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虎

【译著】&1t;/p>

        在圆明园这个皇家离宫之外，有三处饲养老虎的地方，都是挖地为坑修建的，上面罩上铁丝网。留有一个小门，可以顺梯子下去。下面通道两边建成一个个虎笼，用木栅栏分隔。上面安有由辘轳控制的闸门。饲养员需要打扫虎舍时，就将闸门开启，等老虎进入笼中，就将闸门关闭。因此饲养员下上总不会与老虎直接碰面。&1t;/p>

        有某个饲养员在此工作了很久，轻车熟路。有一天启闸后，老虎进入笼子，关闸时没有落到底，离地还有一尺多高，他并没觉。等下去后老虎从笼子里出来了，将要咬他。饲养员吓得冷汗直流，跪着求老虎说：“若是想吃我，尽管吃。如果念在我对你的喂养之恩，就不要吃我，你快进去吧，不要吓我。”老虎闻言，犹豫不决。饲养员再次哀求，老虎这才钻进了笼子，不再看他。饲养员爬梯子上去，战战兢兢好几次差点掉下来。&1t;/p>

        官方每天供应一只羊，作为这些老虎的食物。饲养员感谢这只老虎对自己的不吃之恩，自此给它的食物往往比其它老虎要多。凡遇到上面有事需要杀老虎时，饲养员都是用其它的老虎应对。这只老虎在饲养员的庇护下，成为一只老而长寿者。后来圈养的老虎都杀光了，再无可代者，最后必须杀它。不得已，饲养员痛哭着关上此虎送了过去，对老虎说：“命也！怎么办呢？”老虎被杀后，饲养员很快也死了。&1t;/p>

        另，靖安有老虎，夜晚跃上人家屋顶。老虎身体重而房子承受不起，四条腿踩破屋瓦卡进椽子中，大声吼叫，屋宇几乎被它撼动。屋里住的是两个女人，为姑嫂二人。闻屋上虎叫，抬头看见老虎的脚，惊吓中跑了出去。过了很久，现老虎走不了，姑嫂互相商量道：“这很容易制服它，如果不除掉它会有后患，何不砍掉它的足掌？”于是两人搭梯子上到屋梁上，用绳子系住虎脚，小姑紧紧拉住绳子，嫂子用砍柴斧子砍。四只虎脚先后被砍下，不到天亮，老虎竟然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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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 &1t;/p>

        圆明园离宫外，虎圈三区，坎地为之，覆以铁网。有户，可梯而下也。旁各为小柙，限以木闸。上为辘轳抽屉之。虎奴将粪除，则启闸；俟虎入小柙，则闭之。故虎奴下上卒不与虎遇。&1t;/p>

        有某奴役此有年矣，亦渐狎易。一日启闸，虎入，闭闸不尽者，去地尺有咫，弗觉也。既下而虎出，将咥之。奴震慴流汗，跽而请曰：“若啖我，即啖。苟念喂养之恩，毋啖我，若即入，毋恐我。”虎闻言，踌躇不决。奴又哀乞，于是虎竟入柙，不复顾。奴乃缘梯上，几堕者三四。&1t;/p>

        官日供羊一头，为诸虎俸。于是奴德此虎，饲之往往倍他虎。遇有事杀虎，奴率以他虎应。此虎以奴庇，老且寿焉。后圈虎且尽，将杀虎，无代者，不得已，槛此虎以往。奴痛哭送之，谓虎曰：“命也夫！奈何？”虎既殪，奴亦寻毙。&1t;/p>

        靖安有虎，夜跃上人家屋。虎重屋弱，四足陷椽中，大吼，栋宇撼动。其处者为二女子，盖姑嫂也。闻屋上虎声，仰见虎足，走且恐。久之，虎不能去。姑嫂相与谋曰：“此易制也，不图且有患，盍决其蹯？”乃共梯上粱间，以绳絷虎足，其姑持而引之，嫂斫以伐薪之斧。四足次第解下，不及天明，虎竟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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