲁西李终于憋不住,问起了大师兄关于清迈銮布提过的事。另外,师傅也提到过那位素贴山上的銮布,是他自己的血亲师兄呢?血亲……指的是亲兄弟吗?

        听到这个问题,师兄又有点生气了。他劝解师弟道:“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也不用关心。但是,关乎于劫难,你都修到了今天的这层法度,好像还是凡事看不开呀。为什么呢?你要把自己的生死看得那么重!”

        “生死本有轮回,还是一种铁定的自然法则!除非师弟你,真能够修成像师傅说过的那样,在多度空间和无数维坐标之间进行自由地转换。”

        鲁西李不再说话,心里却悄悄地琢磨着:自己的生死倒也不重要。但是法界之外,还有那么多牵挂着自己的人。自己的爱妻阿香,她跟着我那么地义无反顾;我有五个孩子?还有丸泊丸咩,还有阿香的父母;有段叔、段婶,石头镇上的纳姐、吴叔,还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还在不在凡尘,或是已经追随了故去的父亲?自己离开梦里的故乡浏阳,都有十八载了。

        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进入到第三个年头的又一个热季。还是四月二十三号的这一天,一九九五年的宋干节过后不久。

        不是大师兄特别地提醒,鲁西李已经把日子都过没了。他完全地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几月几号或是星期几。

        呆在无名寺里整两年,终于到了鲁西李离别的这一天。师傅自然不会远送,他老人家只管收只管教,但从来不管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常常地告诫徒儿们,离开之后就不要再回头,除非是迫不得已。

        除了师兄弟们的热情相送,鲁西李的双眼望去了山门外,他可以远远地看见:

        那片草坡之后的小岗上,已经有七个人站在那儿迎候他,有四个大人和三个孩子。他们分别是阿香和丸哥两位,还有过去曼谷电子厂里的王老板王,领着他的现任妻子娥姐。在三个小孩子里面,顶小的那个还抱在大哥的怀里,估计是他的新生小儿子;杵在一旁个子高点,正用小脚踢着土堆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啦。两年不见,她长高了许多;

        而女儿身边的那个小个子男娃,是谁家的孩子呢?鲁西李掐指一算……哦,对了!该是王总和娥姐的儿子。这熊孩子,该是比自己的女儿小那么半岁左右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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