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进维谷刘岱穷思变

看到之前出营浴血奋战从而受伤的伤兵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救治，全部只能躺在脏兮兮蝇虫乱飞的营帐里闭目等死，发出一阵阵惨绝人寰**的的时候，兖州军士兵那本来就不怎么高昂的士气自然便是再一次不可避免的持续走低。

        当情绪悲观的士兵们发现拼命力战的都是如此凄惨下场的时候，消极应战，乃至怯战避战的情况那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刘岱下发的命令再也无法号令全军，每一道比如巡逻、侦察这种稍微有些危险的命令下达的时候，士兵们总是阳奉阴违，刘岱虽然抓住偷懒的士兵杀了几个，但是毕竟他自己精力有限，无法面面俱到的全部照看的过来。

        更加令刘岱觉得棘手的是，军中的中层军官对于手下士兵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丝毫没有及时纠正的意思，甚至在上级进行抽查询问的时候主动帮助自己的属下掩盖过失。

        这无疑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现象，因为要知道基层军官愿意担上责任为自己的下属遮风挡雨，他们自己本身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甚至一旦因此惹怒了上官还会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可是即便是有着这么大的风险，还有有那么多基层军官愿意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勇敢的站出来替自己的下属担责任，这种情况真是不由得让刘岱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没有人提醒他，但是刘岱比谁都明白，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证明虽然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的威势所在还没有人敢于直接造自己的反，但是因为战事不顺，再加上战斗结束后因为后勤补给医疗等方面的条件跟不上，军中大量的中下层军官已经已经越发的怀疑自己的统帅能力，已经逐渐的开始阳奉阴违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上了。

        刘岱的心胸本来就不大，看到这些平日里自己都根本瞧不上的阿猫阿狗都得如此对待自己，刘岱真是恨得牙根都是痒痒的。他本欲一声令下把所有敢于对他不敬的这些老兵油子全部杀个干净，但却被王肱等一干军中高级将佐用“战前杀人多乃不详之兆”好说歹说才劝住。

        但后来或许是走漏了风声，刘岱走在军营里巡视发现周遭的士兵看待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活像是村口屠户看着砧板上的肉似的，即便是刘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看着也不禁是毛骨悚然，至于拱卫着刘岱出巡的护卫们，更是紧紧握住自己手里的武器和盾牌，秉着呼吸精神高度集中，丝毫不敢有半点大意。

        至此以后，刘岱虽然贵为兖州军统领，但是他在整个大军营中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安全了，行走在军营中就丝毫不敢再有半点大意了，身边每次出行都带着大量的护卫，即便如此刘岱也会尽量避免着不在夜晚走出大帐，只得整日窝在帐内思索对策。

        不过，实话实话徐荣所率领的西凉骑兵在经过之前几次同兖州军结果全部为获胜的激战后，士兵们终于彻底扫清了成皋之战失利的阴霾，士气再度变的无比高涨，士兵们再次嗷嗷叫着，整个人都散发出那令人心悸的狂野。面对着整日闭门不出的兖州军，西凉军变的无比挑衅，经常会不顾徐荣的命令主动的接近兖州军的大营，仗着自己初中的箭术朝着营内的兖州军士兵突施冷箭，进一步打击了兖州军士兵那并不高涨的士气。

        一边士气是与日俱增，一边士气是日割月削。到了现在，原本还稍占优势主动寻求决战的兖州军在技战术层面上已经和西凉军不可同日而语，再和西凉骑兵正面激战，已经很难占到什么便宜了。

        可是，现在刘岱如果防守那只能是龟缩在营帐里，寸功难立寸步难行。广大的基层士兵已经与他貌合神离，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对刘岱所发布的许多指向性很明确的命令置若罔闻，可以说陷入内忧外患之中的刘岱所能够辗转腾挪的空间确实已经不大了。

        甚至夸张一点就可以说如果不是营外那群虎视眈眈的西凉骑兵整日保驾护航，兖州大营这群已经无心作战也早已经不服刘岱管教的士兵恐怕就早已经四下作鸟兽散了，从维护兖州军稳定的角度来讲，倒是他刘岱还应该对徐荣感恩戴德呢。

        可是，刘岱也知道这么着下去肯定也不是个事情，对外无法派出士兵送信，对内因为人数众多，每日军粮的消耗都是非常恐怖的，即便是兖州军家大业大，这么下去早晚也会坐吃山空。

        不过更为棘手的是，因为兖州军被围困在这么一个弹丸之地无法动弹，别的不说就连士兵的排泄都是问题。短期倒还行，日子久了就很容易引发疫病，从而让全军都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这些问题刘岱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却只能急在心上无从解决。因为如果兵力上无法完成调动的话，这一系列的问题的解决方案都注定只能是一句空谈。

        可惜的是刘岱现在真是形同一个孤家寡人，特别是在刘威受伤以后，其他剩下的都尽是些不堪大用不受刘岱信任的武将，可以让他放心大胆打出的牌一张都没剩下。而刘威的伤势也并不乐观，虽然有着刘岱的严令，众随军郎中也算得上是用心治疗，可是刘威的伤势毕竟太重，到现在还都是陷入在一种半睡半醒的境地里。这样的一副模样别说是在这场战斗李注定是指望不上的，即便是最后能不能熬过去保得性命都并不好讲。

        这夜，刘岱正愁容满面的帐中踱着步，忽听帐外卫兵进来禀告说王肱求见。正心神不宁的刘岱虽然对王肱这么晚的到访有些恼怒，但毕竟也睡不着，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让卫兵把王肱放进来了。

        “王肱，这么晚了你来究竟所为何事？”看着一脸兴冲冲的王肱，刘岱心理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厌烦，对王肱自然也就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一脸冷淡的对王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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