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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美人饵


第一百八十四章美人饵

        马衷感觉自己的血在沸腾,他已经等不及要见那个下贱女人,那个一见了他就耻笑他的人,今天马衷要让她好好见识一个皇帝的最严,一个至高无上皇上的威仪!

        高耸的楼台殿阁,飞桥曼展,将他们一个个联接起来,马衷快步走在前头,蔡公公带着几个小宦官紧紧跟在后头。

        一路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下跪,马衷匆匆走过,突然传来小姑娘欢快的笑声。

        马衷看了眼蔡公公,蔡公公迅跑到前头,进了宫门,不多时,一个嘟着嘴的小姑娘走了回来,朝马衷行了一礼,然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若是李闵在的话一定会十分吃惊,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那天在大殿上的小太监。马衷朝她身事一连串的宫女太监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花园里的香气还是那样的另人着迷,就像马衷第一次见到姜瑜时候的感觉一样,那样一个带着略微恐惧的动人心魄地面容,马衷一辈子也忘不了,快步走到门前,门是关着的,屋里头没有声音,蔡公公走上前要推门,马衷挥手让他退开,自己轻轻推开门。

        姜瑜果如他所想坐正对着门的席子上,还是那样的淡然,这种淡然从她每次被带走起就出现在她的脸上,从那以后,马衷就没见过她有别的表情。

        嘲讽?痛苦?蔑视?

        马衷总能从之中看出新的东西,可他并不享受这样的日子。

        蔡公公快地在外头关上门。

        马衷用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姜瑜儿。

        姜瑜儿则慵懒地坐在席子上,两条笔直的长腿藏在红黑相间的裙摆下只露出一小点粉嫩,手里拿着卷书,斜倚在凭几上,颠倒众生的面容里透着寒潭一样的气息。

        马衷紧握着拳头,干哑的声音道:“贱人,你没见朕来了吗?!”

        他多想这个女人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时候一样对待自己。

        可姜瑜儿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转了个身,将衣服扒开,劈开双腿,手里还拿着书看。

        “贱人!”马衷大喊道,冲上去,死死按住她,盯着刀子的眼睛。

        姜瑜儿平静地看着马衷,马衷乱喉一声,压住姜瑜儿。

        姜瑜儿半点表情也没有。

        马衷上身颤动,痛苦道:“贱人,你这个贱人!”

        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把姜瑜儿的衣服打湿。

        马衷停了下来,光着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满身狼藉地姜瑜儿,方才那股子豪气,半点也没有了,喃喃道:“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朕,朕是天上之主,朕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你不能这么对对待朕!”

        姜瑜儿扶着地坐起来,静静地着他,道:“完事了?”

        她的话如同利剑一样刺到马衷的心里,马衷看着姜瑜儿用衣服把自己擦干净,又穿好了衣服,拿起书,斜靠在凭几上,如同什么也没生过一样。

        马衷咬着牙道:“贱人!你到底想要朕怎么样!”

        姜瑜儿看着书道:“你想要我怎么样,一个皇后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

        姜瑜儿说到最后,看向马衷。

        马衷道:“贱人!贱人!”

        姜瑜儿翻了一页,继续看书,这回真如同马衷不在一样。

        马衷站起来,道:“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知道朕的厉害!”

        马衷转过身后,听到姜瑜儿淡淡地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马衷没转回身,他无颜转回身,那天的场景一点也没从他的脑子里消失。

        那个时候姜瑜儿在哀嚎,在求救,而他,大宋的皇帝,姜瑜儿的丈夫,只能看着,静静地看着,有谁知道他心里的苦,可是他不能,就因为他是大宋的皇帝,他要忍,不能不忍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是他马衷的,只有忍着,他才有反击的机会,忍字头上一把刀,谁能了解他马衷心里的苦!

