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电梯
上山的小路有些湿滑，法奈几次险些跌倒。卜吉一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一边把意识大幅度地散开。但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们便轻易地来到了主神殿之前。这主神殿高耸如云，根本看不到顶端。
进入大门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空地。两侧矗立着几幢样式奇特的高大建筑物。他们没有过多地停留在此，径直进入了高耸的大门之内。
“有很多人。”卜吉用意识一扫，便现这幢十几层高的主神殿里面有数千人之多，不由立刻戒备起来。
楼道里灯火通明。与外面院落的安静相比，这里简直像换了一个地方。两个人刚转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面前突然出现的是一个大厅。大厅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影，却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不之客。人们正在忙碌的工作着，手里挥舞着烧瓶和试管，角落里还有几只炼金釜正在冒起阵阵烟雾。虽然有几百人同时在工作，但秩序井然，无一丝嘈杂。
“你看那里！”法奈用手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堆像沙子般的东西说道。
“星之砂？”卜吉惊讶地一眼看出了那些并非普通的沙子，而是一种经过调制而成的珍贵素材。因为调制过程太过复杂繁琐，材料又很难寻找。所以就是他平时最多也只能调制出一小瓶备用。而在这里这东西却像不要钱的沙子般堆积得像小山一样。
“恐怕这些人数年如一日都在调制这些东西吧。星之砂对于高阶调制来说是常用之物。于是便用大量的人力来调制。”法奈猜测道。
卜吉没有回答。眼前的这些炼金术师虽然看上去品阶不高，而且调制的手法也很粗糙，再加上星之砂本来就不怎么高的炼成率，恐怕失败的几率也是相当之大。这样算来，潘克洛夫给他们提供的素材到底有多少？只怕更是个天文数字。艾克库莫利亚的人力和财力在这个炼金工作室中虽然显露的只是冰山一角，却令人望而生畏。
两个人上了二楼。这里的人稍微少了一些。他们也在调制几种珍贵材料，都是那些需求量大，调制起来却很困难的那种。
“潘克洛夫把这里快变成一个工厂了。”法奈说。
听了这话卜吉体会颇深。假如大6上的那些大家族能够摒弃猜疑，将各自擅长的手艺拿出来大家分享，将小规模的炼金工房转化为大规模的炼金工厂，那么大6上的炼金术将会以一种何等的度展啊！人们的生活也必将因此大为改变，至少贫穷和饥饿的人们会大幅度的减少。生活有了保障，流血和冲突也必将因此而减少。每个国家都会因此而变得和平、富裕。
但这一切真的能实现吗？国家之间的仇恨，种族之间的隔阂几乎很难化解。更不用提宗教纷争，资源掠夺，制度迥异这些必须考虑的困难能否被化解？一旦炼金术得势，那么对于传统的武技、魔法等等固有派系必将带来冲击，那么这些势力会不会群起攻之，将炼金术的崛起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这一刻卜吉甚至开始有些理解潘克洛夫。这一切只能在艾克库莫利亚实现。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行的。虽然有些霸道独裁，但好处就是省去了很多纠纷和阻碍。
难道这就是他建立艾克库莫利亚，搜集魂魄的原因？
“不对。他活了那么久，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把大6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想怎样就怎样了。”卜吉暗暗想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上了二十几层。法奈有些气喘地说：“我有点走不动了。”
卜吉暗叹一声。这些天接连赶路，法奈本来又是个柔弱女子，就算有节省体力的装置和药物帮助也太为难她了。
“我背你吧。”他俯下身子说。
“嗯。”法奈轻轻回答，脸上飞起两道红云。
就这样又爬上一层，迎面正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他吃惊地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怎么不坐电梯呢？”
“电梯？那是什么东西。”卜吉好奇地问。
“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主神殿吧？”工作人员笑了，“要去多少层啊？”
卜吉也不知道潘克洛夫在第几层，只好模糊地说：“那个……就是上面。”
“这大楼一共有九百九十九层呢。就这么往上面爬就算爬几天也到不了目的地啊。”工作人员好心地劝道。
“这么高！”卜吉和法奈都吓了一跳。卜吉问道：“每一层都有人调制吗？”
