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城市（四）
第一城市，街头，某十字路口乙，室外。下午。
三碗买来迟到的简易午餐，馒头、包子，装在便携热水瓶里的米粥。
四个“人”在路边建筑墙边不打扰别人的地方安静地站住；
用自带的杯子装米粥，静静用餐，补充能量。
路上依旧车来车往，人行横道上依旧混乱、危险。
仅有一次，一辆黑色轿车右转时在人行横道前减直到停车，为绿灯的行人让行。
行人们感到诧异，明白过来后迈步过街。
有人会心一笑，抬手向司机致谢。
但是黑色轿车后面的车辆开始不断鸣笛；
有的则从黑色轿车两侧加过。
人行横道上的人们开始惊慌躲闪。
十六感叹说：
“我们走了快五百个路口了，见到汽车为行人让道的还不到五次！”
三碗问：“百分之一？”
十六撇嘴：“算路口可以说百分之一。论车辆，万分之一都不错了。”
三碗叹气。
十六说：“我和爸爸一起出差去第三城市，他的同学住在那里。
那位同学叔叔开车接送我们，见到人行横道绿灯每次都停住，让行人先走。”
三碗点头，表示尊敬。
“爸爸称赞他，叔叔说‘必须的，还要把后面的车子压住。’”
三碗称赞“真好！”
“那是位律师叔叔。”十六补充说。
吃过饭，三碗把仅有的极少量垃圾折叠整齐，放进背包带走。
十六拍拍肚子，双手伸向天空：“感谢上帝——！”
一瓢微笑。
三碗问：“你是教徒？”
十六一笑：“我不是标准的教徒。
标准的教徒，吃饭前祈祷，感恩，感谢上帝赐予食物；
我是吃饱后，摸摸肚子，才想起来谢谢上帝，他老人家让我吃饱了。”
“这也不错，一样能帮助你的光环向高阶段进步。”一瓢认真地说。
“真的？”十六惊喜地问，又伸手向天，“再次感谢——！”
一瓢说：“不过，在街上做这样大的动作，就像大声喧哗一样，不好。”
三碗也说：“我们站在街边吃饭，好像也是不大协调的事情。”
十六说：“以后我们寻找别人哪里不对的时候，也多做自我检查，少做错误的事。”
第一城市，街头，某十字路口丙，室外。下午。
车来车往，人行横道上混乱、危险。
辅道的斑马线上，一个行人正要走过去，一辆红色轿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
行人诧异，确认后迈步过街。脸上露出微笑，表示谢意。
行人过后，红色轿车仍然停住未开动。
镜头摇近。原来司机在查看导航地图。貌似误会的让行。
第一城市，街头，某道路中段人行横道，室外。傍晚。
一瓢、三碗、十六和小狮子在路边行走，回“家”。
老少都有的一家人过街；
从一辆行驶中的黑色轿车前方左手的人行横道上走来，接近路中线。
这是双向四车道的道路上一段没有信号灯的人行横道。
黑色轿车减、站住，为没有信号灯的人行横道上的一家人让行。
路上车不多。
一辆银灰色轿车原本在黑色轿车后面行驶；
看到黑色轿车停车让行，就加从它右侧冲过。
已经走到黑色轿车车头前的老少几口人惊了一跳。
“简直是陷阱！”“诱杀！”十六和三碗异口同声，几乎同时喊出。
“快看！”一瓢伸手一指。
远去的银灰色轿车驾驶室顶上，悬浮的思想环红光闪闪。
一瓢翻译：“他还在骂‘傻瓜’。”
看得见黑色轿车司机吃惊和歉意的表示。
车顶悬浮的思想环靛蓝色，闪烁着冷静的光泽。
那家人头顶各自悬浮着橙黄到绿蓝的光芒，幽幽闪烁，惊魂未定。
第一城市，街上，路边人行道，室外。傍晚。
“太差劲了！”三碗不平。
十六回忆说：“我和爸爸出差到国外；
见到那里的汽车经过人行横道时，都要停车让行人先过街，然后才开过去。”
三碗羡慕、赞叹：“感觉好温馨！”
十六回忆：“是啊，当时感觉好感动，自己的存在感一下子加强了。
那时看看他们干净的街道，再抬头看看晴朗深远的天空，觉得国家这个东西好神奇。”
三碗和一瓢望着十六，听他继续。
十六继续：“行星上同样的土地、天空，
一个国家和一个国家可以这样不同，太奇妙了!
这就是文化不同？
像是两个不同的金鱼缸。”
三碗说：“金鱼缸里的水，清浊不同？
如果我们国家的人行横道上也能这样互相关心、互相尊重，那该多好！”
十六说：“人不会把汽车撞坏，但是汽车能把人撞伤。
像现在这样子，汽车抢道，横冲直撞。
人们走过一次人行横道，不但要穿过危险，
也被紧张、混乱、烦恼、不愉快这些恶消极的情绪污染一层，
伤害他们的健康和自尊。
接下来又会连锁反应、恶性循环，
把新的不愉快散播、传染到他们出现的工作、生活中。
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就越来越多戾气了。”
“对、对，就是，一定要尽快改！”三碗和一瓢响应。
“我有主意了！”十六兴奋地说：
“我要搜索学习怎样向立法单位出呼吁、建议。
我们也要用法律规定，人行横道上汽车要给行人让道！”
三碗和一瓢都赞成：“嗯，好主意，支持支持！快点快点！”
“哎——等等！”十六突然想起什么：
“他们街上车少人少，我们街上车多人多，车让人，会不会不符合乾国国情啊？”
一瓢说了：“车多人多，越多越是需要秩序和规矩；
这样道路这些公共交通资源才能利用得更好更充分。”
“我今天晚上就开始熬夜加班！”十六握拳表态。
“好，我们两个给你当助手！”三碗和一瓢支持。
又走一段，三碗开口：“我也有个好主意，让我们的调查工作加快度。”
“说来听听？”十六问。
第一城市，街头，某大型商场外，公交车站，室外。上午。
一排共享单车放在车站两旁，不甚整齐。
多辆私家车停在非机动车道上，等候家人购物或办事回来。
也有非公交车辆停车或通过，占用非机动车道和公交站台路面。
大约有八、九条线路的公交车在此站停靠，经常被迫停在路中央上下客。
上下车的局面混乱。
公交车站的头顶上空，一个大型的红色光环悬浮旋转。
国富民仁，一次对二十亿人说，一次替亿万人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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