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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16章


夜色越深,工体越燥。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喧闹的路边,一双踩着黑色细高跟的长腿从里面伸了出来,霓虹灯光打在那双腿上,皮肤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细腻的闪烁,隔壁店门口站着抽烟的男人们免不得多看两眼。

        方浣裹着黑色的风衣出来,汪动紧随其后,方浣问:“是这儿么?”

        “对,进去吧,别人都到了。”汪动回答。

        方浣这才挽着汪动的手臂,一扭一扭地往里走,还朝着那刚刚看他的那几个男人抛了个飞吻。那几个人愣在原地,听见方浣说话,又见方浣这般动作,手里的烟头不知道该夹着,还是该配合演出地掉下去。

        外面很冷,但是里面热得好像夏天。

        不过现在还没过十二点,大部分人酒还没有喝到上头,纸醉金迷的夜生活还未真正开始。

        “在里面。”汪动在方浣耳边大声说,“里面的卡座!”

        已经在卡座里玩起来的汪动的朋友们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均是一愣,这样场合中的妖魔鬼怪太多,来人的装扮虽说符合寻欢作乐的特性,但带着一身与众不同的闪耀气息。

        “我来介绍一下。”汪动好不容易挤了过来,“这位是Arose,这位是……”他挨个叫他们都名字,方浣都一一记了下来,跟他们又是拥抱又是问好。汪动的朋友们全程状况之外,他们以为汪动说带Arose来是在吹牛,到时候说不定会假借什么借口放鸽子,毕竟这两个人社交平台上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谁都可以说认识Arose,但是Arose未必认识他。

        可现在,汪动真的把Arose带到了面前,Arose跟镜头里一模一样,又白又瘦,巴掌大的脸,穿女装又美又贵气,把周围所有人衬得都跟村姑一样。

        汪动觉得很自豪,更自豪的是今天方浣把他画得很帅气,避免跟这群杂鱼同流合污。

        女生们都想跟方浣讨教几招,在座几个骚零心中却嫉妒得要死,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多有钱多好看,还不是出来钓1?贵妇也难掩闺中寂寞,相比较起来,好像大家也没差到哪里去嘛!

        怎知方浣刚一落座,就有一个男人走过来,礼貌地问方浣自己可以不可以请方浣喝杯酒。

        方浣问:“你确定吗?”

        他一张嘴很明显就是男人的声音,对方听了仔细看了看方浣,方浣刚想笑,那个男人却说:“确定。”

        这次是方浣有点意外了,他看看汪动,汪动朝他挑了挑眉毛,方浣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肩膀,道:“你们玩的真野。”

        方浣有所不知,这家店是出了名的路子野,进来就是个玩,不要在意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要在意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寻欢作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这里的客人多半熟悉规则,那种人与人际遇的未知感才是最刺激的。

        “不过开局头几杯我要跟我的朋友们喝。”方浣说,“你要是有耐心,就十二点之后吧。”

        “一言为定。”那个男人极为绅士地在方浣地手背上闻了一下,鼻间是方浣身上的香水味。

        男人走后,汪动凑过去八卦地说:“怎么样怎么样?”

        方浣一改刚才面对那个男人时候的优雅,兴致缺缺地说:“还没我那个死直男脑残经纪人帅。”

        汪动觉得刚才那哥们儿已经够可以了,按照方浣这个比较级来看,那他经纪人得帅成什么样?汪动是个好奇宝宝,他心里这么想,自然也这么问了。

        方浣认真思考一番之后,回答说:“如果他出道的话,那就是一篇娱乐圈文了。”

        汪动无聊的时候没少看当代基佬幻想小说,比对着小说里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更是充满了好奇,拉着方浣问:“你有他照片么?给我看看。”

        “他是个死直男,长的好看有什么用?”方浣说,“脾气特别差,动不动就凶人。”

        汪动说:“没事儿,长得足够好看可以家暴我。”

        方浣觉着这话有点似曾相识,为了阻止迷途小零的无尽脑补,便又说:“他都三十四了,年纪太大了。”

        “哪儿啊!”汪动说,“三四十岁的男人才正是有魅力的时候好不好!宝贝儿,小狼狗小奶狗什么的都是扯淡,年轻小男孩儿懂个屁,叔叔才会疼人啊!”

        “呵。”方浣说,“他疼个屁的人,他只会让人痛不欲生。”

        旁边的人听他俩聊得火热,都接着话茬跟他们聊了起来。汪动是个好热闹爱起哄的性子,不出一分钟,一整个卡座的人都知道方浣的经纪人是个帅裂苍穹的叔叔。

        一群小零蠢蠢欲动,都想跟方浣求叔叔**。

        “你们这群碧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方浣无奈笑道,“那个老男人婚都离了,你们不怕他不行?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呀!能不能别聊死直男的事儿了?我现在想起他就来气。别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酒水摆满了一桌,大家玩了几圈游戏,喝了酒,气氛逐渐热络,姐妹相称了起来。方浣的举手投足都是众人的焦点,围绕他的话题也多,好像在围着一个女明星似的。

        女明星爱用品,是每个女孩儿最关注的东西。

        “Arose你平时用什么身体乳呀?”一个女孩儿问,“身上好滑好亮啊。”

        “身体乳我倒是不挑,哪个在手边就用哪个。”方浣说,“今天身上涂了身体高光才这么亮。”

        “什么牌子呀?”

