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别这样（一）

王纣诺表情随着目光往下扫的同时，从最开始的欣赏，到惊叹。到眯起双眼，此篇，此子，非不是大贤之辈膝下子弟。

        “这样，本官做主，就给个下等如何？”

        府试不排名次，只给三等，下等说得不好听，但这府试也是算过了。

        王纣诺笑着把手中柳小天试卷折好收起背在身后，刚才两位同副考官还没看到柳小天最后一篇八股文，但王知府显然是不想公之于众了，陈维正和徐有玫互相看了一眼，倒是不由笑了下，何必为了一篇下等文争辩，既然王知府做主也就这样。

        柳小天对几等到不看重，但之前和刘县令夸下的海口以后慢慢填吧。

        再次向所有学官，大人行礼道：”学生谢谢各位大人看重，府尊大人，小子退下了。“

        王纣诺微笑着点头示意，柳小天退步弯腰退出阅卷台，出来后，柳小天摇摇头，和大人物对话相处，毫无压力，看戏的三人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县试案，府试差点翻车，也是这哥三个笑点低了些。

        等一众人散去各自阅卷去，王纣诺把背后的柳小天试卷拿出来，再折几次，塞在官服袖口里，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回主位，刚要坐下，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回头看来人，是王皓没错了。

        王皓根本没把手中卷交给别人，一路来到自家大伯跟前，交过去，憨笑道：“大伯，您帮着看看。”

        走后门没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王纣诺也只能接过来看看了，“这是人写的？，臭小子，你爷爷知道不打断你的……”

        “哎呀，大伯，您看着批吧，我要去找柳兄呢。”

        “均衡早走了，现在想来应该到柳府了。”王纣诺现在想把王皓脑袋卸下来，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鬼东西。

        王皓却自顾拿起王纣诺桌上的朱砂笔，在自己卷子上写个“取”字，放在中等卷一摞，转身向刚才柳小天的方向跑去，边跑边道：“大伯，不是均衡，是柳小天，柳仁刃。”

        王纣诺才想起，前两天王皓找他要调兵救人，难道就是这柳小天了，“莫评，回来！”

        “啊？”王皓一脸哀怨回头，连个中等都不给啊。

        只见王纣诺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做人要大方些。”

        ……

        “大爷，您就不能大方点儿？”柳小天舔舔嘴唇，和面前的小摊大爷砍价道。

        大爷摆起严肃脸，义正言辞道：“小伙子，我这大肉包子多便宜啊，三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上哪找这优惠价去。”

        得，算不明白这帐了，柳小天掏出九文钱道：“那给我拿三个三文钱的包子。”

        “好嘞。”大爷接过柳小天的钱，用纸包了三个包子递给柳小天。

        柳小天抓起包子要走，刚好之前嘲笑柳小天的三人也来买包子，之前听到柳小天买三文钱一个的包子，又一起笑了起来，这案咋就这么愿意吃亏呢。

        一人拎着钱袋，数出二十文放在包子摊上，“来两份十文钱的。”

        “好嘞。”大爷标志性的回答，包好六个包子。

        柳小天心里如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转眼又看到另外两人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人还道：“张兄，好算计啊！”

        “李兄言重了。”

        这三位老兄，智商严重掉线啊！

        “仁刃，等等我！”

        柳小天看着跑到身边满头大汗的王皓，不由疑惑道：“莫评可是让狗撵了？”

        “比被狗撵还吓人，我大伯平白无故给我银子，吓死我了，幸好我跑得快，哼哼。”王皓冷笑道，想要套路我，门都没有！

        王皓自我感觉良好一番后，又露出猥琐笑容，道：“走，仁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难道是？”

        “不是吧，可是正好赶上柳均衡那老顽固不在啊！”

        “哎，就当我舍命陪君子吧，带路。”

        王皓不高兴了，你那一脸不情愿什么鬼，脚下动作却跟着紧。

        再说府试这边，夕阳西下，一天的府试结束了，院中已没有考生，只剩这些考官，士卒收拾着考场。

        “沈大人，戚大人，一会在仙客居有本官做东，两位务必要来。”王知府对着两位副考官客气道，沈明惑是朝中派来的，戚拯是外州府来的，都不能怠慢了。

        两人一同说好，庆功酒不是？王大人掏钱，自然乐意。

        负责整理下等文的徐有玫翻来翻去却没见柳小天的试卷，对王纣诺问道：“府尊大人可见柳小天那试卷了？”

        “哦，好像是被风吹走了，反正己记录在案，无妨。”

        徐有玫抬头看看，这么好的天儿，哪里来的风啊！

        王知府和几位暂且告别，说着要回府收拾一下，没带亲兵侍卫，自己却向贡院一处偏堂走去。

        这偏堂不仔细注意倒也不容易现，王纣诺留下柳小天文章有三因，一，为欣赏，二不想陈维正难堪，三，是要呈给堂中人的。

        轻轻扣门，“老师，中淮前来拜见。”

        门被从里打开，一位白老人出现在王纣诺身前，对着王纣诺点头笑下，回屋，“进来吧。”

        被王纣诺能称为老师的，整个大顺也没有几个，眼前老人算一个，便是当朝文渊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吴子清，吴德宝了。

        王纣诺跟着老师进了堂中，这偏堂西窗正好对着阅卷台，谁人过了，没过，上中下几等，吴次辅是尽收眼底。

        “老师，学生这里有一篇文章，请老师过目。”王纣诺把柳小天的试卷最后一文呈给吴子清。

        吴子清笑道：“可是刚才陈家小子和徐文安有争执那篇？”

        “也不是，陈大人只阅了次子第一篇，后几篇倒是没看。”王纣诺解释道，虽然这里看得真切，但声音却听得没那么清晰。

        “哈哈，倒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儿，开篇各种夸赞陛下，后篇又给吹捧朝臣，倒是比那些古板文人有灵性些。”这是吴子清对柳小天八股文的评判。

        内阁事多，一个次辅来暗中监管一府试，未免太闲了，所以，这杭州城，有大人物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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