“当然了。整个艾克库莫利亚需要的物资都是在这里调制的。运行城市各个公用设施也是在这里管理。不过我只是个低阶的工作员，对那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工作人员笑呵呵地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到电梯那里。”
“有劳您了。”法奈从卜吉身上跳下来，跟了上去。很快他们来到了楼道另一侧的一间金属门的跟前。工作人员用手按下一个按键，等了一会儿金属门便打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房间。
“我懂了。”卜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个像柜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根绳索，会把我们逐个楼层的拉上去。”
“就是这样。”工作人员笑眯眯的说道：“无需多久你们就可以到顶层去见主神大人了。”
说完他帮着两人按下了通向最上层的按键。卜吉和法奈都为这种神奇的机械而啧啧称奇。
九百九十九层的高度就算是电梯也过了好一阵子才到达。金属门打开，两个人走出之后先注意到的是天花板上吊下的一只如同巨大瞳孔般的机械。
没等卜吉研究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旁边立刻传来怒喝声：“什么人？站住！”
四面八方许多黑衣人拿着魔法铳逼近。卜吉不慌不忙放出了具现化防御，将他们阻拦在外。
“他们是我的客人。放行吧。”忽然从天花板上那个巨大瞳孔似的东西里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黑衣人们立刻放松下来，打开了正前方的一扇房门。
卜吉和法奈快步进入房间。这是一间极为广阔的大厅，面积和主神殿外面的空地差不多，墙壁四周都是七八米高的巨型落地窗，阳光充足，室内极为明亮。地面上铺着红色的绒毯，每隔数米有着摆放奇花异草的花坛，香气扑鼻。
可是与这气势宏伟的大厅有些不太协调的是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匆匆地处理这地面上的团团水渍，清洗地毯上的污垢。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说话之人正是坐在一张高台之上的白髯老者潘克洛夫。他虽然苍老，却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我这主神殿啊，漏雨了。”潘克洛夫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无论什么样的高楼都会漏雨。就算炼金术师盖起来的也不例外。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卜吉和法奈一时呆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在他们的想象之中，潘克洛夫一定是个心机颇深、老谋深算的贼人。就算在传音球的屏幕上见过几次图像，也无一次不觉得他是个狂妄自大、心狠手辣的枭雄人物。可这次见到真人，却似个虽有些神经质，但说话风趣幽默的和善老者。
见他二人都不说话，潘克洛夫脸上的笑容更胜。他把手一挥，卜吉和法奈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张桌案，上面摆满了水果、糕点和美酒。“你们的意识空间都很强大，我非常中意。不妨坐下来慢慢闲谈如何？”
“我们的朋友还在下面和苏佛洛斯厮杀。”卜吉脚下未动，厉声说道。
“俗事，俗事啊。”潘克洛夫不满地哼了一声，拍手唤来一人，嘱咐了几句之后对大厅里的其他众人喝道：“不要收拾了，都出去吧。”
很快整个大厅之中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无他人。潘克洛夫抬起手来悬空一抹，一面宽大的光幕便出现在半空中。只见苏佛洛斯、巴雷斯和埃泽基尔、塔格罗尔等一干人等已被大群黑衣人强行分开。双方依旧满是敌意地互相对望，但却不得不中止打斗。
“喏，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只要我们谈好了，其他的事情就都好说。”潘克洛夫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为何要让大6生战争，自己却躲在天上搜集魂魄！”卜吉猛地拍案而起。
“此事一言难尽啊。”潘克洛夫饮下一口橘红色的美酒，砸了咂嘴，“除此之外，我倒是希望你能问一些具体炼金术方面的问题。”
“我先来问你。”正在端详一块糕点的法奈将其放在一边，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艾克库莫利亚是一块漂浮在天空中的6地吧。但在地面上为何看不到它的影子呢？”
“妙，妙啊。”潘克洛夫拍起手来，似在为法奈喝彩，“卜吉，看来你的妻子比你更加精研啊。这件事当初我可是也苦恼了很久呢。”
卜吉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冷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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