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宝钗记之誓当一品夫人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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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看着身下温顺的人儿, 心中漫上一丝忧伤。这是自己深爱的人，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人,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 她对自己仅仅是喜欢而已，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程诺以为, 这是因为她曾经被爱情伤害过, 所以才会这样, 不敢再轻易交出自己的心。程诺便付出了更多的热情和爱, 希望可以捂化她被伤过的心。同时也更加憎恨, 伤害过她的人。虽然目前看不出成效, 可是没关系, 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程诺果真就此丢开了手, 不再插手乔家的事了。可是乔家的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的传到他们耳朵里, 直到安雅和程诺离开魔都, 返回京都为止。
听说安雅在乔家威风的很，稍不如意就骂骂咧咧, 摔东西砸碗, 乔知每每试图反抗, 安雅便在家里撒泼耍赖，还要去学校里闹。乔家人爱惜名声, 只能忍气吞声。乔安认识了个有妇之夫, 手里有了闲钱, 不但出了自己的钱, 连妹妹每个月该交的钱都包了，大气的很。但凡安雅在家里骂骂咧咧，乔安就拿钱买安，安雅只要手里有钱，管她是从哪里来的。乔妈有心想管，却碍于形势，不得不暂时低头，只能叮嘱女儿，千万不要吃亏，被人占了便宜去。倒是乔乐，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欢，奉承的乔安越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机场里，李玥然听说了乔家的事，笑了，“不是不让你插手了吗？你还管他们做什么。好好计划计划暑假的事吧，你应该有假期的吧？”
程诺笑道，“不管了，真不管了。只当听听热闹吧！只是暑假要去香港的话，我估计去不了啊。”
李玥然啊了一声，然后顿悟，“那就算了吧！”
程诺却有些不高兴，难得的假期，却不能守着老婆，李玥然笑了，“顶多在香港待三四天而已，其余时间咱们就在国内好好玩玩，出行计划你可得好好制定啊！”
程诺这才高兴起来，就是嘛，外头有什么好玩的，祖国大好河山，好玩的地方才多呢！程诺搂着李玥然兴致勃勃的商讨起暑假外出旅游的行程来，直到机场广播通知飞机即将起飞，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话题。
飞机起飞了，李玥然从窗口看了一眼这个让原主备受屈辱、打击，最后殒命在此的城市，它还是那样繁华热闹。可是相比于魔都的繁华，她还是更希望京都的厚重。虽然这不是最后一次来魔都，可是希望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没有这些琐事的打扰，好好领略这座城市的魅力。
时间弹指而过，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程诺年轻的时候，受过伤，老的时候，病痛缠身。好在儿子也大了，且对经商很感兴趣，李玥然索性将公司全部交给了儿子，全心全意的陪着程诺。只是可惜，再高明的科技和医术，也无法挽救一个生命的消逝。分别的那一日最终还是到来了。
被伤痛折磨的憔悴不堪的程诺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他笑了，“然然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我却老了。到了外头，人家还以为我们是父女呢！”
李玥然的眼睛早已经红肿不堪，这半个月来，程诺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四回了，李玥然知道，这次，这个最爱她的男人，留不住了。
此时听到程诺的话，她虽然还在哭，却忍不住笑了，嗔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都是当奶奶的人呢！”
程诺呵呵笑了，转头看向站在床那边哭泣的儿子媳妇孙子，又转过头来，“别人我都没什么不放心的，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阿凡，你要照顾好你妈，你妈晚上睡觉前喜欢喝水，记得要温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你妈早上起来，喜欢喝杯盐水，也要温的。你妈喜欢吃水果，记得买当季新鲜的，那些冷冻的不要买给你妈吃······”
李玥然听着程诺絮絮叨叨说的全都是自己往日的喜好，越伤心了，眼泪不住的留了下来，“你既然知道，那就好好活着，旁人哪有你细心！”
程诺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握着李玥然的手，“我也想好好陪着你，可是不行了。不安顿好你，我不放心，我不放心。”
程俊凡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出了病房，找了个角落默默的留着眼泪。他妻子看了老爷子老太太一眼，也跟了出去。孙子倒是乖巧的站在一边。
程诺的眼睛留恋的看着李玥然，“然然，我知道，这辈子，我都没真正走进你的心，我知道，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早早的找到你，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然然，答应我，下辈子，下辈子一定好好爱我，可以吗？”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李玥然一下子泣不成声，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握着程诺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程诺艰难的摇了摇头，“不要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然然，答应我，答应我。”程诺的脸上浮现着一抹痛苦之色，却执着的看李玥然，等着李玥然的回答。
李玥然使劲的点着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下辈子，你早点找到我，我会好好爱你，连同这辈子的份一起，好好爱你。阿诺，你等着我！”