        两行泪流出来,如同那天一样,他真后悔来这里,每一次见到她,对马衷来说都是一次羞辱。

        马衷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被寒风稀释过的阳光散在青灰色的宫殿群里,半点生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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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奕拿着竹简,道:“徐帅留给将军的士兵一共同三百七十二人,跟着薛司马走的有一半,再加上连日来的消耗和回家不愿再参军的,现在不剩下五十三人,都是弓马纯熟,步战也很好,可参直接用。康将军送来的一共五百人,都是骑手,能打仗的有一百二十三人,其中大部分不会步战,这个李愣知道一些。”

        李愣点头道:“是,他们很多人都是关中的军户,有几个跟着梁王讨过关中的乱匪,可都是骑军。沙场上滚出来的,打仗不怕,虽然比徐将军的人差一些。”

        杜奕道:“新募军也有五百多人,本来能多招一些,可是我军粮饷有限,按着将军说的,我们对募兵的出身,体力,年龄等项都做了限制,这五百都符合,其中还有一些是军户,只是新募兵没什么打仗的经验,用不上。”

        马尚封拔开酒葫芦上的塞子,边嗅着酒香边道:“就是有经验也用,又不是街坊里的混混争地盘,连个什伍都分不清,上战场还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杜奕道:“也不能这么说,6浑张家不过就是地方上的豪强,和山里的戎人没法比,打出朝廷的旗号,说不定他们就会自己投降。按着处理这种事情的惯例,他们交出一两个人,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就好,毕竟剌王主政的时候谁家也干净,这个事没别人会较真。”

        李闵道:“6浑张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直蹲地墙角的老金咳了声,道:“回将军,这个小人倒是打听出来一些。”

        李闵道:“坐过来说。”

        老金笑道:“有将军坐的,没有小人坐的,将军,我蹲在这里挺好。”

        马尚封吃了口酒,道:“得了,老金就那么个脾气,你让老金坐在这里,八成他就不会说话了。”

        老金道:“马大侠说的没错,小人还是蹲在这里习惯。”

        李闵道:“那你说吧。”

        “将军!”马三福抱着个匣子站在门外道。

        “什么事?”

        马三福道:“回少主,百乐楼的乐大家送来几盒酥。”

        “乐大家?”李闵心道,她没事送东西给我做什么?想毒死我?那这个手段也太拙劣了吧。

        马三福道:“回少主,乐大家说这东西是送给兰儿姑娘的,兰和姑娘说这东西很好吃,这一盒是乐大家特意叮嘱送给将军尝的。”

        马尚封咂咂嘴道:“正好喝酒喝的口苦,快拿过来,乐小娘们可是个会吃的人,李闵,她可不比你差,孔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不厌精,筷不厌细,你看看,孔老爷子吃东西的筷子是细的。你说该有多精细吧。”

        杜奕道:“是鱼脍的脍,不是筷子的筷!”

        马尚封打开盒子,浓香溢出,引人口水,马尚封迫不及待地拿起勺,舀了些奶白色的酥,正要往嘴里放,杜奕拦住他道:“怕有毒!”

        马尚封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事我,那小娘们要是想杀咱们还用得着下毒,再说就是下毒也没这么下的。”

        “这是什么?”杜奕拿起勺在酥里拨了拨,拿出卷手指宽的帛。

        李闵道:“打开看看。”

        杜奕展开,看了眼,递给李闵。

        马尚封边吃酒边吃酥道:“那小娘们又约你去金院见面?”

        杜奕退回坐,沉默不语。

        马尚封李闵也不说话就诧异地看过去。

        李闵把帛书递过去,叹道:“没想到中了别人的圈套。”

        马尚封道:“这个崔茂是什么人?”

        李闵道:“你们看这是真还是假?”

        马尚封将信扣在桌面上,继续喝酒吃酥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现在人在军中,他们真要有心,咱们就是多长几张嘴也没办法。”

        杜奕道:“难道他们不是想嫁祸给咱们?”

        马尚封道:“不大像,要真像你说的,现在他们已经派人把咱们围了,再说他们就真想动诸葛家也得考虑考虑蜀中的反应。蜀中现在已经很乱了,要是诸葛家再有什么动向,蜀中可就不再姓马了。”

        “报!将军,朝中的宣旨官来了!”

        杜奕的脸色一变,马尚封手里的勺子也定住了,两个人齐齐看向李闵。

        李闵深吸口气,按着刀把,站起来,笑道:“该来的总会来,我走看看,杜先生安排营中事务,马大侠随我去看看,可好?”

        马尚封下勺子,按剑道:“走,去看看,我还真不信了!”

        这回来的宣旨官不是蔡公公,昂着脑袋手里捧着圣旨。

        李闵走过去,拱手道:“臣李闵按旨。”

        宣旨官诧异地看着李闵,道:“既知是圣旨为何不跪?”

