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谢陛下
华天一直觉得这阿图有问题，华天遭刺杀之前，阿图就能知道刺客目标是自己。
死掉的刺客，谁都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他却能一眼看出来。
遭刺杀时，他竟然和颉利可汗一般砍的也是刺客的手臂。
而且自己受伤时，颉利可汗让他叫其他人出去，他竟然直接把欢欢和庆庆直接提出去不顾她们愿不愿意，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疼爱这两个孩子吗？
这种种能力和行为都不应该是一个侍卫能做出来的。
华天一直对阿图心有余悸，此时有袁天罡和李淳风在，华天才敢问了出来。
阿图见华天如此问他，抱胸拜道：“阿图此生只愿为将军一人做侍卫。”
“那赵德言呢。”华天接着问：“赵德言把你培养出来，你难道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吗？”
庆庆立刻拔刀对准阿图，欢欢的手上也闪起电光。
袁天罡和李淳风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阿图赶忙跪下：“华将军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是经过怎样残酷的训练才能培养出来的。而且那时赵德言是为国师，各位将士家人都在他管辖之内，谁不听从，全家都得遭殃。”
华天道：“你不是长安人吗？赵德言管不到这里吧。”
阿图的头已经伏到地面：“我的家人早已没有了，在赵德言那里也不过苟活性命罢了。”
华天是现代人，对什么忠心不忠心没多大要求，但他最恨的就是身边的朋友算计他，他已经被算计过很多次了。
其实他一直是把阿图当兄弟看的，可自从义成公主死后，华天不知为何对突厥人都有了一些恨意。
华天叹了口气，示意庆庆欢欢放下戒备。
欢欢手上的电光消失不见。
庆庆却依然拿刀指着阿图，厉声问：“活命之法有千万种，长安如此繁华，为何要去那苦寒之地？”
阿图道：“是赵德言带我去的，那时颉利可汗已经打到长安，赵德言就地补充兵力，说是能给我一番荣华富贵，在赵德言处，我时时想着逃走都不能如愿，却不曾想会碰到华将军这样的贵人。”
庆庆上前蹲下冷笑着说：“他没能给你荣华富贵，你跟着叔父也是处处受委屈，若是再碰到一位贵人，你是否也会离开叔父？”
阿图磕着头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图已经没有家人在世，将军待我如家人一般，我又岂能背弃将军。”
华天挡开庆庆，扶起阿图说：“自从到长安以来，生了太多的事，事事让我感到胆战心惊，你既然把我当家人看，我又怎能怀疑你，是我的错。”
阿图说：“将军的难处我也看在眼里，只要阿图活一天，誓要保得将军周全。”
华天拍了拍阿图的肩膀对所有人说：“今后我们要像一家人一般，吃饭同桌，阿图不需要守卫门口了，我向陛下讨个将军去。”
阿图连说不可，自己只会一些武艺，并无领兵之能，只愿守卫着华天。
此时侍卫通报，门外有几位将军拜访。
华天示意去请。
稍顷，三位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华天看着都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见到华天就上前拜见：“史大奈，思摩，拔布见过国师。”
“你们是?”
“我们兵败后，赵国师劝我们投降，以全性命。大汗可在?”
袁天罡在一旁说：“我们得回宫了。”
李淳风摸摸欢欢的头说：“我这徒儿就先留在这里，明天我来接。”
没等华天答应，两人消失不见。
华天见二人离开，脸色阴沉着说：“你们见大汗，可带了东西？”
三人诧异道：“我们手上不是拿着吗？”
华天冷笑：“你们可带了脑袋?”
史大奈脸色一变：“大汗恨上我们了?”
华天说：“你们过几天再来，若是你们执意要去，就去吧。”
思摩摸了摸脑袋说：“我还是不见了吧，多谢华将军提醒。”
华天问：“赵国师现在如何？你们可曾探望过？”
史大奈说：“自从回到长安后，我们曾多次去李靖将军府上探望，赵国师却将自己锁在房内，除了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丫头，其他谁都不见，我曾偷偷在窗外看了一眼，虽看得不甚清楚，却也能看得出他一直在写着什么。”
华天心中黯然，赵德言对自己挺好，自己却对他怒斥，在他眼中，也只有颉利可汗和自己可以跟他说说话吧，而颉利可汗是君，他是臣，许多话也只能对自己说了。自己却又对他心生芥蒂，他只好自己把自己紧闭，以求安宁，其实也是挺可怜的。
想到这里，华天说：“三位将军，以后无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任由他去吧，待他心情好了，我会告诉三位。”
华天自己却打算等会儿去看看他。
三人拜别了华天，并邀请华天有时间去军营看看。
三人走后，华天让欢欢和庆庆不要跑远，并招呼阿图看着他俩。
自己径直去了李靖将军府。
此时李世民在御书房问：“赵德言有没有家人？”
房玄龄拱手道：“当年，他走后，家人就被齐王屠戮殆尽。”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赵德言为我大唐立下不世之功，朕却不能不能奖赏他，朕心不安呀。”
长孙无忌劝慰道：“陛下不必自责，赵德言当年就已经在陛下面前立下不收突厥誓不回返的的军令状，他不会没有料到会有这结果。陛下若是不忍，就以去李靖府上为由去探望他。”
李世民捂着脸哽咽道：“朕连他的家人都保不住，又有何面目见他。”
魏征在一旁冷冷说：“陛下若是此时不去，恐怕再无机会了。”
李世民大惊：“这话从何说起。”
魏征道：“他正在编写《北地志》，今日已经在整理尾章了。以他的脾性，陛下应该知道。”
李世民恨恨的说：“若不是这该死的华天，朕岂会如此缚手缚脚？备马，去李靖将军府。”
李靖府上，赵德言用两指夹住毛笔蘸好了了墨，在一本书的封面上写上《北地志》。
丫鬟拿来了赵德言的私印，赵德言用残缺的胳膊夹住蘸了印泥，却迟迟不肯盖下。
良久，赵德言叹了一口气，把私印猛地一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门忽然被打开，赵德言头也不抬，说：“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
进来的为一人捡起地上的印台，走到桌子边上，在“北地志”三字边上端端正正盖下了“赵德言印”四个篆字。
赵德言慢慢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是谁在帮自己抉择？
待看清后，赵德言“扑通”一声跌下椅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陛下，你终于肯来见臣了。”
李世民不顾赵德言身上污秽不堪，直接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含着泪说：“朕不是不想见你，朕是没脸见你呀。”
赵德言猛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撑起身体说：“臣不负陛下所托，把突厥民风治理到可以迁入中原，并斩杀了所有逆臣......”