        “就是FentyBeauty的那个。”方浣说,“不过就是太黏了,真的太黏了。”

        一个男生凑过来说:“这么黏不怕黏人家一手坏了兴致?”

        方浣笑道:“真有兴致哪儿还在乎这些?”

        “说的是啊,诶,舞池热闹起来了,咱们去跳舞。”

        几个人拉着方浣去了舞池里,他们的耳中只有音乐声,黑暗中的灯忽闪忽闪,谁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根本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这种气氛把酒精的功效挥发到最大,让人能够瞬间忘掉自我,本能地追求快乐。

        方浣甩头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他扭头一看,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于是他大声说对不起,那个男人歪了下头,没有听到,方浣便凑到那个人耳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那个男人这次听到了,笑着跟他说没关系。

        方浣喜欢个子高腿长的男人,对方的脸也是他的菜,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对方说:“你跟我一起跳舞吧!”

        男人笑道:“不怕我有伴儿?”

        方浣摇头说:“不管,现在你是我的了。”

        周唯赢晚上的时候给方浣又重新发了一遍最新的需求文档,一直到深夜方浣都没理他,周唯赢很不爽。别的事儿就算了,工作上的事儿方浣竟然还敢耍脾气?

        他给李乐乐发消息,让李乐乐提醒方浣看文档。即便是晚上,工作来了也不能怠慢,李可可很快把周唯赢的圣旨发给方浣,可是方浣也没回他。李乐乐又给方浣打了个电话,方浣没有接。

        李乐乐只能如实向周唯赢禀报,她根本找不到方浣人。

        周唯赢有点奇怪,这不是方浣的风格。他从家里出来走到方浣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理,显然是不在家的。

        大半夜的人能跑哪儿去?

        虽说方浣是个拥有人身自由权利的成年人,但是在周唯赢看来,没有向他报备行迹动向的艺人都是劣迹艺人。他职业病发作,找不到方浣估计他今天晚上觉都睡不好。

        他连续给方浣打电话,均是无人接听,然后他打开了方浣的微博刷了半天,看见方浣关注的一个叫汪动的人发了一条短视频。

        视频内容非常非常短,在一个嘈杂的夜店里,舞池里群魔乱舞,很明显是在和朋友们过醉生梦死的周末。镜头晃得厉害,也看不清人脸,但是晃过了一条手臂。

        一条手腕上有着标志性纹身的手臂。

        重要的是,那条手臂搭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周唯赢仔细看了半天,发誓那个人应该不是褚勋。

        在这一瞬间,周唯赢的火气升到了顶点。

        他对着那个视频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看清楚了一些细节,大概知道这是哪家店了。周唯赢在这行干了这么久,一线城市的场子他熟门熟路。恰好这家店的老板他认识,打了个招呼就直接飞奔过去了。

        “周哥,来啦!”看门小弟在门口迎接周唯赢,只见周唯赢一身寒气地走来,脸上的温度比外面的冷风还低。小弟搓了搓手,说:“人找着了,一直看着呢,走,我带你进去。”

        周唯赢说:“告诉我桌台号,你忙你的去吧。”

        小弟直觉周唯赢不好惹,便说:“A05,靠近舞池左边那个,周哥,你忙你的,我先走了,有事儿招呼我。”

        “嗯。”

        小弟一溜烟地跑了,周唯赢穿越人群往里走。

        现在是半夜两点多,最是热闹的时候,该喝多的已经喝多了,过道上人挤人,有喝酒聊天的,有互诉衷肠的,有蹲在地上哭的,戏码不带重样。周唯赢见怪不怪,甚至觉得特烦,对于那些看到他想要勾搭勾搭的,他一眼就瞪回去了。

        他很快找到了A05,卡座里的人喝得七扭八歪,他生怕看到方浣没有人样儿地躺在其中,可搜罗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方浣的影子,他就更忐忑了。

        “帅哥,喝一杯么?”汪动看见周唯赢立刻来了劲儿,拿起酒杯凑过去。

        周唯赢看他有点眼熟,想起来是那个叫汪动的人,问:“方浣呢?”

        “方浣?”汪动疑问。

        “Arose。”周唯赢说,“我是他经纪人,他在哪儿?”

        “经纪人!”汪动张开了嘴巴,仔细打量周唯赢。原来方浣对他经纪人的描述竟然还有所保留,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他的天菜。他立刻说:“经纪人叔叔,来玩的么?”

        周唯赢真的受够了这群死基佬,一把拽过了他的领子,大声说:“我问方浣在哪儿!”