        李闵按着刀把,向宣旨官身后看了看。

        几个禁军护卫警惕地与李闵对视,除了他们就再没有人了。

        李闵心想,难道是想趁我接旨的功夫来个擒贼擒王?

        “末将腿上有伤不便跪地接旨,请天官见谅!”

        “什么!”宣旨官大惊道,指着李闵。

        马尚封侧着身,按着剑柄道:“怎么,你没听见将军说的?老子们在疆场上打生打死,能没个伤?有话快说!”

        宦官手指颤,指着李闵说不出话来。

        “公公,李将军说的也在理,奴才看,陛下也会见谅的,只是大厅广众之下总是不好的,不如先到李将军的帐中再接圣旨如何?”

        站在宦官身后的小公公紧忙道。

        “这样——,也好,李将军,行个方便吧!”宦官道。

        李闵侧身做个请的手势当先走了回去。

        宦官跟着走进屋里,将圣旨递了过去。

        李闵展开一看,竟是封自己的官,可究竟是个什么官,李闵还真不大清楚,随手将圣旨扔给杜奕。

        杜奕连忙接住,看了后,喜色溢于言表。

        宦官道:“李将军,陛下的意思,你可明白了吗?”

        李闵看了眼杜奕。

        杜奕拱手道:“陛下皇恩浩荡,李将军定不敢忘此去杀敌必当尽力而为。”

        宦官道:“陛下还让杂家传几句话给将军,请将军摒退左右。”

        李闵道:“都是自己人,公公说就是了。”

        宦官无奈道:“陛下说,李将军尽力为陛下办事,陛下自然不会亏待李将军,听说李将军有几位家人下落不明,特意吩咐帮忙寻找。”

        听到这里,李闵两眼一瞪,心道:难道黑乌是皇帝的人?

        宦官笑道:“李将军不要心急,她们随后就到。好子,杂家也不多话,恭祝将军旗开得胜,陛下可不会亏待了功臣。李将军不送。”

        可李闵压根就同有送他的意思。

        宦官站了会儿,见李闵真的没送他的意思,低哼一声,转身走了。

        马尚封道:“看看,这就是你惯的!”

        李闵正想着皇帝传过来的话,没听见马尚封说的。

        杜奕一拍脑门笑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说罢,杜奕将圣旨塞给李闵,转身朝宦官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李闵展开圣旨道:“皇帝封了我个什么官?看杜先生还挺高兴的。”

        马尚封拿起酒葫芦,道:“你小子还真捡了一个便宜,上面的话我了不啰嗦,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以后6浑那个地方就听你一个人的了!”

        李闵道:“这么说,我以后就是6浑的土皇帝了?”

        马尚封脸色一变,四下看看,道:“幸亏是在营里头,换个地方,就凭你这句话,就够掉脑袋的了!”

        李闵道:“我说什么了?”

        话到一半李闵也知道自己哪儿错了,笑道:“我说话是该注意。”

        马尚封道:“等到了6浑也没人听你这个,话说回来,皇上的圣旨下了,你的条件也答应了,可凭着你现在手底下这些人,怎么可能打得过6浑张家,人家可是地方蛇,小小的6浑被他们家经营百年以上,真要动起来,少说也有几千能战之兵,要是联络山上的戎人,弄出个几万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李闵笑道:“山人自有妙记!”

        “将军!将军!你看谁回来了!”

        李闵将圣旨往马尚封怀里一塞便跑了出去。

        马尚封看看左手里的圣旨,笑道:“还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货!”

        转眼又看到右手里的酒葫芦,笑道:“江山也好,美人也罢,都不如大醉一场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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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洪拉着绿萼的手喜极而泣。

        绿萼也眼含着泪,道:“都多大了,你现在也是军中将士了,可不能哭鼻子,让人笑话!”

        阿洪抹了把泪道:“阿姐,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绿萼道:“担心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少主!”

        李闵快步过来,上下打量绿萼道:“一切可能,他们为难你了吗?”

        绿萼红着脸道:“少主放心,他们还算知礼。”

        李闵半抱住绿萼。

        绿萼略挣扎了个,李闵道:“她们呢?”

        绿萼道:“奴也不知,方才他们蒙了奴的眼睛把奴推上马车——,奴,奴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李闵抱住绿萼,拍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我在这儿。”

        “将军!”绿萼小声道。

        李闵见四周的军士都朝自己这边坏笑着指指点点,李闵把脸一板,大声道:“看什么看,训的不够是不是!”

