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返琅琊
听见聂云下的誓言，老疯子连说几声“好，好，好”，笑道：“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这套剑法之威远非普通剑法可比，落在歹人手中，难免会助纣为虐，为患大6。”
聂云终归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不知此剑法究竟如何奥妙，以致骆老如此重视？“
老疯子将手上的长剑缓缓拿起，握在手中，向聂云介绍道：”此剑名曰‘天道’，在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三，而我将要传授给你的这套剑法就叫做‘天道剑法’。这套剑法共分八招，隐喻天道之意。天道本苦，世人皆为受苦之人，突破天道方得解脱，所以这套剑法以人生八苦为名，分别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这次传授你前四招，也就是生老病死，后四招倘若真的有缘，机缘之下你终会习得。“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聂云一字一句地复述，神情之中颇多感悟。
”看好了，‘十月胎狱方得解、一生苦难始从头。’‘公道人间惟白，贵人头上不会饶‘’‘……
老疯子手持长剑，跃至平地，开始向聂云展示天道剑法，一边尽情施展着剑招，一边讲解着其中的精髓和奥义。
聂云虽然实力不高，但三岁练剑，对于剑之一道极为痴迷，看到老疯子使出的剑招，立刻被牢牢地吸引住。
天道剑法之强，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剑招，聂云也完全能理解为什么老疯子传授剑法前会如此谨慎和思量。
当老疯子施展“生之剑”时，聂云仿佛恍惚中看到一个缠着脐带的胎儿正费劲地从狭窄的生门之中挤出，细嫩的皮肤摩擦得生疼，胎儿忍不住哇哇大哭，可随着胎儿长大，现人世间的痛苦不过刚刚开头。
而施展“老之剑”时，剑光如同流逝的时光，剑剑催人老，在剑光笼罩之下，似乎转眼苍老了几十岁，奔波数十年，到老一无所有，仅剩满身的伤痛和疾病，青春已逝，英雄迟暮，更别提心理上的痛苦。
“病之剑”给聂云的感受最深，从小就受到怪病折磨，直到现在尚未治愈，加上聂云水镜阁中得了水镜先生望诊相法的传承，已然有医者的身份，所以对于“病之剑”最为关注。
病之剑的剑招如风中残烛，奄奄一息，人生八苦最苦莫过病苦，病榻之上、药炉之旁，能够活下去都是一种勇气，面对着病之剑，只觉得每多坚持一分，就会增多无数的痛楚和折磨，倒不如束手就擒，任凭那利剑穿胸而过，给自己一个了解来得痛快。
最后一招“死之剑”施展之时，聂云诧异地现天地万物竟然变成黑白两色，再也无色彩斑斓，绚丽夺目，黑白之间仅有无穷的死气，虽然自己仅在一旁观看，但全身的魂力竟然被压制在魂海之处，动弹不了半分。那浓烈的剑意充满着毁灭与杀戮，无论对手是否愿意，是否舍得，都不可避免要承受舍离所受之身时的苦痛。
老疯子演练剑法的时间不过须臾，但对于观剑的聂云而言，却恍如隔世，四招之中见证了人生无休无止的小循环。
“这四招各有特点，绝非寻常天阶剑招可比，来，我与你细细来讲。”老疯子伸手将还在震撼之中的聂云招到身边，详细地讲授每一招的特点和用法。
聂云聪慧机灵，不过两个多时辰，已经能够将天道剑法的剑招使得有模有样。就连老疯子也不住地点头称赞：“虽然只是像其形，但短短时间内能掌握到如此地步，你也实属剑道天才，接下来就需要你不断练习巩固体悟，不仅要象其形，更要得其神，你要将生老病死的苦难感悟融于你的剑招之中，更要加入你自己对人生及天道的感悟，天道剑法才能大成。”
听到老疯子的话，聂云手中的长剑挥舞得更勤，除了练剑之外，就盘坐在石洞口上思考，将丝丝感悟都融入到剑招之内。
如此春去暑往，花开花落，待得聂云完全掌握天道剑法的前四招之后，已经是盛夏来临了，仔细一算，离聂云跳下山崖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这日清晨，幽谷之中的断崖底部，一身劲装，斜背着行囊的聂云正依依不舍地和老疯子告别。
聂云眼眶通红，其实昨晚已经偷偷哭过，本想着今天坚强一些，但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老疯子满是慈爱地帮自己准备衣物行囊之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老疯子慈祥地摸了摸聂云的头，笑道：“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宴席，这几个月也算是我们爷俩的一场缘分，和你爹处了半年，也和你处了几个月，我想和你们聂家的缘分不会就此断了。江湖虽大，但一定会有再见的时候。我不在身边，你还是要坚持练剑，人心险恶，只有不断增强你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聂云有些哽噎地说道：“道理我懂，但还是舍不得把你一人丢在这里。”
