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章 人形战斗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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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女士！”一名佣兵首领来到常乐和艾格尼丝的酒桌前，大着嗓门喊道，“我代表我的兄弟们，感谢您的慷慨！”
艾格尼丝微笑着起身，屈膝回礼：
“请您喝几杯是我应该做的，我该感谢您一路上的保护，强壮的勇士！”
常乐倚在对面的椅背上，笑眯眯看着艾格尼丝那张下颌过尖的“锥子脸”，他一直觉得艾格尼丝长得太“妖”，好像贱民童话故事里的“狐狸精”。
然而多数男人都青睐这种模样的女人，刚才他俩搭一群佣兵的车来到这里，短短两个钟头的路程，那伙粗人就已被艾格尼丝迷得神魂颠倒。
佣兵首领被赞一句“强壮的勇士”，笑得双眼眯成缝，回身在常乐肩上重重一拍：
“有这样美丽优雅大方的妻子，你真是个幸运的男人！”
这家伙之所以一脸艳羡，是因为艾格尼丝搭车时主动冒充常乐的妻子，以免那些粗鲁汉子想法太多，佣兵首领不过2级战师而已，其余人还有不少修士，也看不穿艾格尼丝的战灵实力。
常乐的斗气境界是初级战师，恰好可以阻止佣兵们动什么歪脑筋，又不至于太过耸人听闻，而他实际上达到初级战灵的兽魂力量，那是连艾格尼丝都无法察觉的。
所以在佣兵看来，这是一个天赋不错的年轻修炼者，带着美丽的妻子出来游玩，当然很乐意捎他们一段路。
来到这座晨露镇，佣兵和所护送的商队都要住旅馆休息，艾格尼丝便依照此前的约定，到酒馆请常乐喝酒，顺便把同来的佣兵也请了。
佣兵首领离开后，常乐坏笑着指了指艾格尼丝：
“你，慷他人之慨，用皮斯托利亚的金币请别人喝酒。”
“他死了，金币就不再是他的，动手之前，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他。”
艾格尼丝表情坦然，同时向酒保扬手示意，又要了几大杯。
常乐喝得比较有分寸，以便保持头脑清醒，可以旁敲侧击打听艾格尼丝的秘密：
“你为斯坦尼斯公爵做事，应该收入很高，怎么我看你很穷呢？”
艾格尼丝喝酒豪爽，一仰头就是一杯，却始终没有醉意，听了常乐的询问，她微微一笑：
“说起来你或许不相信，我为公爵做事出于自愿，不收任何报酬，而且我不追求物质享受，金币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这个答案令常乐极为惊讶，斯坦尼斯公爵的品行他不太清楚，可根据韦伯来判断，公爵本人不会是道德高尚之辈，否则不会教育出那样的儿子。
一个缺乏道德魅力的贵族，能让艾格尼丝这样的超级高手死心塌地，自愿免费为其效力，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艾格尼丝实际上是一位战宗，东大陆最顶尖的高手！
血魂谷宗主诺玛迪斯，仗着自己是战宗，连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艾格尼丝对公爵低调而顺从，究竟是什么原因？
想来想去，只能有一个纽带，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然而艾格尼丝此前说过，关于她的绯闻都是无聊之徒造谣，常乐没法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否则自己也成了无聊之徒。
其实哪怕别人不清楚艾格尼丝的真正实力，单凭她是战灵级高手，还对公爵只奉献而不索取，恐怕都会产生常乐这样的疑惑，进而酝酿出绯闻传说来。
常乐也只好继续劝酒，希望对方多喝一点就能敞开心扉，可惜艾格尼丝酒量好得惊人，也始终保持谨慎，对自己的事谈得很少。
艾格尼丝对常乐同样拥有强烈好奇，这正是两人一拍即合来“喝几杯”的原因，但常乐对自己的事更加守口如瓶。
结果两人客客气气聊了半天，话题仍然停留在表面，彼此毫无收获。
常乐苦笑着低头把玩酒杯，沉思了一阵，才抬头盯住对方眼神：
“说实话，公爵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吗？”
“请原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艾格尼丝一脸困惑，“我的实力是2级战灵，人人都知道，当然包括公爵在内。”
常乐撇了撇嘴，虽然没说话，脸上那副“别骗我”的表情一目了然。
艾格尼丝含笑低头，压低了声音：
“之前告诉过你，我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不容易控制，到生死关头才能爆发。”
常乐仍然不信：
“皮斯托利亚死前的惨叫，我听出的不是疼痛，而是惊吓，是极度恐惧，你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怕！还有，你为什么会事先提醒我，撑好盾牌，不许往外面偷看？你也知道你会变得可怕？”
艾格尼丝沉默不语。
常乐继续追问：