        “他……他刚刚还在和我们喝酒……”汪动被吓了一跳,朝着旁边一指,但不见方浣人影,也纳闷儿说,“明明刚才还在呀,和一个帅哥……”

        旁边的人都来拉他,但一群人叽叽喳喳弄得周唯赢更头疼。一个姑娘上前来劝阻周唯赢,怕他动手打人:“他们刚刚好像朝着那边去了。”

        周唯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卫生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汪动甩到了沙发上,压抑着自己暴怒的心情,朝着卫生间走去。

        汪动被甩得一蒙,那个姑娘问他有没有事儿,汪动好半天才“呜呜呜”地说,经纪人好帅,好想被经纪人打,被经纪人往死里干。

        夜店的卫生间是个特别热闹的地方,情况上跟走廊差不多,无非就是喝多了吐说多了哭,周唯赢进去搜罗了一圈儿都没见着人,他心想方浣不能失心疯地在卫生间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就跟别人搞了个爽吧?

        比起乱搞,他真的更怕方浣嗑/药,不过刚才那群人好像只是喝多了,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周唯赢不放心。

        他从卫生间出来不知道下一步去什么地方找,左右看了看,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黑暗处。那里竖了一个清理中的牌子。周唯赢记得那里似乎是一个储物间,储物间这种工作人员用的地方有什么可清理的?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周唯赢不自觉地走到了那扇门前,舞池里的音乐好像蒙在鼓膜里似的,很遥远。靠他最近的声音来自储物间里面。

        他一脚踹开了储物间的门。

        里面有两个人,搂搂抱抱,衣衫不整。光看这番定格,已经能叫人联想到种种香艳画面。

        周唯赢想都没想,直接给了那男人一拳,然后把方浣扯了出来,怒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干嘛……”方浣喝多了,不满地说,“我当然……当知道在干嘛。”

        周唯赢拽着方浣的手腕,上面黏糊糊的,他顿时就不好了,拽着方浣往外走。方浣不顺从他,叫道:“你放开我!我寻欢作乐管你屁事儿!”

        刚刚被打的那个男人扶着墙出来,酒劲儿和好事被人打扰的愤怒让他必须找回来场子。周唯赢见那人出现了,二话不说干脆抗起来方浣就往外跑。方浣闹腾得欢,可在这里没人能顾得上他。

        周唯赢出来之后路过了他们的卡座,拿上了方浣的东西就往外走,在场人都惊了,屁都不敢放。但是个个心里都羡慕方浣,能被男人这么扛着。

        周唯赢很快拦下了出租车,朝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放开我……干什么呀……”

        周唯赢几乎是拽着方浣从电梯里走出来,然后按着他的手指开门,再把方浣推了进去。一路回来周唯赢都没说一句话,终于到了室内,周唯赢冷着脸问方浣:“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是什么地方?你真的敢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方浣浑身都是酒精的味道,他的大脑很兴奋,眼睛却很朦胧,“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你不是有褚勋么?”

        “褚勋?”方浣脑子转了一下弯,故意凑近周唯赢,“叔叔,我不是说过么……狐狸精要好多好多男人才能永葆青春……”

        “别跟我这儿**。”周唯赢垂下眼睛,看着方浣身上湿漉漉的光泽,脑中回忆起破门而入那一瞬间的画面,拽着方浣问,“你们……有没有……”他想的全都是如果被人发现了他到底要怎么给方浣洗白,像方浣这种人如果跟那种丑事挂钩,得有多少肮脏的词汇扑面而来。

        周唯赢觉得自己发八百篇通稿都洗不干净。

        方浣却不想那么多,他这个人很自我,他真是想找人陪他玩,哪里需要扯上那么多仁义道德,还被死直男坏了好事。

        他很不满,故而沉默,可这种沉默在周唯赢的眼里就是默认。

        周唯赢要气疯了。

        “我困了。”方浣转身往卧室里走,“我要睡觉了,你走吧,我不会乱跑了,叔叔晚安。”

        他穿着高跟鞋,走路很不稳,周唯赢想让他跟自己交代清楚便去拽他。方浣很不爽,他很想爆炸,凭什么周唯赢就可以永远站在制高点上来指责他?气一上来,方浣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干脆把周唯赢推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周唯赢咆哮,“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方浣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干脆腿一迈骑在了周唯赢的身上。他拽着周唯赢的领口,弯腰压下去,鼻尖几乎快要贴到周唯赢的脸,说:“我跟你解释什么?解释我到底有没有跟什么野男人做快乐事?叔叔,你管得好宽啊……”他动了动腰,问,“你成天到晚盯这么紧是不是好奇?你要不要自己试试?”

        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扑在周唯赢的脸颊上,他没料到方浣会有这样的举动,至使他当下呆滞住了,某种久违的感觉浮上心头。

        在这一刻,世界是定格的,安静的。

        “叔叔?”方浣低头看了看,了然一笑,然后伏在周唯赢耳边像是吹气一样轻声说,“你好诚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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