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8 自恋

　　全部十六组特种炸药被安装在了地下基地中央处理核心的多个隐蔽支撑点上。
　　安装完成后，按照关德厚的部署，为了不引起怀疑，月哈尼和奥拉威尔都撤回到了中国区这边。
　　重新集合后，关德厚给他们俩也分配了新的任务。
　　奥拉威尔被派驻到德国方面的研究区域进行线索调查。
　　而月哈尼则直接与先行者外层守卫科的中国区人员进行了换岗，关德厚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的了解这一区域人员的异常情况。
　　全部部署完毕后，关德厚意识到要想在绝处逢生，必须沉着冷静，越是急于求成可能就越是适得其反。
　　但现在由于对敌人的下一步行动知之甚少，关德厚自己也必须时刻把握住地下基地的各种风吹草动。
　　为此他让咸平海入侵了整个地下基地的监控系统，并将全部九千余组画面呈现在一个综合大屏幕上，并安排了一百多人来负责轮岗观察。
　　同时，咸平海还紧急赶工制作了一个特殊的比对小程序。
　　这个小程序是基于人脸识别系统的，一方面可以便于发现失踪的李绍安等人，另一方面则可以对同类面孔多次接触进行信息汇总收集，当这类人员接触频率过多就会自动报警提醒观察人员注意。
　　有了这些硬件上的支持，关德厚心底稍安。
　　但眼下还有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人手严重不足。
　　关于这个难题，关德厚等人在商议了几次后想出了一个应急方案，那就是在没有向上级请示的情况下将威远号上的紧急逃生舱拆卸下来并改装。
　　目标是制作成可在私人货物通道内输送人员的特种运输舱。
　　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极高，但如果保密工作做不好也很容易引起怀疑。
　　为此，关德厚要求上层人员对所有私人物品进行强制清点，以防止信息泄露。
　　……
　　时间来到8月底。
　　不知不知觉已经在地下基地度过近一周的关德厚现在已经基本把地下基地摸清楚了。
　　包括各分区有多少人，他们的换岗机制和人员部署都一清二楚。
　　再搭配上奥拉威尔等人的信息反馈，关德厚还了解到德国方面近期可能会与“先行者3号”进行一次深入的“神经元”接触，实验目标是达成根源性的情感共鸣。
　　同时奥拉威尔还发现德国方面存在十一个可疑人员，他们中有的是普通安检人员，有的是特勤守卫，也有厨师和类似李让这样的基本不参与直接研究的“伪科研人员”。
　　名单出来之后，为保万一，关德厚就让奥拉威尔以病假的名义撤退了回来。
　　而在月哈尼这边，他也摸清了“先行者”区域守卫人员的换岗情况，并发现这里的人大都精神亢奋，而且偶尔还会陷入长时间的走神状态，就像是在睁着眼睛做梦一样。
　　这种情况十分普遍，月哈尼曾尝试了解这一情况背后的原因，但意外的是，守卫人员自身似乎对这种“走神”完全不自知，也不记得自己“走神”时“看到过”什么。
　　关德厚听取汇报后，再结合李让之前的话，他觉得这些守卫人员一定是离“先行
　　者”太近太久了，所以受影响较大，他们的身体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了。
　　但具体这种改变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关德厚目前还拿不准，不过为了防范于未然，关德厚已经在初步战略规划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等到后备增援抵达，要优先在这些人和实验区之间建立防线。
　　……
　　“虚霊？”关德厚看着手中的报告，眉心的锁就没打开过。
　　“嗯，曾教授最近一直在尝试证明‘霊基生命’的存在，而如果曾教授的结论是真实存在的，那问题可能就更严重了。”张丰宇把往期和近期的中国区实验内容全都罗列了出来。
　　看到明细表的时候，关德厚感觉这些人的研究方向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那为什么一定要证明这种东西存在呢？地下基地建立之初的目的不是通过‘先行者’研究‘门’吗？”这话是纳莎波娃问的。
　　张丰宇解释道：“是的，地下基地在建成之初的确只是为了研究‘先行者’和‘门’，但那是第一阶段的研究目标，现在的研究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了，在第三阶段里，研究方向被扩展了许多，就比如付一涵教授最近在负责的‘因子序’课题就已经是在‘门’的基础上延展的课题了，而曾教授的‘霊基生命’也是如此。”
　　纳莎波娃听罢翻了个白眼：“可你还是没能告诉我他研究这东西的目的何在啊？”
　　张丰宇有点尴尬，他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曾教授如此执着于‘霊基生命’的原因何在，不过我和嫣然聊过，她给我的解释是……我们可以把‘门’、‘先行者’、‘因子’、‘霊基生命’、‘多元宇宙’和‘混沌起源’，这六个因素融合在一起去理解。”
　　呃……
　　一下子又多了好多个陌生的词汇，关德厚和纳莎波娃都是一脸莫名。