“这一点不用瞒我，如果当时我偷看了，就会知道真相，难道你还要杀我灭口？”
“是！”艾格尼丝猛然抬头，坦然直视常乐，“我那时候很可怕，所以不想让你看到！每一个漂亮女人，都对自己的形象很在意！如果你偷看，我不至于灭你的口，但会非常生气！”
常乐再次向后靠在椅背上，微笑注视艾格尼丝，有个大胆而合理的猜测在心中渐渐成形。
“你寂寞吗？”他忽然抛出一个奇怪问题。
艾格尼丝目光低垂下去：
“坦白地说，一个独身女人，难免，有时候会寂寞。”
“我不是这个意思。”常乐身体前倾，将声音压到最低，“你用‘人形战斗态’混迹在人类中，又不能跟任何人分享你的秘密，那种寂寞，大概只有我能理解。”
艾格尼丝双眼猛然射出犀利光芒，好像瞬间穿透常乐的灵魂。
沉默许久之后，她站起身，将酒钱拍在桌上，跟酒保打了招呼，才转向常乐轻轻说了一句：
“跟我来。”
常乐跟随在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马厩，艾格尼丝才回过身，目光中隐约透出几分杀意：
“你是试探我，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常乐苦笑：
“我刚刚才想明白，你是五阶魔兽幻化人形，不错，这里很清静，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你准备动手吗？”
“人形战斗态”，是五阶魔兽幻化的形态，与人类极为相似，但比本体实力降低一个境界，也带有自身种族特征，以及某些天生弱点。
当所有疑点集中在一起，相互联系印证，令思维取得突破之后，常乐再动用辨识与洞察天赋，终于克服双方实力差距，弄清了眼前妖媚女子的真身---五阶魔兽“金丝玉蟒”。
本体也影响到幻化人形时的容貌，“金丝玉蟒”的特征，给了艾格尼丝一头金发和雪白肌肤，以及柔韧性超高的身体和一张下颌尖尖的“锥子脸”，看起来很有贵族女子神韵。
但蛇的弱点也同样体现在人形态，令她低温时慵懒困倦，高温时焦躁失控。
若想用力量克制这些天生弱点，就只有再升一阶，成为六阶魔兽，那时她将获得“人形完美态”，战斗力比本体只强不弱，而且可以消除本体的诸多弱点，因此才有“完美”二字。
其实某些上位魔兽在四阶就能变人，那叫做“人形基本态”，完全没有战斗力，而且容貌上带有更明显的本体特征，例如蛇变人会保留分叉的舌头，猫变人保留一对毛茸茸耳朵。
“人形基本态”没有战斗力，变身后一旦遭到袭击非常危险，所以很少有魔兽会尝试。
艾格尼丝已经达到五阶，比诺玛迪斯那样的人类战宗还要稍强，只是她在变作“人形战斗态”时降低一阶，便成为了2级战灵。
所以，皮斯托利亚临死前那样惨叫，显然是目睹艾格尼丝变回本体形态，那巨蛇缠身肯定吓人。
艾格尼丝被揭穿秘密，沉默许久，最终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叹了口气：
“请问，你能否起誓，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这结局大大出乎常乐预料，他原本准备好许多说辞，以避免对方的“灭口”，结果全都派不上用场，艾格尼丝只是要求他起誓而已。
这个无需丝毫考虑，他立刻举手，真心实意宣誓保密。
一切就这么简单！
艾格尼丝很快换上一脸释然笑容，伸手拉住常乐，将他扯到面前，在他颈部深深吸气，然后狡猾一笑：
“现在，你的血脉秘密，可以告诉我吗？”
“没问题，我告诉你，我是个恶魔！”
常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可艾格尼丝非常认真，在他颈部认真地嗅，继而用牙去咬。
常乐惊呼：
“你干什么？”
艾格尼丝柔声安慰：
“不要害怕，我只尝一点点。”
这句话更吓人！
好在艾格尼丝是想尝一点血而已，对他的肉没有兴趣。
浅浅咬破一点肌肤，吮|了一丝血液，艾格尼丝咂了砸滋味，脸色渐渐红了起来，那灵巧长舌又一次伸出，在常乐伤口上轻舔，凉飕飕麻酥酥。
常乐紧张得全身僵硬：
“你……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艾格尼丝好像忽然清醒过来，脸色通红，退开几步，背过身去扶着马厩料槽大口呼吸。
直到恢复了平静，她才略带羞意地笑：
“太抱歉了，这次我很清醒，可还是差点失控，以后不能靠你太近。”
“你说的失控，是指想吃了我，还是……”
常乐后半句有点问不出口，而艾格尼丝扭头瞟了他一眼，像腼腆少女一样咬唇而笑，轻声答道：
“就是想吃了你，没有别的。”
“那我以后真得离你远点。”常乐撇了撇嘴，但他通过对方神态也已弄懂，艾格尼丝的“失控”另有含义。
“以后，我们做盟友吧，互相帮助，彼此支持，魔兽与恶魔，本来就是天生盟友。”
艾格尼丝提出这样的建议，正中常乐下怀，不过既然对方更主动，他反而想趁机抬高要价，最好艾格尼丝能完全脱离公爵的阵营，毕竟自己与公爵早晚要有一战。
“你和斯坦尼斯公爵也是盟友，如果我和公爵发生冲突，你会支持谁？”
艾格尼丝表情肃然：
“请原谅，无论任何时候，我一定会全力维护公爵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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