        军士们把个颤,纷纷转身跑开。

        绿萼小声道:“将军,我们,我们是被关在皇宫里头——”

        李闵拦住她的话,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玫儿琴儿她们两个回没事的。”

        绿萼松了口气道:“奴信将军,只要玫小姐琴小姐没事,奴婢就安心了。”

        李闵道:“噬魂!”

        噬魂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李闵道:“绿萼交给你了。我军中还要事要做。”

        噬魂白了李闵一眼,道:“弄不丢你的小情人!”

        绿萼快步过去,抓住噬魂的手,道:“噬魂姐,看你说的!”接着绿萼朝噬魂附耳说了几句,噬魂脸红了起来,打了绿萼下,又白了眼李闵,然后两个人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了。

        马尚封点点头道:“绿萼姑娘果然有一手!”

        阿洪两眼一瞪道:“我姐姐人好,谁都愿意和她亲近!”

        马尚封摇头笑而不语。

        李闵道:“好了,大家跟你来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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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已经准了!”张家老四道。

        张家老大坐在正位上没说话。

        张家老三道:“大哥放心,一路上都是咱们的耳目,只要李闵那小子进了咱6浑的地界,保准让他有来无回!”

        张家老二撇着手,一边灌酒一边道:“用不着用什么阴谋诡技,就凭着李闵那小子手里的人,老子一个冲阵就让他没命!”

        张家老四道:“还是要谨慎行事,李闵出世以来,以打了几场漂亮仗!老五,山上的寨子都回话了吗?”

        张家老五笑道:“四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李闵那小子这回算是完了,这几年年景不好,山上那些蛮子饿的眼睛都绿了,大哥许了他们那么多粮食,一个个早等不及李闵那小子来了!对了四哥,你那边怎么样?”

        张家老大阴沉着脸道:“老四,我一直觉着这个事不对劲,朝廷里的那些人可不可靠?”

        不等张家老四说话,张老二大喊道:“管他n的什么朝廷,那帮小子要是敢骗咱们,老子就带着人杀到东都去,到时候大哥做大皇帝,我做二皇帝,老三做三皇帝,老四就做个丞相,老五就做个大将军!怎么样!”

        “砰!”张老大猛一拍桌子。

        四兄弟无不噤若寒蝉。

        张老二酒也醒了,坐正了些,抽抽鼻子不敢拿眼看张老大。

        张老大哼了一声道:“老四,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和朝廷里的大人们沟通好,要是不小心咱张家就成了反叛!”

        张老四笑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崔大人已经说的明白,李闵手上无兵无将,一定会用诸葛岭为条件与咱们讲和到时候我们再来个突袭,功劳就到手了,邺王爷回记着咱们张家的功劳,现在的朝廷就是邺王爷和齐王爷两位说的算,一个卿位,两个刺史。”

        “报!”老仆匆忙跑进来,走到张老大身边,耳语几句,张老大神色几变,摆摆手,老仆走了下去。

        “大哥——”

        张老大止住张老三的话,看向张家老四,道:“他们来了!”

        6浑城如往常一样宁静,甚至比平常更静了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这辆马车的声响特别的大,车子里面坐着谁,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车窗被封着,从薄纱往里看,可以看见个美丽的脸型。

        诸葛蓉绞着手帕,她怎么也没想到李闵会把自己送到6浑城来做联络人!

        各种各样情绪充满诸葛蓉的脑袋一刻也不得消停,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一个粗鲁的声音道:“可的可是信使?”

        诸葛蓉深吸口气,道:“正是!”

        车外的人愣了下,和车夫说了两个,马车又动了起来,没多大功夫车又停下了,掀开帘的时候,诸葛蓉看见自己已经身上座秀丽的院中,对比6浑这种偏僻的地方,已经可以用富丽堂皇四个字来形容。

        张家二爷傻傻地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这个女人,真是太美了,以至张家二爷都快喘不上气来,感觉以前见的女人都比不上这一个。

        诸葛蓉要下车张家二爷紧上前两步,伸手去扶,诸葛蓉退后,皱眉看着张家二爷,这让张家二爷有些不知所措,搓着手,道:“那个,那个,我扶你下来!”

        诸葛蓉掩着小嘴,轻笑道:“那就不劳烦家主了!