程诺听到李玥然的承诺，心满意足的笑了。想起前几日听到的消息，乔知在安雅日复一日身体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日渐苍老，精神恍惚，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工作，什么职称之类的好事也轮不到他。更早早的得了肝癌，五年前就死了。乔妈在安雅的精神肉体虐待下，没几年就死了。乔安则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当起了二奶，当时的确过了几天好日子，可好景不长，大老婆现了，当街打了她一顿，还趴光了她的衣裳。从此后，乔安索性当起了坐台的小姐，享受一日是一日，最后也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乔乐则相对来说好一些，找了份工作，又凑足了钱，找了个老实的外地男人嫁了，婚后远远的离开了魔都。只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中琐碎足够乔乐受了。至于安雅自己，手里的钱多了，追求享受，染上了毒瘾，最后一贫如洗，穷困潦倒，死在了大街上。
然然啊，欺负过你的人，都没了好下场。这样我也能放心的走了。下辈子，我一定早早的找到你，爱护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程诺死后，原本保养的很好的李玥然一夜之间白了头，整个人老了十岁多，人也沉默了下来。整日里坐在不说话，只看着窗外呆。
“看到妈这样，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一夜白头的事情。”舒悦和丈夫说道。
程俊凡却想起儿子转述过爸爸临死前的话，虽然长辈的感情他不能置喙什么，可是当他以为妈妈真的对爸爸无情的时候，却又看到妈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或许，爸妈之间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吧！“唉，这段时间，让鹏儿多陪陪妈吧！”
“要不我请一个月假，带妈出去旅游吧，或者回妈的老家待些日子。妈也能开心些。”舒悦想了想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你去和妈说吧！”程俊凡点点头。
李玥然坐在窗前，听到了儿子儿媳妇的话，虽然儿子儿媳妇一如既往的孝顺，可是她却知道，自从程诺离开后，自己的心已经缺了一块，跟着程诺去了，这世上的人再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爱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辜负了一个人，生平第一次觉得，亏欠一个人。如果下辈子还能遇到程诺，自己一定要好好爱他。只是不知道，下辈子自己还能不能遇上他！
“好了，快回家吧！妈该等急了！”乔知赶紧打圆场。
“咦，家里怎么没开灯啊，妈呢，去哪儿了！”乔安率先推门说道。
三人一进门，客厅的灯大亮，三人赶紧偏过头去，用手遮着眼睛，“哼，乔知，你还真是有良心啊，前脚才害的我没了孩子，后脚就找好了下家。这回又是哪个冤大头啊，让我猜一猜，不是高然吧！她如今身份地位不一样，自然看不上你。那会是谁呢？我猜，肯定是乔乐你牵的线吧！家里就属你最坏了，而且是阴坏！什么坏主意都是你出的，偏躲在后面当好人。得罪人的事都是乔安做的，好处却都是你的。我说的对吧？”
三人转过头去，大惊失色，原来，安雅端坐在客厅的沙上，脚翘在茶几上，茶几上是水果点心，各色吃的。乔妈跟老妈子似的站在一边，看到儿女们回来了，自觉有人撑腰的乔妈委屈的哭了，“阿知，你们可回来了？”
安雅眼一横，乔妈今天下午已经被安雅打怕了，只要稍微不如她的意，巴掌便上来了。可怜乔妈活到这把年纪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就算是最辛苦的那几年，丈夫护着，儿子贴补着，也没受过多少罪，哪知道如今却栽在儿媳妇手里了。眼泪不知道留了多少，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之前简直就生活在天堂里啊。
乔知他们一眼就现了乔妈的脸有些红肿，又看到她们是这样的情状，立刻就明白了到底生了什么事，乔知怒道：“安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妈！”
乔安也冲动的跑了过去，“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妈！”
乔妈瞪大了眼睛，“安安，别过来。”
乔安冲到安雅跟前，伸手就要打她，安雅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乔安的头，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甩了乔安十几个耳光，“一天到晚贱人贱人的叫，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又打了几巴掌。
乔知气的浑身颤抖，“安雅，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今天这样，都是你们逼的！哼，怎么，想对我动手吗？只要你敢对我动手，除非打死我，要不然我明儿就到你们学校大门口闹去，而你，乔知，对妻子家暴，使得妻子小产，谋夺妻子的财产，还没离婚，就找好下家。这样的事立马就会登上魔都的各大报纸！我倒要看看，你这脸还要不要！”安雅得意的说道，然后松开乔安，拍了拍手，复又坐了下来。
乔妈赶紧将被打蒙了的乔安搂在怀里，害怕的看着安雅，“安雅，都是一家人，你这样何苦呢！”
“一家人？从头到尾，你们有把我当做一家人吗？过去是我傻，可以后不会了。好在，我明白的不迟。”安雅摸了摸肚子，“我饿了，给我下碗鸡汤面去！说你呢，愣着做什么！真把自己当老太太了吗？可惜啊，你儿子没那个本事！”
乔妈委屈的红了眼睛，看了乔知一眼，真松开乔安，往厨房去了。
安雅坐在沙上，看着气的说不出话来的乔知和一脸惊恐的乔乐说道，“从今往后，你每个月的工资，一下来就必须交到我手上。你们两个，家里也养你们这么大了，我不管你们是偷是抢是出去卖，以后每个月1号给我交两百块钱过来。别想着一走了之，除非你们不要你妈了。也别想着找个男人嫁了，一了百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的户口本都在我这里，要想结婚，行啊，给我两万块钱，立马放你走！要不然，就等你们给我赚够两万块钱再说！”
乔乐气的脸通红，“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就凭我这么多年累死累活供养你们一家！这些年，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可远远不止这个数啊！”安雅目露凶光，“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我这个人，你们最好别跟我耍心眼，否则的话，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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