　　倒是在一旁喝啤酒的奥拉威尔来了兴趣。
　　“哦？那是怎么个融合理解法？”
　　张丰宇拿出一块晶体板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并打开桌子底部的全息投影仪，跟着他提到的六个因素都以具体的形象出现了。
　　“门”是南极洲上发现的那个位于唐胡安湖上的那扇。
　　“先行者”是第一个被复活的“先行者3号”。
　　“因子”是一颗小石头。
　　“霊基生命”是基于人类的轮廓描绘的半透明的非确定存在。
　　“多元宇宙”是三个相互平行且依托于两个圆锥形互相沟通的平行四边形。
　　“混沌起源”没有确定的形态，这里仅白纸上的一个点来描述。
　　六个因素具象化之后，褚嫣然的投影也出现了。
　　很显然，张丰宇将那天的聊天内容全都录了下来，现在只是进行回放。
　　……
　　这六个因素乍一看好像没什么明确的联系。
　　唯一能确定的关联是“门”和“先行者”，毕竟“先行者”是在“门”外被发现的。
　　可是我们目前仍然无法确定“先行者”与“门”之间存在必然联系，也就无法说明到底是“门”带来了“先行者”，还是“先行者”打开了“门”。
　　因此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就是
　　两者的出现先后问题。
　　而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门”的时间可能要早于“先行者”，但这是相对于我们的地球时间，也就是说……“门”或许是比“先行者”先出现的，但不代表“门”的存在要比“先行者”更久远。
　　这句话你明白吗？
　　……
　　不仅画面中的张丰宇在摇头，观看这段回放的众人都在摇头。
　　张丰宇没说话，只是带着神秘的微笑看着画面。
　　……
　　呃，怎么说呢……你看过《多啦A梦》没有？
　　投影中的张丰宇答道：“看过呀”
　　那你就把这扇门当做是多啦A梦的随意门，在我们打开随意门并穿过它之前，在我们想去的地方有已经出现了一扇门，所以，相对而言，对于目标地点来说，门出现的时间是早于穿过门的我们的。
　　这样懂了吗？
　　……
　　众人纷纷点头，奥拉威尔更是笑了：“这样听着也不复杂啊，我还以为是多么难理解的事情呢……”
　　然而这话一出口，就发现其他人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奥拉威尔立马不笑了，尴尬的喝了口啤酒：“呃，当我没说。”
　　……
　　“这样的确好懂很多。”
　　是吧，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想，而且就算我们的猜想是对的，这扇随意门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先行者又为何以尸骨的形式出现，都是谜团。
　　想要真正意义的找到真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为此，我们决定“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对。
　　既然现有的科学认知和科学研究设备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就不能钻牛角尖，就要退后一些，把具体的事物放在整体中去看。
　　门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地球，这些先行者也不会没有理由的“死亡”。
　　它们因何而来，这些都是问题。
　　这时留给我们的想象空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哦？”
　　你这样想，在以往的那些科幻小说或者电影中，类似的桥段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张丰宇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一般都是为了侵略地球吧，或者抢夺地球资源。”
　　对，这是我们大家都比较熟悉的原因。
　　可实际上，地球在宇宙中并不是什么“香饽饽”，它远没有人类以为的那么具备吸引力，只是对于我们自己而言，地球目前是唯一的。
　　如果未来我们能够掌握足够强大的星际文明力量，我们就会逐渐意识到地球这起点或许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宇宙间充斥着各种资源，只要我们有能力，就随时可以采集并供我们所用。
　　唯一的前提就是我们要有这种能力。
　　这时再看过去那些桥段，你不觉得我们眼中的地球很“自恋”吗？
　　……
　　看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彼此相顾无言，但都看得出对方眼中那种惊讶。
　　是啊……
　　的确有点“自恋”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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