        张家二爷忙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

        诸葛蓉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从另一边下了马车,这让张家二爷有点失望,紧追上前,道:“你叫什么?”

        诸葛蓉媚眼如丝,道:“家主可是问奴家?”

        “昭仪娘娘!老朽慢待了,还情恕罪!”张家大爷快走过来,训斥张家二爷道:“混帐东西!见了昭仪娘娘还不快行礼!”

        诸葛蓉吃惊地掩嘴道:“你不是张家的家主?”

        张家大爷看了他一眼,道:“想是昭仪娘娘认错了。”

        张二爷傻傻道:“什什么昭仪,你叫昭仪?”

        “混帐!”张家大爷怒道。

        “二哥!”张家老四忙上前,低声道:“什么叫昭仪,她是魏王家的昭仪。”

        “魏王的昭仪?!”张家二爷先是迷茫,继而大悟,两眼冒光地看向诸葛蓉。

        诸葛蓉一见张家老四走过来,大喜道:“张大人,见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眼若星灿,唇若红脂,张家二爷不禁咽了口口水,当他看到诸葛蓉对老四的目样时心里顿生起气来,又是老四,又是老四!要不是老大在这里,他的拳头已经打上去了,心道:为什么你总要和我抢女人!

        别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张家大爷殷勤地礼让诸葛蓉走进屋里,谁也没想到诸葛蓉竟回头朝张家二爷道了声谢,这一声谢不得了,张家二哥骨头都酥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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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站在城头,“宋”字大旗上几个烧破了的大洞,一只沾满血水的战靴狠狠踩在上面,一拧,“宋”字随着旗子的抽动被了形状,来人提着刀,走过来。

        “少主,已经完整了。”阿洪道。

        李闵深吸几口气,浓烈的焦炭味充满了他的肺。

        看着城里乱冲乱撞的人群,听着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凄厉的哭喊,心道:我也不想这样,要怪只能怪你们生在这个乱世里。

        “少主!”阿洪道。

        李闵道:“搜出多少?”

        阿洪道:“足够到6浑,不多,这几年的年景不好,很多人家都没有隔夜和粮。”

        李闵道:“按先前的计划办。”

        “诺!”阿洪满脸红亮,抱拳道。

        不多时一个被绑着的白老人推搡着来到李闵跟前。

        白老人脸颊带血,见了李闵,便猛吐口浓吐。

        “大胆!”马三福一个刀背将白老人打倒在地。

        老人梗着脖子,瞪着眼,转脸看向李闵,怒喝道:“狗贼!狗贼!你不得好死!”

        李闵看看被吐在自己战袍上的那口浓啖,道:“你听命张家的那个时候起,就该知道有今日!”

        老人咬牙道:“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干城是百姓的事!”

        马三福上去就是一脚,将老人踢翻。

        李闵拦住马三福。

        老人竟笑起来,玩味地看着李闵道:“是,我是出卖了你们,可是在你知道之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屠城了是不是?”

        马三福擎手欲砍。

        李闵摆摆手,道:“你下去把东西分管好。别让军士们起了冲突,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本将分文不取,以后都是他们的!”

        “诺!”马三福道了一声,然后呸了老人一口,转身下了城。

        李闵道:“你还有个孙女是不是,挺可爱的!”

        “狗贼!你想做什么!你屠了城还不够!你想做什么!狗贼!”白老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是用跳地站起来。

        李闵一脚将他踢翻,抽出刀,踩着他的脑袋道:“老先生!错不要我,要怪你就怪这个世道,你就怪皇上,他是万民之主,他是万王之万,可是他现在已经自己身难保,也救不了你了,救不了我,救不了任何人,你的孙女我会照顾好,你安心去吧!”

        老人绝望地大骂。

        李闵充耳不闻,两手提刀,刺了下去,鲜红的血液如泉喷涌,染红了李闵的战袍,此时城里的喊杀声已经渐息,四周的军士都来到城门下。

        李闵站到城垛上,俯视着满眼兴奋地众人,残阳如血,与城色交相辉映,李闵高声道:“跟着本将,钱粮女人!你们都不会缺少,本将要的只是你们的忠诚!”

        “万岁!万岁!”城下军兵大呼。

        李闵又看向那些或惊恐或畏惧或喷怒的百姓,道:“你们以前只是平民,可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李闵的人,只要为我立功,你们可以换回自己的女人,姐妹母亲,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女人,更多的钱粮,记住,只要忠心跟着我李闵,你们就有钱有粮有女人!”

