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程昱点江山 2
幸福的人是幸福的，不幸的人则各有各的不幸。
相比于在弘农城内愁眉苦脸的李傕郭汜；弘农城外借酒消愁的吕布；入主东郡路上抓耳挠腮的乔明；急于返乡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的王匡和袁绍……
已经坐拥雄关虎牢，手握十余万雄兵和丰盈军需物资的刘岱真是幸福的没边儿，毫不夸张的讲，刘岱现在的幸福程度恐怕连正‘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侵占着武关以北大量丰腴土地的袁术和孙坚都比不上。
毕竟，虎牢关是天下第一雄关，是国都洛阳的门户。虽然董卓下令西迁国都为长安，但是毕竟‘此心安处是吾乡’，任何行政命令都无法在短期内动摇数百年来一个帝国的国都所沉淀下来的底蕴。
这一役，原本还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徐荣围追堵截到惶惶不可终日的兖州军，在遭遇了麾下东郡兵马纵火反水后反而是因祸得福，凭着森林大火这一天热的绝对屏障，成功的瞒天过海拿下了西凉军的咽喉虎牢关，不管是声望还是实力都可谓赚得是盆满钵满。
入夜，也就是刘岱牢牢的将虎牢关攥在手里的第一个夜晚。在刘岱在虎牢关内设置的临时行辕营帐内，刘岱摆了一场带上他自己也就只有三个人的宴会。毫无疑问，另外的两位便是王肱和程昱。
因此下午就曾有过时间不短的交谈，刘岱和程昱双方都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所以宴会中双方都没有过多的客套，节奏进行的很快。
没有意外，刘岱成功的在宴会进行时得到了王肱的小同乡程昱之效忠，虽然程昱出于一个文人的傲骨和脸面，并没有说出诸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或者‘恩同再造愿效犬马之劳’这么肉麻这么露骨的言语，但却明言了双方上下级的从属关系，仅此就足以让刘岱喜形于色了。
一时间宴会中这‘不用举杯邀明月，对影便是成六人’的刘岱、王肱、程昱，相谈甚欢，一时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气氛温馨融洽众人皆好不惬意。
宴中，三人皆吃饱喝足，场面话也说的不少的时候。刘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主动问程昱道：“承蒙上天不弃，现我军已拿下虎牢关，下一步当如何决断仲德可有良策？”
程昱知道今天晚上喝了这么一顿酒，到了现在才总算是进入了正题。既然自己已经向刘岱宣誓效忠了，那现在就是自己的大老板出题考验自己的时候了。
按说，刘岱所问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偏门，而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而且是在虎牢关拿下之后，并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神来之笔，随意程昱应该也早有思索和准备。可是，也许是自己的大老板第一次出题考验自己呢，程昱在上交投名状的时候道显得是比较慎重，并没有急于作答，而是又沉吟思索了良久。
早在刘岱说话之前，乐师手中的乐器和载歌载舞的歌姬便在他的示意下停止了聒噪，这会儿他话音落了，而程昱又没有接上，一时间帐内无话。王肱和乐师歌姬等人大多深知刘岱的脾气，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场面显得尴尬极了。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过于长了，兖州刺史刘岱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最初的尊重平静变的有些不耐烦，脸上的怒气也越来越盛，虽然被刘岱强行的抑制住了，但看起来还是觉得显眼的很，这一切都没有逃脱程昱的眼睛。
觉察到差不多到火候了，程昱坐在自己的案几前朝着刘岱所在的上座方向拱拱手说道：“下一步的计策在仲德看来无非‘当秉忠贞之志，恪守谦退之节。”
刘岱奇道：“‘当秉忠贞之志，恪守谦退之节？’何解？”
程昱：“主公本便是我朝宗室，乃天潢贵胄，身份贵不可言，带着大汉天子的信任来到兖州牧守一方百姓。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朝廷竟让董卓这种人面兽心的狗贼把持了朝政，淫乐后宫祸乱朝纲，董狗更是胆大包天的干起了挟天子而令诸侯这种人神共愤的丑事。如今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起了不顾我大汉王朝数百年的国祚，因其一己私利迁都的丑事，此等佞臣人人得以诛之！”
程昱：“关中诸州郡之长官，多年蒙受大汉的恩宠，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心存忠君爱国之念各位太守刺史因看不惯董狗之作为才团结起来合兵一处欲匡扶汉室与为难之中，与他董狗一决雌雄。主公因为身份地位崇高，本来被关东联军的众人推举为盟主，这实在是难得的荣耀。”
程昱：“只是战局不顺，主公的诸位同僚都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不能向主公这般摒弃所有的私心杂念，不顾一切的坚持进军虎牢，中虽过程曲折，但终因承蒙老天不弃得此善果。现雄踞虎牢进可发兵不日攻克兵力空虚的洛阳，光复我朝旧都；退可固守虎牢关，挡董狗千军万马与关外，寸步都不进得。这样卓越的功绩对我大汉形同再造，必然为主公您赢得足够多的声望和尊敬，普天之下除了贵为天子的当今圣上，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能跟主公相提并论？”
程昱：“世人心念汉室又苦于董贼之统治久矣！董贼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从来都不愿停止扩充自己的兵源的脚步，凡是在其所统治的区域无不巧立名目横征暴敛至百姓生死于不顾，曾有人劝董贼说这么做不妥是穷泽而渔，不若细水长流。结果董贼言曰‘为民纳赋天经地义，百姓若死与我何干？’至于董贼统治之外的土地，凡是被其兵锋掠过，无不沦为不毛之地。被凶恶的西凉军烧杀抢掠过后，男丁杀尽以充军功，妇女尽数掠走以满足其**，房屋尽数焚毁，物资粮草全部抢走，带不走的便全部用火烧掉或倒进河里，总之一分一毫都剩不下来！”
程昱：“主公，天下之人恨董贼入骨，欲杀董卓而后快之心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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