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窗户
赵复对于师父赵无名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他不想见到一个人，赵姝。
“复哥哥，复哥哥，你就带我去大都嘛。”饭后，赵姝就一直缠着赵复，让赵复带她去大都。
赵复本身是个孤儿，自幼就跟着赵无名。而赵姝是在赵复六岁那年，赵无名外出办事后带回来的。从此以后，他便多了一个师妹。
《诗经》有云：静女其姝。意指美女。赵姝年方二八，的确长得亭亭玉立，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若不是那扮男装，走在路上怕是会引来不少登徒浪子。
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赵复对赵姝太过了解，赵姝虽美，却有些任性，尤其喜欢耍性子，这让他很是头痛。
更让赵复难以不理解的是，同样是师从赵无名，但赵无名对赵复严加管教，对赵姝更像是亲孙女一般，疼爱有加，凡事都是由着赵姝。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赵复安慰自己的理由。
这一次，赵复独自来到高邮，临行前赵姝便死活要跟着来。害得赵复只得半夜起床赶路。
“小姝，如今不同以往，从高邮到大都，路途遥远，而且各路军队势力犬牙交错，不安全。你还是在这里照顾师父吧。”
“我不嘛，师父说了，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跟着你去大都。我跟你说，你这一次别想偷偷的跑。”说着，赵姝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赵复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对坐在一旁看戏的赵无名道：“师父…”
赵无名看出赵复的窘迫，而且还有些事情要与赵复商量，便对赵姝道：“好了，姝儿，你先出去吧。为师和你师哥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师父~”赵姝撒娇道。
“去吧，在外面看着，别让人偷听。”赵无名别过头不看赵姝，他对这位女徒弟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赵姝见师父如此说，一跺脚，哼了一声，气鼓鼓的便出了门。
见赵姝出去了，赵复有些抱怨道：“师父，你不该来的。尤其是带着小姝，如今这世道不太平。”
赵无名冲赵复笑了笑，然后杵了杵手中那根木杖说：“你当为师手中的是什么？”
赵复一耸肩，笑道：“徒儿失礼了。”
赵无名点了点头说：“复儿，这件事情你办得好。不过，为师若是不来，怕是张士诚不会让你去大都。此人看似宽厚，实际还是多疑的。”
“师父，我…”赵复有些不甘心，但师父赵无名所言确实如此，即便能够说服张士诚，怕也是要费些时日，等脱脱大军一到，围了高邮，自己自然便出不了高邮城。
“而且，脱脱此次倾巢而出，势必要攻下高邮。单凭高邮城中的兵力，还有张士诚手下的将领，怕是很难守住。为师在此还可以替他出谋划策，为你多争取些时日。”
赵无名的话，让赵复心中一惊。的确，张士诚手下堪称大将的唯有张士信一人，单凭张士信，就算加固高邮城防，提前在城外布防，怕是很难坚持三个月。只是，师父赵无名与师妹赵姝在这高邮城中，赵复不禁有些担心。
“师父，若是徒儿此番不成，师父和小姝怕是有危险。”
赵无名捏了捏胡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看着赵复问道：“复儿，你对自己的计谋没有信心？”
赵复一愣，然后摇头道：“不是。”
“《纵横论》有云，心定？”赵无名提问道。
“心定，而是事成。”赵复回答道。此番是自己第一次谋略，不心虚是假的。自己的计谋虽不是万无一失，但十拿九稳的信心还是有的。
想到此处，赵复目光坚定的说：“师父放心，徒儿必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赵无名见赵复如此，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去大都？”
赵复稍加思索，然后说：“若是走6路北上，快马兼程，十五日之内必定抵达大都。但如今不同以往，沿途军阀、匪军、元军重重阻截，前途未卜。为今之计，只有走水路。”
“水路？”赵无名追问道。
“嗯”赵复点头道：“走水路的话，如今已经入秋，海上风波不起。可以免去6路的风险，一个月便可抵达大都。走水路，就必定要依靠西边的方国珍，方国珍虽也是义军，但是大都粮食告急，元廷不得不与方国珍谈和，以期方国珍为大都运送粮食。若是能够坐方国珍的运粮船，进入大都也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师父以为如何？”
“方国珍？”赵无名说道：“嗯，张士诚与他虽没有立下盟约，不过倒也还是有些交往，只需要花些价钱，想必坐他的运粮船去大都也是可以的。”
“嗯，徒儿也是如此想。”赵复还想继续往下说自己的计划。
赵无名摆手道：“嗯，如此甚好。复儿啊，找方国珍走水路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既然你计议已定，那就如此吧。到了大都，一切见机行事，莫要挂念为师，切不可着急，意气用事，谋事者，在立身，而是谋事。为师在这高邮城中静待你的好消息。”
见师父肯定自己的计划，赵复心中便又多了几分信心。又将师父的教诲记在心中。只是，心中还有一事便开口道：“师父，那小姝她。”
赵无名看出赵复心中的疑虑，便说：“姝儿年幼，任性些是自然的。你做师哥的要多让她几分。”
赵复听师父赵无名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心惊，难不成是要让自己带赵姝去大都？便连忙说：“师父，这…”
赵无名见赵复一脸焦急的样子，便笑道：“呵呵，放心。此去大都，为师自然不会让姝儿与你同行。只是，要再辛苦你一趟，今夜就出。”
“嘿嘿”赵复点头道：“谢师父，徒儿这就去准备。说着，便想起身出门。”
赵无名却一把拦住赵复，指了指另外一边的窗户，然后低声道：“老夫早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从那里出去。待到姝儿现，你已经出城了。”
赵复看了看那扇窗户，不禁又想起自己上次出门的境况。不禁嘀咕了一声：“又要爬窗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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