“我知道，我知道。”李世民扶着赵德言躺下，“你的功绩足可以名垂青史，朕今日就封你为征北大将军，并把你的功劳记入史册。”
“不必了。”赵德言双眼无神的说，“自古间臣都没有好下场，臣能成功还活着回来已属万幸，陛下不必再为臣费心了。”
魏征在一旁说：“你功劳甚大，若是陛下不赏，将此生不得心安，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李世民怒喝：“你闭嘴。”
魏征跪下不再说话。
赵德言挣扎着起身说：“既如此臣就不推辞了，谢陛下。”
李世民的泪又下来了：“你已成如此模样，就不必再行礼，赶快躺下。”
赵德言看着桌上的书说：“陛下还是把书的页撕毁吧，臣不愿让华天看到。”
李世民又一次恨恨的说：“这该死的华天。”
赵德言摇摇头说：“陛下，莫要恨华天，他一个弱冠之人能治理突厥已是不易，虽然我骗了他，他却依旧没有恨我，此人重情义，又颇有见识，却是有些鲁莽，陛下若要用他，就忍让一些。”
李世民猛地一拍床沿：“我忍让他？若不是他，朕可在天下人面前宣布：你，赵德言，是朕灭突厥的第一功臣。”
赵德言无力的一笑：“陛下还是如当年一般。臣从来没求过什么，今日却要求陛下答应臣三件事。”
李世民蹲下说：“你说，有如此功绩，你要封王，我都给。”
赵德言摇摇头：“我这样被封王，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李世民道：“谁敢笑话你，谁敢笑话朕封的王？”
赵德言道：“第一件，把我的全部功劳送给华天。”
此时，华天刚好走到赵德言房门口，听到这句话，不禁蹲下捂住嘴，原来赵德言对他如此看重。
“不行。”李世民猛地站起来。
赵德言不管不顾继续说：“第二件，善待颉利可汗一家人，让他们都可以颐养天年，却不能让他们出仕。”
李世民道：“朕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赵德言继续说：“第三件，我死后，抛尸荒野，以突厥之礼下葬。”
李世民大惊：“你怎会死？你不能死。”
赵德言嘴边流下一丝黑血：“陛下第一件事都不肯答应臣，臣又有何理由活着。”
“你也来逼朕？”李世民用颤抖着手抹去赵德言嘴边的血迹，“朕全答应你，你吃的什么？朕去给你找御医。”
“来不及了。”赵德言的眼神慢慢涣散，“华天......”
“赵国师，我来了。”门外的华天再也顾不得李世民冲开房门直奔赵德言。
可此时的赵德言已经再无声息。
华天推开李世民，摸了一下赵德言的心跳。
忽然跪下对李世民说：“陛下，请帮臣收集一些物事，臣要为赵国师招魂。”
“滚出去。”李世民脸色铁青的吼道，“他死了？你没看到吗？他都死了你还糟践他？”
华天依然跪着说：“求陛下恩准，臣的招魂术只能在他死后一个时辰内使用，若是再迟，恐怕臣也无能为力了。”
李世民大吼：“你有那本事，你怎么会没料到他会自杀，这会却招什么魂，你是在邀功吗？”
华天抽出匕猛地架在李世民脖子上，唾沫星子四溅：“你办不办？”
魏征几人大喊：“你敢行刺陛下？”
长孙无忌抽出墙边赵德言的宝剑向华天刺来。
“你们都反了吗？”李世民一手抓住华天的匕，一手抓住长孙无忌的宝剑。
见李世民双手鲜血流出，两人赶忙松了兵刃。
李世民吼道：“房玄龄，按赵德言所说，按突厥之礼下葬，把华天关进天牢，秋后问斩。”
今天估计只能更一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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