        李闵从很多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火光,也许那只是李闵虚幻地相像,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转身朝远方的大路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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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龟子小心翼翼地趴在墙头上,露着半个脑袋,一双又小又亮的眼睛如同老鼠,盯着街上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步兵,方才过去的那匹高头大马上骑着的就是张家的二爷,一想到他,小龟子就觉着全身的骨头都痛,紧咬牙关暗暗誓,总有一天,全把打在自己身上的拳脚倍奉还。张家二爷个子高大,骑在比常人高一头的马上就像是骑在一条大狗上,他身穿着鎏金的盔甲,记得小时候爹爹也曾有过那么一副,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太小,不太记事。

        一队队地士兵从门前过,小龟子知道这回是要打大仗了,从来6浑那天起就没见过的大仗,本来他也是要随队出征的,张家已经下了令,城里头凡是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都要出征的,只是小龟子刚被张家二爷当着大爷面打得站不起来,所以就没征到他的头上。当山蛮的队伍出现在小龟子眼前的时候,小龟子再也看不下去了,挣扎着从墙上爬下来,回到屋里,不等他母亲说话,小龟子就边拿出包袱装东西,边道:“娘,6浑城待不下去了,快收拾东西!”

        小龟子娘挑了挑灯豆,叹道:“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好好的怎么就待不下去了?再说咱们能到哪儿去?这么晚了怕是城门都关上了,咱们两个怎么出的去?”

        小龟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叹口气坐,到床上,抱住脑袋。

        小龟子娘道:“唯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说出去透口气,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小龟子道:“娘,方才我看见张家的人都出征了,还带着山蛮子,八成是要打大仗,前几天他们就征城里能动的男丁。”

        小龟子娘叹道:“怎么又要要仗?”

        小龟子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娘,咱家在城边上,万一真要有人打过来,肯定先遭殃,还是收拾收拾着个别的地方容身才是!”

        小龟子娘点点头,拉出块布也开始包东西。

        “咚咚咚!咚咚咚!”

        小龟子愣住了。

        小龟子娘抓紧小龟子,低声急道:“肯定是他们来抓壮丁的,你快走!从后墙走!”

        “咚咚咚!咚咚咚!”

        小龟子侧耳听,道:“不对,张家的几个人我都看着出城了,刚出城,这个时候怎么用还要征壮丁?我去看看!”

        “小心点!”小龟子娘道。

        小龟子蹭到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借着微弱的月亮,现竟然是个小乞丐。

        小龟子心里叹口气,几年前自己母子两个不也跟他一样,于是打开门。

        小乞丐撞出,一头到在地上,伸着手,身上带着手。

        小龟子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看门外是不是有血,还好,外头没看见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可是小龟子还是不放心,扫帚仔细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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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里静悄悄,只是不时传出一两声马的嘶鸣。

        张大爷皱眉道:“老二,是怎么回事!”

        张二爷抓抓脑袋道:“大哥,一帮畜生,你能让我怎么办?!”

        张大爷道:“不办也要办!成不成就看这一局了!”

        张三爷笑道:“大哥,二哥,这回那小子怕是死到临头了,他也不想想就凭着咱张家经营6浑一带百年的功夫,是他想突袭就突袭的!这回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报家主!他们来了!”老仆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山下。只见远处的盘上道上,一支黑龙般的队伍正在急前行。

        张家大爷紧握着拳着,低声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各就各位吧,咱张家以后的前程就看这一下了!”

        “好嘞!”张二爷转身就走。

        张老四叫住他,道:“二哥,你不是喜欢那个诸葛蓉吗?等杀了李闵,就让大哥把那个女人给你!”

        “什么!”张老二急步走了回来。

        “看看你的样子!”张家大爷没理他。

        张老四朝张老二使了个眼色,张老二就笑呵呵地走了,没再说一句。

        一支支冰冷的铁箭头指向自己的猎物,而这群猎物竟然半点察觉也没有。

        李闵一马当先,他身后的五百骑紧紧跟随,看着四周茫茫群山,他心里总觉着那里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一想起昨夜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个老人,他心里不是个滋味,可他不死,自己就得死。

        突然一骑从前方冲过来,大叫道:“小心埋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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