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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校医院见面


一顿串儿没撸完,却打了一场架,  三个人没了继续吃的兴致,  徐肆结账,递了根烟给老板,  淡淡地说:“你费功夫把这儿收拾一下吧,对不住了。”

        老板很想啐他一脸,只是旁边黄晟拎着破酒瓶一脸刺头样儿,颧骨上渗着血珠,显然还没打痛快准备寻衅练第二摊儿,  老板怕这货再炸起来真把自己店给砸了,于是麻溜地找好零钱,还送了三人一把薄荷糖。

        黄晟剥开糖纸,将糖豆丢进嘴里,看向李雪风:“你没事儿吧?”

        李雪风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还行,你脸上得处理一下,现在天热,别炎了。”

        “嗯,  待会儿去校医院拿盒创可贴。”黄晟顺手摸了一下,  看看指尖的血痕,笑着含进嘴里,  伸出舌尖舔了舔。

        李雪风尴尬地移开视线,  觉得这货的动作莫名有点色/情的感觉。

        四个人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李雪风在小区门口和那三人分道扬镳,  拎着啤酒和烤串儿拐进黑咕隆咚的居民楼里。

        肖祺给他打开防盗门:“怎么这么久……跟人打架了?”

        “别提了,在烧烤店遇到研二的黄晟了,那暴脾气啊,一言不合就跟旁边桌的几个傻逼打起来,我看他们人少,上去帮了把手……”李雪风将东西拎进门来,一边走一边笑,突然现旁边的人皱起眉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哎,你……”

        “黄晟被人打了?”肖祺沉声问。

        “一点小伤,倒是他们把别人给打得够呛。”

        肖祺二话没说,站在玄关里开始换鞋:“我去看看。”

        “看什么啊,早回去了,”李雪风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关心黄晟?”

        肖祺换好鞋,拿起手机和钥匙,大步走出门去,随口道:“他就是狗剩。”

        背后传来一声暴吼:“我靠!!!”

        黄晟等人带着一身酒气晃进校医院,此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半,门诊室里却灯火通明,不时有醉醺醺的喧哗声传出来。

        三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妈的,冤家路窄啊。”

        那几个跟他们在烧烤店打架的男生竟然也来了这里,看来伤得不轻。特别是那个嘴贱的傻逼,被李雪风这个拉偏架的抡起凳子砸在肩膀上,肩胛骨差点都砸碎了。

        “我操!你们他妈还敢来这儿?”那傻逼正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让校医给清理创口呢,一看到黄晟他们走进门诊室,登时大骂起来。

        校医回头瞥了一眼黄晟:“打架了?”

        “就跟这傻逼打的。”黄晟抱臂倚在门框上,伸出中指,懒洋洋地挑衅。

        对面几个人忽地站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瞪着黄晟等人,把手指掰得咔咔响。

        “手放下!”校医冷冷地扫了一眼。

        黄晟勾起一侧唇角,中指狠狠地往下一比划,狰狞地笑:“今天这一顿就是教教你们……”

        “你也闭嘴!”校医打断他。

        傻逼见他吃瘪,猖狂地大笑起来:“妈了个逼的死基佬!你们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不操……啊!疼!啊……”

        “疼就对了。”校医面无表情地将棉签用力按在他的创口上,疼得那傻逼浑身狂颤,沉声说,“闭嘴,不许叫。”

        “啊啊……疼啊……凭什么不许我叫……我他妈疼啊……”

        “想变残废就继续叫。”

        “操……跟残废有什么关系?啊啊啊……”

        “因为我烦。”校医清理好创口,将一块裁剪好的纱布重重拍在他的伤口上,激起一声惨绝的痛叫,淡淡地说,“下手会重。”

        将这几个人打走,校医转头看向黄晟,和气地说:“过来我看看。”

        黄晟正恶狠狠地盯着擦肩而过的傻逼,两人相互对峙、彼此挑衅,眼里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怒火。

        “过来。”校医提高声音。

        夏琼玖推了黄晟一把:“干嘛呢,喊你了。”

        黄晟回过头来,对校医礼貌地笑了笑:“医生,给我开点儿创可贴,我回去自己贴就行。”

        “坐下,我给你清理一下。”校医将黄晟按在椅子上,拖过旁边一个铁盘子。

        黄晟一看他那些纱布、碘酒就憷,执拗道:“不用清理,就这儿被指甲划了个口子,那傻逼打架还带抓的……”

        话未说完,校医已经夹起一个冰凉的棉球按在了他的颧骨上,黄晟立马消音了,无奈地仰起脸,疼得嘶嘶地倒抽气儿。

        校医话不多,动作很麻利,仔细清理着伤口,轻声说:“现在天气热,伤口容易炎,不清理干净万一留疤就不好看了。”

        “哈哈,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干嘛?脸上带个疤还霸气……”黄晟干笑两声,突然想到七杀入命的脸上就易容了一个刀疤装饰,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校医没有再多说话,剪了一长条人工皮仔细贴在他的伤口上:“这几天别再喝酒了,还有刺激性的东西也少吃……”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谩骂声,众人下意识往外看去,夏琼玖嘀咕:“那个嘴贱的傻逼?他们不是走了吗?我靠,这声音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过了几分钟,外面的骂声消停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徐肆抬腿往外走去:“我出去看看,这群醉鬼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没有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口说。

        黄晟脊背倏地挺直,他转头往外看去,只见门诊室的灯光照亮外面的大厅,肖祺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从门外走进来。