老疯子仰天哈哈大笑，豪迈地说道：“看你小孩子气，天地之大，区区山谷怎么会留的住我。我也会离开这个山谷四处去走一走瞧一瞧，还有将你逼下悬崖的红衣怪人来路，我也顺道帮你查查。快去吧，小子，后会有期。”
说罢老疯子将聂云一拎，直接用力抛在空中，虽然随手一扔，但也有十余米，聂云人在半空，身形一扭自然而然使出了惊鸿踏雪步，看似陡峭无比的悬崖此刻竟成了坦途，聂云几个起落，借力腾空之后，顺利地来到了悬崖顶部，站在顶部向下望去，层层的浮云遮住了目光，看不到山脚的老疯子。
聂云双手在嘴前套成一个大喇叭状，趴在悬崖边对着崖底大声叫道：“骆爷爷，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后会有期……”
聂云等了一会儿，似乎听见了从崖底传来的老疯子若有若无的爽朗笑声，聂云站起身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大步向着琅琊学院走去。
断崖处距离琅琊学院后山入口并不算太远，习得浮力后的聂云，度和以往相比何止快上一倍，没用多久就回到了琅琊学院。
重新踩在琅琊学院的石板路上，走在桂花街里，聂云心情有些激动，桂花街上的商铺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叠翠阁的门口还是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也不知道冷纤羽和唐玄情况如何，是否顺利地逃了回来，这是聂云一直担心的问题，身在谷底之时无从知晓也就罢了，现在回到了琅琊学院，亟不可待地想要知道两人的近况。
因此聂云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就径直朝着后山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后山宿舍的入口，前方突然出现一大堆人群，将原本宽敞的路口堵得水泄不通，人群之中嘈杂声此起彼伏。
聂云费劲地往前挤了半天，推开了好几层人群，才勉强挤进了人群之中。定睛一看，原来宿舍入口的墙壁上张贴着一个公告，而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都是冲着这个公告聚集而来。
什么公告有如此大的魅力？
聂云也觉得好奇，便停下脚步瞥了一眼，公告上面几个硕大的黑字“琅琊学院第二百七十六届新秀赛比赛通知”立刻吸引住了聂云的注意。
原来是一年一度的琅琊新秀赛，难怪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聂云进入琅琊学院的时候，唐玄就曾经提到琅琊新秀赛，顾名思义就是学院为了选拔优秀年轻弟子而举办的赛事。
新秀赛中参加比赛的弟子必须是一二年级的弟子，每年学院通过这种比赛选拔出新秀中的佼佼者，加以重点培养。新秀赛中排名靠前的弟子，不仅会得到学院的重视，例如前往水镜阁学习的机会，还会获得珍贵的法器和武学秘籍，据说每届排名第一的弟子将会获得珍贵的法器，所以每届新秀赛几乎都会成为学院最轰动的事情，而每一届的三甲弟子，后来也都无一例外成为了学院的强者。
聂云没有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从后山悬崖下回来，就恰好赶上比赛。聂云赶紧挤过人群，加快步伐去后山宿舍找唐玄和冷纤羽。
就在聂云穿过人群，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从一旁的墙角传来。聂云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哭声。
聂云觉得奇怪，琅琊学院的后山宿舍怎么会有人在哭泣？听声音好像还是个男的，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幸的遭遇？
聂云循声找去，果然在墙角现一个蹲在地上的人，正背着人群抽泣着，那略带忧怨的哭声就是他出来的。
聂云踌躇了下，还是好心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肩头，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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