        后面跟着一脸尴尬的李雪风。

        夏琼玖本来正挂在徐肆身上,见状霍地站直了身子,惊道:“阿阿阿……阿晟,七七七……”

        黄晟对他摆了摆手,看向肖祺:“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肖祺径直走到他面前,眉头紧蹙,低头盯着他贴了人工皮的脸颊,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却又生生控制住了,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黄晟道:“没事。”

        “没事就好。”肖祺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门诊室中一时人满为患,却陷入寂静之中。

        夏琼玖感觉这样的寂静气氛让人非常难受,手指无意识地在徐肆后腰上戳了戳,叹出一口气。

        徐肆无奈地转头看他一眼,张开手掌将他的手包进去,紧紧攥住。

        李雪风正百无聊赖地站在肖祺身后,余光扫到徐肆和夏琼玖相握的手,心底莫名地腾起一丝酸楚: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黄晟和气地笑笑:“回去吧,都快十二点了,待会儿小心出不了校门。”

        肖祺感觉到他语气中的疏远,眼眸里划过一丝疑惑,专注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睛,低声道:“你……晚上早点睡觉,注意伤口清洁……”

        “我知道。”黄晟打断他。

        “嗯。”肖祺强笑一声,“那我回去了。”

        黄晟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有目送他,眼神直地盯着桌子上的纱布,听到肖祺和李雪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我们也走吧。”徐肆说。

        “好。”黄晟站起来,浑身上下摸了一遍,突然面露尴尬,“那啥……我没带钱,那个……医药费……”

        徐肆掏出钱包:“我来……”

        “不用了,”校医淡淡地说,将裁剪剩下的一块人工皮装在无菌袋里,递给黄晟,笑道,“别再打架打到我这儿来就行了。”

        黄晟窘迫地抓抓头,干笑:“我也不是整天打架。”

        从校医院出来,外面一片漆黑,附近的大学生活动中心和远处的教学楼都已经熄灯,只剩主干道上的路灯还在放出昏黄的光芒。

        肖祺走出几百米,停住脚步,站在路边仰头望去,只见头顶的路灯上,一群愚蠢的飞蛾正在不知疲倦地撞着灯罩。

        李雪风摸出烟盒:“来一根儿?”

        “我不抽烟,”肖祺摇了摇头,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黄晟倚在树下抽烟的情景,改了主意,“给我一根。”

        李雪风递了根烟,顺手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站在他的旁边,低声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他要跟我死情缘……咳咳咳……”肖祺吸了一口,燥热的烟卷进气管中,呛得他不住地咳了起来。

        李雪风无奈道:“不会抽还是别抽了。”

        肖祺夹着烟放在眼前,看着前端燃烧着的小红点,声音苦涩地说:“我怀疑他知道我就是七杀了。”

        “你不是说麦里声音会失真么,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肖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但他就是这么聪明,任何事情只能瞒得了他一时,时间稍长,他一定能感觉到。”

        李雪风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吹他……”

        “不是吹,他就是这么优秀。”肖祺认真地说,“他的优秀让我非常自豪,但我又不希望他一直这么优秀下去,没有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会是这么敏感而又理智的,我希望他以后可以笨一点、迟钝一点,像温室里的花草那样,鲜嫩、天真,如果有风雨,我会给他挡住。”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去追啊,他又不是直男。”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七杀,那我们就再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什么?”李雪风倒吸一口冷气,冷不丁被烟呛到了。

        肖祺面沉如水地看着头顶扑火的飞蛾,沉声道:“除非我父亲和他母亲离婚。”

        听出他声音里的阴森骇人,李雪风连忙劝阻道:“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你父亲和他母……他母亲?等等,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他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你怕什么?”李雪风道,“性别这么大的天堑你都跨过去了,还怕骨科?再说,这也不算骨科啊,兄弟,大胆地往前走,还没撞南墙呢,不用急着回头。”

        肖祺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叹道:“我现在掉马太早了。”

        李雪风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你准备引诱他喜欢上你,以后即便掉马,他也舍不得离开你?”

        “我是不是很无耻?一次次地利用他的心软。”

        “还行吧,”李雪风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撇了撇嘴,自嘲地笑道,“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你没装人妖骗人感情……哦,不,你也装了。”

        肖祺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研究生宿舍楼,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说:“不过我不后悔,他觉得我利用他的身份打入浩气盟,其实我转浩气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他看不惯我设局离间茶中故旧和白衣,我偏要这么做!他拿茶中故旧当朋友,可人家暗算他的时候毫不手软,我就要让茶中故旧尝到被亲友背叛的滋味,不但如此,我还要让他尝到帮会被打散、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的感觉。”

        李雪风想到那一刻,心头莫名抽了一下,下意识道:“小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那阿晟就能承受?”

        “他……”李雪风张口结舌,他本想说狗剩皮糙肉厚没有承受不了的打击,却突然想到没有人天生就该承受更多,也没有人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斟酌了半天字句,只得讪讪地说,“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狗剩现在也玩得挺开心的。”

        “被害人已经死透气,是不是就不用枪/毙杀人犯了?”

        “可是你现在用同样的手段去报复小茶,对狗剩何尝不是二次伤害?你舍得伤害他?”

        “当初被别人暗算的时候不算伤害,我报复一下别人就是伤害了?”肖祺冷冷地说,“如果这是伤害,那么,就算是我伤害他吧,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李雪风搜刮了半天反驳的话,却不得不承认,这人一旦自动将自己放在反派的位置上,便瞬间立于不败之地,刀枪不入了。

        肖祺看向他,眸色深沉,有些意味深长地问:“老雪,我知道你想保茶中故旧,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想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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